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詭異至極的安靜。

    所有的學生好像都消失了去，彷彿整個五樓只剩下趙芮一個人。

    然而！！

    下一秒，一張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那張臉上，面板炸裂開…皮肉倒翻出一條條的紅白相間的痕跡，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來…蔓延在整張臉上。

    特別是眼睛的部分，就像是這張臉上的蓄水池，血坑。

    鮮血將眼眶填滿，整個眼珠都變得通紅。

    長髮垂在一旁，無風自動。

    是晴美。

    她一隻手高高舉起，正朝著趙芮的心臟揮了過去。

    幾乎和手指一樣長的指甲在冰冷的白光下泛着冷冽的紅光。

    快……

    她的速度太快了……

    幾乎是絲毫不給趙芮反應的機會。

    她……要一擊必殺！！

    ……

    她被逼出來了？

    趙芮一邊快速的思考著，一邊身體快速的後退。

    “風一樣的女子”技能發動。

    讓她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噔噔噔………”

    趙芮纔剛剛站穩，就聽到身後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

    她瞳孔微微一縮。

    但是“像風一樣的女子”技能正在冷卻當中。

    而這個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並且在趙芮意識到他的存在的同時，一把尖刀捅穿了趙芮的心臟。

    趙芮垂眸，看著自己胸口露出來的沾著鮮血的刀尖。

    她瞳孔放大。

    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氣息幾乎是瞬間萎靡了下去。

    “警告警告！！！”

    “玩家趙芮生命值正在快速的下降當中！！！當前生命值：60……50……40……”

    “警告警告！！玩家生命值一旦下降到二十，玩家將進入自保模式。提示！自保模式之下，玩家的理智很可能不復存在，當玩家徹底失去理智，也就是精神值低於零的時候，玩家將被同化！！”

    腦海裏，系統的警報不停的響起。

    趙芮狠狠一咬牙，緊緊握住胸前的刀尖，隨即快速的轉身，與此同時，另一隻手裏握著的血祭之刃，狠狠的桶進了身後之人的胸口。

    她這纔看清楚這人的模樣，是沈念……

    “噗。”

    趙芮最後一絲力氣用盡，手一鬆，整個人“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滴………玩家生命值25……即將進入自保模式……請玩家儘快回覆生命值，離開危險地帶。”

    “珍愛生命，人人有責！”

    腦海裏的警報越發的密集而急迫起來。

    趙芮只覺得眼皮就如同注了水銀一樣沉重，壓迫的她根本抬不起來。

    胸口處的血液不斷的往下淌。

    很快，身體就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發冷。

    太累了，太冷了……好像睡……

    趙芮眨了眨眼睛，朦朦朧朧之間，她好像又看到了別墅群，還有那座教堂。

    耶穌揹負著十字架被釘在正中間，下面神父拿著聖經正在禱告。

    而聖臺下方的暗格裡，兩個小孩兒露出頭來……

    那是……

    是誰？？

    趙芮想要看清楚暗格裡那兩個小孩兒的臉，卻發現他們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迷霧，讓她沒辦法看清楚。

    直到一陣涼意襲來。

    趙芮猛然回過神來，豁然睜開眼。

    原來是“沈念”的屍體倒了下來。

    趙芮眼神輕閃，看了眼不遠處“沈念”的屍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後突然襲來一陣涼意。

    從她的後背直衝頭頂。

    是晴美……她追上來了！！！

    趙芮抿了抿唇，從沈念屍體上把血祭之刃拔了出來。

    她的鮮血順著手臂一路往下，最後流到手裏。

    感受到主人鮮血的刺激，血祭之刃光芒大綻。

    趙芮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冷光，握緊了血祭之刃，從地上咬牙站了起來。

    胸口的尖刀隨著她的動作晃動遊弋。

    時時刻刻讓趙芮感受著削肉剔骨的痛楚。

    趙芮渾身都在顫抖，但是……她站起來了……

    她轉過身，微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眼前越來越近的晴美。

    與此同時，腦海裏的警報還在繼續。

    “玩家生命值持續下降中，當前生命值23……22……”

    “……”

    “……21……”

    就在這個時候，晴美已經到了眼前！！

    趙芮眼底快速的劃過一抹狠色，她拿起血祭之刃，對準自己得手腕，就要劃拉下去……

    自保模式，是她唯一的機會。

    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放棄…

    就算是死，她要也要拉著這個怪物一起……下地獄！！

    ！！！！

    趙芮眼底一凝，匕首用力割……

    但是就在刀尖觸碰到面板的瞬間，一隻手抓住了她握刀的手。

    有人把人攬進了她的掛懷裡，帶著她躲開了晴美的攻擊。

    緊接著，一隻手撫上她的眼睛。

    “接下來交給我，趙小芮，辛苦了。”

    接連被灌了幾瓶恢復藥劑，蒙著趙芮眼睛的手才移開。

    趙芮眨了眨眼睛，卻發現自周圍一片空白。

    什麼教室……白書宇……晴美…都不見了蹤影。

    這是……空間之力。

    趙芮眼神輕閃，把郭明傑放了出來。

    “趙芮！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我去殺了他！”

    郭明傑眼睛瞬間就紅了，整個身體頃刻間變成了黑板的大小。

    “咳。”趙芮咳嗽一聲，血從她嘴角流出來。

    雖然有恢復藥劑吊着命，但是到底傷的太重了，不把刀拔了，就沒辦法完全恢復。

    她這一吐血，嚇得郭明傑趕忙蹲在她旁邊，生怕她倒下去。

    “郭明傑。”

    “我……我在…”郭明傑抖著聲音道。

    “你在害怕？”趙芮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她朝著郭明傑看過去，輕笑一聲，“你怕什麼？怕我死嗎？”

    “契約是我忽悠你籤的，現在你已經離開了那個副本，我如果死了，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郭明傑也以為自己會這麼想，但是事實是，看到趙芮這個樣子，他只想讓傷她的人生不如死。

    “你……你別瞎說，趕緊坐下休息，別等會真的死了。秦嶼和樂樂還在等你。”

    郭明傑有些遊移的說道。

    “郭明傑，在夢魘裡，情感是最無用的東西，我以為你早該明白了。”

    郭明傑沉默了下來。

    良久，久到趙芮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說：“但是如果沒有情感，就算一直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