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穿一身神父黑袍，胸前掛著十字架。之前也只是在朝堂上見過，殊不知他私下裏竟是這一副模樣，到時周圍這些人見怪不怪，想來是自己太大驚小怪。

    湯若望原以為是誰，沒想到竟是懷王殿下。

    這傢伙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話，“拜見懷王殿下。”

    他竟然能和宮中的小太監們流利交流，那他應當也不會說的太別腳，字正腔圓算不上，但是卻能聽得清清楚楚，不至於借用翻譯。

    崇禎帝既然啟用了洋人做欽天監監正，眼前這個大鬍子倒也沒讓崇禎帝對他失望。他在朝廷為官，對朝廷的那些彎彎繞繞禮數自然也一清二楚。

    “免禮。”

    朱慈煊看著眼前這個蓄著一臉大鬍子的老頭，也不敢有一絲小覷，只得把人恭敬的哄著。

    “殿下來此，可是要問我星座之事。”

    這傢伙似乎沒什麼，向自己解釋星座是什麼的意思。朱慈煊也不惱火，做科研的脾氣怪一些也是常事。

    “小王此番過來是有些事情想向先生討教。”

    他若望倒是覺得奇了怪了，這位懷王殿下不應該去請教他與太子的那些師傅，怎麼請教他這位邪門歪道。

    想當初他與其他五人合力編撰了一本圖書，上面記載著的大多都是哥白尼的天體執行論，地球火星，土星，水星之論，還有經緯座標一類。

    被不少朝中大臣反駁說是什麼妖言惑眾。最終不了了之，若非是崇禎帝信賴，給了他如今的位置，說不定他現在也沒什麼本事，繼續站在此處。

    朱慈煊對待人才，一向都是以禮相待。對方似乎也看出了這位殿下有什麼緊迫之事，在此處不好說話，便把人帶進了後方的院子裡。

    看人家也有心思與自己詳談，朱慈煊便將眼光放得遠了些，把身邊留下的幾人全都留在了此處，沒讓人繼續跟著這樣二人談話，還能自在些。

    “殿下來尋我，應當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現在也沒什麼人，不如殿下說來聽聽。”

    藍眼睛看得通透，朱慈煊方纔進來之時，就已經在此處張臥在這裏放著的，竟然都是些罕見的玩意兒，儼然就是一個天體實驗室。

    桌上放著的，也就是她與那幾位大人與崇禎七年編纂出來的書稿，大約是兩年前。

    “不瞞大人，我是想向大人請教火炮知識，希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朱慈煊說的懇切一點，也不像造假。完事兒還彎著腦袋，深深地鞠了一躬，腦袋朝下，頭頂朝上。

    除了皇帝，他還沒給人見過這麼大的禮。

    不等對方迴應，朱慈煊便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雖然也藏了些。

    “我想建造一支隸屬於大明的火槍營，不屬於任何勢力，僅限於保護大明。更希望您能夠幫助我們建造大炮，如同紅夷大炮一般。”

    這位殿下所想與常人不同，湯若望沒急著大眼，但也沒急著拒絕殿下，所往皆是他們這些編書之人的所望。

    在實驗室的桌上，赫然放著一本畫滿了圖形幾何的書籍。

    朱慈煊眼光也落在了那一處，湯若望更希望眼前這位殿下能看懂這些，雖不知能否徹底識出上麵的字，也希望他能看懂一些。

    “莫非，懷王殿下也有所研究。”

    朱慈煊認真點頭，“先生所書皆為精品，本書應當為國所用。”

    雖說是拍馬屁，但後者也徹底合了人家的心意。

    湯若望不知道朱慈煊有沒有真的看懂。但就他方纔所說，也如同眼中所想。純粹乾淨，總讓人查不出異常。

    “殿下真是如此想的。”

    “本宮覺得此書甚好，應當為國所用，不願明珠蒙塵，還請先生也能一同為大明盡一份力。”

    懷王畢竟不是太子，可兩位都是大名的鼎上之位。若望心中也有所觀察，從前他也並不是沒與太子相處過。

    只是太子所想與他所念不通，眼前這位殿下知之甚多，許是對自己也有所瞭解。

    明朝的火器發展不錯，可到明朝後期已經遠輸於西洋。

    湯若望也有自己的盤算，所以比不得太子一脈。可懷王也是太子的一母同胞，二者除了皇位之分也再無差別。

    與這位王爺交好，對他的傳教事業也有所助力，如此一般，他也答應了下來，二人便相視一笑，此中言語盡在無言之中。

    此時，歐洲軍隊也都裝備上燧發槍。朱慈煊所知，明朝軍隊大多也會同澳門的葡萄牙軍隊購買。

    “只要殿下能解決炮廠，我願傳授大家制造火銃的方法。”

    湯若望拍著胸口，作為天主教的總傳教，這點還是可以辦到，他也不希望自己所處的明朝落後太多。

    “既然如此，那我立刻上書陛下之後的事情，就拜託湯先生。”

    朱慈煊眼中欣喜，此事雖然談下，可是後還有不少的麻煩，真要藍眼睛，高鼻樑的老外去管手底下那群老油條，說不定熱老外都能被那群人給吃了，雖然事不宜遲，可也得徐徐圖之，總得收拾了他們再說。

    此事二人也有所籌謀，大抵心中都有數。

    朱慈煊也在此四處張望，由湯若望帶著繼續參觀起了實驗室，看看這實驗室中與常不同的地方。

    掛在牆上的東西，別吸引了他的矚目。

    那是一把特別的火銃，朱慈煊心中猜測應當是他心心念唸的燧發槍。

    湯若望也不嫌棄大方的將東西拿下，給了眼前中殿下仔細端詳。

    “多謝。”

    湯若望自主的介紹，不至於讓這位不知是何物的殿下尷尬。

    “此物為燧發槍，是利用火石與火一撞擊，引導射擊的槍械，產於澳門的炮廠。”

    經介紹，朱慈煊才終於得知這東西和他們所用的火銃到底區別在哪兒，雖然小巧可愛，但效能卻大大提升。

    “源於澳門的炮廠，那裏已經可以生產這類槍械了嗎？”

    那裏不只可以生產這類槍械，還可以生產大炮火槍，來自其他戰爭殺傷性武器。

    甚至是教堂的大鐘都出產於此，朝廷獲悉之後，便大肆購買多數都出於澳門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