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萬萬不可。”

    “我等雖為乞丐，可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雖不如貴人們一諾千金，卻也有我們的骨氣。”

    朱慈煊沒想到老乞丐也是個有抱負之人，他也不記得到底有誰是從乞丐出身。能認識自己又有如此思想，不會是前朝受罪的哪位大臣假死，落在京都當乞丐吧。

    “你們可想清楚，今日這一份可不是簡簡單單送去就能了事的。”

    這些人正愁找不到昨日送信乞丐這一次，要是再送上門去，可就不會再輕而易舉的放他們回來了。

    他們之所以能住上民房，又能躲過那些官兵的追捕，也正是因為那定金子和一百兩銀子起了作用，他們在城外買了個小院子，又換上了行頭，只說是住城外的五口人。

    “我們也知恩圖報，雖說那些官兵是為追我們的課，您也給了買命錢了。”

    既然如此，朱慈煊也不強求，總之今日他也要去見見那位成國公。

    既然這些人貪了，自己就更貪。他們拿半壁家產得拿出來一半，若是連這些都拿不出，朱慈煊真要看不起自己，也得給那些亡魂討點利息回來。

    手中的這一份代表著談判，這兩個人所做的事情也給了朱慈煊理由。原本想在等一等，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這兩個人就是臭蟲中的臭蟲，根本不需要同情。

    陳忠恆一宿都沒睡好，他自始至終都找不到那個小乞丐，就像是憑空消失，而那乞丐又不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除了眼睛有所特點，其他地方更像是個健全之人。

    如果這樣算來，那那他會不會是什麼貴人豢養的死侍。

    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轉，成國公好歹也是姓朱的，膽子略比那些小人要大上一些。

    門外的侍從傳口信，“門外有個乞丐。”

    膝蓋這兩個字算是徹底牽動了他們兩個人的心，一下子就奔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破破爛爛的衣裳，再加上那一頭蓬鬆而又雜亂的油頭。陳忠恆立刻就上前去，想要拉扯著乞丐進屋，殊不知成國公早已看到了身後遠遠站著的懷王。

    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竟然是這位皇次子的手筆，他近日來的動作可真是讓人難以預料。

    “老臣參見殿下。”

    朱慈煊含笑，就這樣一直看著，直到那小乞丐將東西送到了二人手中。

    “本王送給二位的禮物，二位可還滿意。如果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二位的所作所為，不如將我請去府中，然後慢慢絮叨。”

    朱慈煊使了個眼色，小乞丐便趕緊溜了他的小命要緊，方纔那位大人看向他的時候，整個人撲上，嚇得他以為這輩子沒什麼活了。

    二人心中打著大鼓，這位殿下又想搞些什麼。

    此人不可小覷，自從他將自家外祖父掏了一萬兩，朝中人變知道朱慈煊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這也只是小小敬意，有好些東西還沒拿出來孝敬二位。”

    這人是個笑面虎面上笑眯眯的，心裏早就想好了，該如何處置它們這一次親自找上門來，是他們昨夜的行動已經徹底惱怒了，這位殿下。

    二位也不敢繼續耍小心眼，朱慈煊便直接開門見山。

    “兩位可知道什麼叫做買命錢？”

    目光中帶著貪婪，朱慈煊仔仔細細的打量成國公的府邸。

    成國公和兵部事中陳忠恆在朝中，也算是較有威望的大臣，不至於連這些都拿不出來。

    “懂，自然是懂的，只是我倆的買命錢，殿下想要多少。”

    成國公自以為他一個老Jiang湖能和眼前這小崽子有來有往，誰知道朱慈煊不玩這一套，愣是將昨夜他們斬殺的人數說了出來。

    “昨夜，當街行刺百姓雖說是乞丐，可他們也是在京都生存，籍貫上也不是賤籍，不過是沒落的良民。”

    臣大人的心早就膨脹的要從嗓子眼跳出來，昨夜他確實大包大辦，逮了許多人，殊不知這成了他的催命符。

    “一萬兩。”

    成國公是個大方的，朱慈煊話剛說完一半就給出了一個數字。

    既然大方了，就大方到底吧。

    朱慈煊笑眯眯，“可行，那本王就替作業慘死的百姓，謝謝國公的慷慨解囊。”

    此話一出，二人臉色鐵青。這不就意味著剛纔他們那一萬兩就相當於白送，二人嘴上不一，卻有把柄被他抓在手中。

    朱慈煊因為他們不願，緊皺眉頭。一副哀怨的模樣，像是在控告他們二人的酷刑。

    “看來二位大人是不願了，本王找出這些東西也沒費多少手段，錦衣衛中的李延表可認識。”

    這兩個牆頭草，當初和魏忠賢也有不少關係，只不過後來善後的時候將罪名全都推了出去，才能活到至今。

    李延表這個名字他們怎能不知，原來李延表讓懷王收入囊中了。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成國公一向養尊處優被人捧著，身後又有陳忠恆這個狗腿溜鬚拍馬。少有人敢這樣對待，就連崇禎帝都得捧著這位長輩。

    “當初你上書彈劾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手中的兵權拿著可香。我訓練出來的人可好用，是不是覺得他們能讓你在朝中站穩腳跟，不會一絲一縷就白得了這麼好的部下。”

    朱慈煊兩眼放光，只是那眼神看的成國公和陳忠恆心中發顫。

    眼前這位可不是太子那樣的慫包，滿嘴的仁義道德之乎者也，被那群儒生教的一點都不像他們朱家人。

    懷王更像是當初殺伐果斷的開國君王，他們不敢再細細想下去。

    “搶了我的東西，當然要付出代價。”

    今日他們如果不大出血，趕明他們就得徹底出局。

    “我要的也不多，碩大的家業就算失去了半壁江山，也依然會留存二位的日子，可比我過的好了不少。”

    想來，白銀黃金各幾萬兩。正好皇后給自己的也花的差不多，是時候補充補充新鮮血液。

    成國公這幾十年來積攢起來的祖業被一個小崽子惦記上，他還不得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