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認
“不過,昌德這一路上都沒好好跟老身說過話,好歹老身也是你的長輩,連句奶奶都不想叫嗎?”楚蓮湘有些感嘆。
這死小子,自從進了尚書房之後,彷彿一瞬間長大了許多。曾經活潑的性子也變得沉穩起來。小小年紀到同個悶蘆一般,別人不問他也不說。
楚蓮湘雖然欣慰於他的成長,但對於秦昌德這樣少年老成,免不得一番心疼。
“母親說的是實話,就連我這個當孃的也不清楚,現在人家心裏在想什麼。”柳千秋自嘲道,眼睛落在秦昌德身上,細細的打量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
楚蓮湘倒是沒有多想,只知道是小孩子到了歲數。叛逆的時刻到了,便也沒再多管。
秦昌德獻完了茶,沉默不語的坐在一邊,腰桿筆直,卻依舊低垂著頭顱。
他心中對“奶奶”這個稱呼,微辭頗深,即便心裏是十分不情願,可是備份擺在那,他只能儘量的避免叫出來。
秦昌德不喜歡穆遷塵。那樣驚才絕豔的男子任誰跟他站在一邊都會自慚形穢。不過,楚蓮湘除外罷了。
心底猝不及防生出一股挫敗感,秦昌德咬了咬牙,耐著性子也跟著柳千秋站在一處,沒說什麼。
柳千秋放下了茶盞,看左右四下沒有外人,終於道:
“母親,恕我直言,您跟他走的實在是太近了。”
“我知道您是以做生意為主。可是線下又引起了這麼多關注。即便是在國外,但依舊是打的誥命夫人的名頭,更何況現在有謠傳出來您被人擄走了,這其中的鹹鹽碎你一個人怎麼承受得住?”
早在楚蓮湘出使東山國的時候,柳千秋便幾次在黑夜中驚醒,她怕的就是現在這個局面。不過現在看來竟然是一語成讖這讓她心中不免擔憂,連帶這幾天吃不好睡不著。
楚蓮湘硬著頭皮,看著兩人如炬的目光,只好解釋道:“你們說的我都明白,可是現在爲了生意卻不得不這樣做。更何況事情已經發生了,往事就不要再提,向前看纔是最重要的。”
“至於穆遷塵…”楚蓮湘頓了頓,抿了抿嘴唇,在兩人的目光中,直接道:“不過是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而已,你們不要想多了。”
那就行。兩人鬆了一口氣,柳千秋心中稍微安定:“做完這段生意。母親我們就回去吧,剩下的交給下人來打理。”
“您畢竟是個弱女子,出門在外有那麼多不方便的地方。”她提議道,一邊注意去觀察楚蓮湘的神色。
索性楚蓮湘並無異議,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含糊的答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馬車聲碌碌逐漸遠去,在他們的身後,穆遷塵站在高處,雙手緊緊的攥起。
…
第三次踏入東山國的街道,楚蓮湘直接走的官路,馬車停在了三王爺府門前。楚蓮湘三人下車,昂著下巴看著守備森嚴的三王府。
一個月前三王府還不像現在這個樣子,一個月後卻多了許多高手來護衛這裏,還真是諷刺啊,楚蓮湘涼涼一笑。
“你們是什麼人?”那護衛的警惕性很高,看著眼前的三人氣質非凡,立刻就抽出了刀劍。
“什麼人?難道你們不清楚嗎?”她伸手從腰間取出穆齊盛的官印,冷聲道,“叫你們王爺出來見我,就說南山國誥命夫人楚蓮湘來見。”
“南山國誥命?”那人嚇了一跳,啞然失聲,緊接著匆匆跑進去,眾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楚蓮湘給了柳千秋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三人緩緩走了進去,目不斜視。
“你說誰來了?”穆齊盛原本是躺在沒人榻上,此時一聽見手下之人的稟報,立刻站了起來,經過一個月的找尋無果,穆齊盛生生瘦了一圈。
楚蓮湘來東山國的訊息,陛下已經知道了,現在正要搶在他面前將人捉住。這一個月,穆齊盛過得食不知味,超音效卡被自己的皇兄搶先一步將人找到,這樣以來就有了攻打南山國的理由,自己也成爲了南山國東山國兩國戰爭的罪人。
他本就無心於戰事,這樣的罪名他承受不起。
此時一聽說楚蓮湘回來了,他連頭髮都來不及梳,披頭散髮的衝到了外面,正好對上楚蓮湘波瀾不驚的眼神。
“一月未見,三王爺身體可好?”楚蓮湘面無表情的譏諷道,當著他的面兒將官印扔到了他的懷中,“這東西已經用完了,現在物歸原主。”
“你…”穆齊盛手忙腳亂的接住東西,神色不可置信,又充滿呆滯,“你是怎麼從他手底下跑出來的。不對,是怎麼從那幫人手底下跑出來的?”
“我是生是死,對於三王爺來說這麼重要?”楚蓮湘滿眼不屑,看著瘋瘋癲癲的男人,一字一頓,“畢竟我當時來找三王爺的目的只是爲了做筆生意,而三網也可是危及到了我的性命。”
“這都不重要。”穆齊盛深吸一口氣,如蒙救星,“現在關鍵是你回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上前來想要抓楚蓮湘的袖子,被後者銳利的眼神一掃,趕忙放下了雙手,言辭也變得格外的恭敬:
“是我唐突了,不管怎樣你回來了,你快先請坐,我正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跟你說一說。”
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楚蓮湘見他神色之間並無異狀,心知這人已經比一個月之前老實不少,遂漸漸放心。
“身後是我國舅府的人,諒你也不敢做什麼手腳!”楚蓮湘威脅道,一邊暗示了自己的來意。
穆齊盛一愣,看了看她身後同樣氣度不凡的兩人,連忙陪笑:“這是自然!”
幾人先進了大堂之中入座,穆齊盛喜不自勝,從後面換了常服回來,大笑著進門:
“楚夫人,你可不知道你這會回來算是救了我的老命。”
楚蓮湘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看來一個月的時間,這人已經將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楚,遂也不再多問,只道,“王爺一人之下,還有誰能威脅到王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