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哪裏有死了痛快
段墨懷不清楚這小太監膽大包天的在心裏編排自己,只一想起自己還有一大堆事沒處理,就頭疼的厲害。
他安撫似的拍拍小辣椒,而後把她揣進袖子裡,淡聲對著太監道:“行了,別跪著了,隨朕快步去御書房吧,不然那群老東西指不定要把這皇宮內院都拆了。”
小太監低頭應了一聲。
秦嬌在段墨懷袖子裡打了個滾兒,他身上的龍誕香味道很舒服,秦嬌愜意的縮在裡面,太監還在,她不能和段墨懷說話,段墨懷應該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騷擾她。
有了這個認知,秦嬌美美的閉上眼睛,準備睡一覺……
可惜還沒休息幾分鐘,忽然一聲巨響,段墨懷寬大的袖子顛簸了一下,隨後傳來段墨懷惱怒的聲音:“夠了!你們也不看看一群人鬧到御書房來想什麼樣子,荀家的事朕自有處理的方法,豈容你們在這裏作威作福?”
幾個朝臣不再說話,段墨懷甚至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道理,語氣一鬆,緩慢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諸位就先回去吧。荀家那賊子的事兒明日朕會在朝廷上公佈。希望日後各位愛卿能有些分寸,莫要再私闖皇宮。”
一番話把幾人震懾的不敢說話,沈毅也擦擦額頭上的汗,行禮告退。
一番費力不討好的覲見,讓幾個朝臣都對沈毅多了不少埋怨。
等這群人一走,段墨懷趕緊把袖子裡的秦嬌掏出來,柔聲輕哄道:“阿嬌,你沒事兒吧?剛纔也是迫不得已,袖子裡面悶熱,你沒悶壞吧?”
秦嬌實話實說:“悶倒是沒悶壞,只是您剛纔拍桌子那一下,把我磕在桌上摔得可不輕,估計腿都已經紫了,這脾氣可真夠大的。”
段墨懷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倒沒有,若是不裝的厲害一點,拿什麼鎮住這群老狐狸精?這群人一個個仗著自己是兩朝老臣,就蹬鼻子上臉,甚至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如何能縱容他們?”
說到這裏,段墨懷的眼裏都柔軟了幾分:“而且現在朕又多了一個需要強大的理由,若是不能做真正的帝王,又如何能在皇城之中保護我的阿嬌?”
秦嬌被他說的臉紅,小聲說了句:“少自戀了,誰需要你保護?本姑娘可是有法力的,只是現在情況特殊,不然完全可以自保的好嗎?”
段墨懷沒有再和她爭,只是眼神寵溺的笑著看她。
眼下的生活當真就是段墨懷夢寐以求的了,在這冷冰冰的皇宮,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陪著自己,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情相悅,是兩顆貨真價實的真心,單憑這一點,段墨懷就覺得心裏美滋滋的,自認為自己已經超越了歷朝歷代的祖宗們。
雖然他們每個都是後宮佳麗三千,個個美嬌娘環伺,但人生若沒有相知相守的靈魂伴侶,要再多的人又有何意義?
秦嬌頗為嫌棄的看著他傻笑,無奈的問:“想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走路見到銀子了。”
段墨懷意有所指的看著她:“阿嬌,你能留下來陪我,對我來說比撿到銀子還要高興。”
夜裏段墨懷還是摟著她睡覺,但他想念起秦嬌的一頭長髮,幽怨的嘆氣:“阿嬌,你說什麼時候你纔可以恢復正常的形態啊?你現在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都快要忘記之前的你長什麼樣兒了。”
秦嬌裝睡沒理他,心裏也在憋著股勁兒加快修煉,爭取快點修成人形,其實不光是爲了能和自己心愛的人更方便相處,也是爲了讓自己快速恢復鼎盛時期的法力,提升自保能力。
次日上朝,段墨懷下令把荀寒斐逐出京城,朝臣瞪大眼睛十分震驚,更有不少拼死進諫:“陛下三思而後行啊!如此亂臣賊子,不殺死永絕後患,那就是放虎歸山,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捲土重來,危害江山的穩定啊!”
段墨懷一個冷眼掃過去:“張大人,朕已經寫下聖旨,便是將這件事情徹底如此昭告天下了。你現在想憑一己之力讓朕修改聖旨嗎?還是說,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張大人擦著頭上的冷汗跪在地上忙稱不敢,段墨懷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意圖敲山震虎:“還希望各位愛卿不要手伸的太長了,這天下不管怎麼說,終歸是我段家的天下。君臣之間理應互敬互愛,但誰若是得寸進尺,也別怪朕不講情面!”
在此之後,朝臣山呼萬歲,段墨懷在一聲聲“萬歲”裡一抬手,讓太監宣佈退朝。
下了朝,段墨懷記著去看秦嬌,上朝的時間太早,他醒來的時候秦嬌還沒起,再加上外面太冷,秦嬌便被他留在了寢宮的被窩裏。
剛想趕回去看人,就被小太監攔住:“陛下,那位荀……大人臨走前,想在最後見您一面,眼下正在城牆外等您。”
段墨懷眼裏難掩煩躁,但最終還是跟著帶路的小太監走了,心想著是最後一次,之後京城便徹底沒有荀寒斐,他對此也算是仁至義盡。
城牆外,一身囚服的荀寒斐嗓音沙啞:“為什麼放我走?謀逆是天大的罪名,陛下如此作為,不怕被大臣們的唾沫星子淹死嗎?”
段墨懷看他一眼,語氣冷淡:“那倒不至於,你是荀家嫡系的最後一根獨苗,荀家為我段家忠誠數代,雖然之前做過錯事,但總歸是跟隨數年,總不能如此絕後。你走吧,日後莫要再讓朕看到你,留給你馬車裏的包袱有些許銀兩,足夠你做點小生意開間鋪子。”
荀寒斐搖搖頭,眼裏盡是悲涼和無奈:“陛下還真是天真,您不會真以為如此把我送走,就能保住我的性命了吧?在下如今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我荀家也是有臉有面的大戶人家,若是如此苟延殘喘的活著,哪裏有死了痛快!”
說完趁段墨懷還沒反應過來,荀寒斐已經一把搶過身邊侍衛的佩劍,自刎在皇城外。血流了一地,段墨懷閉上眼,抬起凍僵的腳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