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藝？柯藝是誰？”白書宇讀到這裏，停頓了下。

    趙芮眸光微動，“當初把我和譚紅帶去小黑屋的瘦高人影。”

    白書宇挑眉，“哦？”

    “嗯。日記後面還有嗎？”

    “有。”

    白書宇應聲，繼續往下讀。

    “2012年10月16日。今天又被他們堵在了廁所裡，我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只要不去反抗，只要我乖的像只羊，他們就很快會覺得無趣。只是可笑的是順從暴力竟然成了我自保的唯一辦法。

    幸好，還有他，他和別人不一樣。他在，就還有希望。”

    “2012年10月17日。承受暴力已經成了我的日常，除非偶爾能碰到他，她們害怕他，不敢在他的面前動手，我才能逃過一劫。”

    “2012年10月20日。這幾天，我瞭解到了他的行動路線和時間，我刻意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這幾天，因為他的存在，她們對我下手的機會少多了。”

    “2012年10月21日。今天又看到他了，他居然和我說話了！他那樣本應該站在頂端的人，竟然俯下身和我說話了！今天真是最好的一天。”

    “2012年10月26日。在我的努力之下，我們的偶遇越來越多，這樣的偶遇之下，他偶爾也會和我說說話，我原本黑暗裡終於透出來了一束光。”

    “2012年10月27日。今天我沒有看到他。他會不會生病了？為什麼沒有出現？”

    “2012年10月28日。今天沒有看到他，他還好嗎？”

    “2012年10月29日。今天沒看到他……”

    “2012年10月30日。今天沒有看到他……”

    …………

    “2012年11月5日。原來……他被舉報了，我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嗎？”

    “2012年11月11日。依舊沒有見到他。”

    “2012年11月15日。我的光沒了，我的世界徹底坍塌了，我恨他們！！我恨他們！！我恨這所學校！恨這裏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要連我僅剩的最後一點點溫暖也要奪走！！我更恨我自己，為什麼這麼懦弱，連死都不敢！！”

    “2012年11月16日。啊啊啊啊啊啊，去死，都去死！！這該死的世界！！！”

    …………

    “2012年11月25日。我不想讀書了，我想逃離這裏！他們就像是魔鬼，魔鬼一樣，根本躲避不開，我想逃出去，逃出這所地獄一樣的學校……”

    “2012年11月30日。逃不掉了……我逃不了……誰能救救我……救救我……”

    “沒了。”白書宇很快翻到了最後一頁，合上封面頁，聳聳肩看向趙芮道。

    “很顯然，從晴美的日記本里，可以得知的是，那個柯藝同學應該是她在這所學校裡唯一的慰藉，只不過後來，兩人被人舉報，這位柯藝同學就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最後，甚至是死了？”

    白書宇單手抵在窗臺上，邊說著眉心就擰了起來。

    “不對啊，柯藝怎麼可能是在晴美之前死的？”

    “根據之前資訊閣給的資料，明德確實是在晴美的死發現發現之後才被查的。如果柯藝死在晴美之前，那麼明德的事情為什麼沒有被爆出來?”

    “但是晴美並不是明德出現的第一個死亡的學生。”趙芮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柯藝是和那些學生一樣跳樓死的？”

    白書宇很快反應。

    “如果資訊閣給的資料沒有出錯，那就只有這一個解釋。”

    “但是他為什麼要自殺？”白書宇凝眉。

    “誰說他就是自殺？”趙芮看向他，“堂堂年級第一卻跟倒數第一為伍，這不是公然的違抗學校的規章制度嗎？”

    “這樣的‘善良’的人的存在，遠遠比一些垃圾的存在更可怕。”

    “如果我是這所學校的負責人，我也不會讓柯藝繼續活下去。”

    “既然已經有那麼多同學‘意外墜樓’，那麼就算再多一個柯藝也不稀奇，不是嗎？”

    門窗緊閉的檔案室裏不知從哪裏起了一陣風，吹過趙芮兩人之間，將放在書架上的檔案吹的‘乍乍’作響。

    趙芮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