兩人出了小巷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林夕的表情並不好看。

    “小姐，我們現在去何處？”

    林夕擰眉，順著人群的方向看去。

    “去熱鬧的地方。”

    她雙手背於身後，順著人群走去。

    見狀，翠翠連忙跟上。

    當前方出現一座茶樓的時候，林夕想都沒想，帶著翠翠便進了樓裡。

    “上回我們說道，這淮南王少年成名，不過十八便領兵親征，屢立戰功……”

    林夕抬眸，瞧著臺上的人，噘嘴。

    “這裏怎麼在說王爺的戲。”

    聞言，領頭的夥計熱枕的說道：“小姐有所不知，王爺可是城中名人，我們這裏說戲的，但凡是涉及淮南王，吃茶的客人都要多些。”

    聞言，林夕皺眉，表情越發的不滿。

    見狀，小夥計笑眯眯的說道：“姑娘是外地人？”

    “是。”林夕收斂了不滿，滿不在乎道：“今日才入京，不知小二哥對於這戲文，有什麼好推薦的沒有？”

    “那姑娘可是問對人了，咱們這茶樓便是京城裏出了名的，隨便您想聽什麼戲文，我們這裏都有。”

    “哦？”林夕挑眉，目光落在臺上的說戲人身上，“那你讓他給我說一場鴛鴦佩。”

    “鴛鴦佩？”小二哥的笑臉落下，苦惱道：“姑娘這可就為難小店了，當真沒有聽過這份戲文。”

    “沒聽過？”林夕戲謔的笑道：“鴛鴦佩都沒聽過，竟然敢稱得上京城第一茶樓？”

    小二哥無奈的撓頭。

    “姑娘，您說說這鴛鴦佩是什麼？”

    “想知道？”林夕挑眉，淺笑道：“把你們那說戲的叫上來，今日本小姐就給你們上一課。”

    “好嘞！姑娘您稍等，小的這就去。”

    那店小二的行動速度相當的快，不過片刻，臺上的人便被請了過來。

    “姑娘，這位就是我們的臺柱子，張毅。”

    林夕打量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一身長袍，帶著濃郁的書生味道，舉手投足之間，文雅而大方。

    “先生請坐。”林夕笑著抬手。

    張毅笑了笑，不動神色的打量著林夕。

    “聽聞姑娘有新的戲文，我且來聽聽，姑娘的戲文，可比得上現有的？”

    林夕挑眉，十分的自信。

    “自然是比得上的。”她輕輕碰了下茶杯，不緊不慢道：“先生可知道趙江遠？”

    張毅淺笑：“自然是知道的，趙江遠先生的戲文，那可是百聞不如一聽，就算是我們茶樓想要邀請他來，也得算清楚了日子，排隊才行。”

    “如此……”

    林夕頓了頓，瞥了眼店小二。

    “小二哥，你去忙吧。”

    “行，那姑娘你們慢聊。”

    見小二哥走了，林夕壓低了聲音，笑眯眯的看向張毅。

    “張毅先生，你可羨慕趙江遠？”

    張毅愣了下，淺笑：“姑娘這話說得，我們對於趙先生，從來都只有欽佩。”

    “是嗎？”林夕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子，微微嘆氣：“那就可惜了，原本我還想著幫助你，讓你享受趙江遠的待遇。”

    “趙先生的待遇？”張毅呆住，定定的看著林夕。

    “是啊，趙先生的待遇。”林夕挑眉，似笑非笑的對上他的目光，淺笑道：“我的這部戲文，可以幫到你。”

    張毅：“……”

    見他沉默不說話，林夕也不著急，不緊不慢道：“聽聞這家茶樓是城裏出了名的，所以我才選擇了這裏，現在看來……怕是也沒什麼希望了。”

    說罷，林夕衝翠翠挑眉，站起來。

    “等等！”

    張毅沉著臉攔下林夕，眉頭緊皺：“姑娘可說，算數？”

    “當然算數。”林夕一本正經的點頭，“若是不算數，我拿什麼來同你們討價還價？”

    林夕：“……”

    張毅沉眸，暗暗思索。

    見狀，林夕抬腳繼續往前：“若是真的不想考慮，我也不勉強，畢竟還有那麼多人供我選擇，我先……”

    “姑娘！”張毅攔在林夕面前，眼中的猶豫煙消雲散，只剩下濃濃的堅定，“張毅並非是不識趣的人，既然姑娘有辦法，我自然順應姑娘的意思。”

    林夕裂開嘴，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坐下吧，我來同你說說，我這個新的戲文。”

    …

    “王爺，這是今日塞外傳來的訊息，一切安定。”

    高霆煜接過書信，皺著眉頭看完，隨後扔到一邊。

    見狀，李威小心翼翼道：“王爺，聽說萬春茶館那邊，新說了一個本子，王爺不是喜歡聽戲嗎？不妨去看看？”

    “……”

    高霆煜並未回答，他沉默的盯著桌面看了會，突然撐著雙手站起來。

    李威看著他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那雙凌厲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麼？”

    李威回神，小跑著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到了茶樓，自然有相熟的小二哥來迎接。

    “王爺，今日我們茶樓有新的戲本，您可以聽聽看。”

    高霆煜點頭，並未說話。

    早已經習慣了他沉默寡言的模樣，小二哥也沒在說什麼，低著頭退下。

    坐在靠近欄杆的位置，高霆煜低頭往下看。

    “啪——”

    扇子摺疊的聲音響起，臺上坐著的人，神態凝重的站起來。

    “話說這紅城小王爺，放浪不羈，貪財好色，城中女子人心惶惶，平日裏那是連門都不敢出，話說這一日，無名小人燕子出了門，正巧碰見這小王爺在調戲良家婦女，定眼一瞧，那被調戲的人，不正正是他的舅母，二人年紀相仿，素來……”

    “嘭——”

    樓下的講述還在繼續，可樓上卻已經是腥風血雨。

    李威瞥了眼碎掉的茶杯，已經滿桌的水漬，一動不動。

    “且說這舅舅出現，大顯神威，直接將那小王爺給送進了監獄，大快人心啊！”

    樓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高霆煜的臉，卻已經黑成了一塊碳。

    李威抹掉額角的汗水，低聲道：“王爺，咱們要不還是……”

    他的話，在那冷厲的目光中，緩緩落下來。

    “把人帶上來。”

    李威連忙起身：“是。”

    匆匆忙忙的跑下去，將人逮住，送到了高霆煜面前。

    “王…王爺？”張毅驚恐的看著高霆煜，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王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