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起死回生之法
秦樂紅著眼嘶吼,段墨軒拉了拉她衣角,把她護到身後,迎上段墨懷投來的死寂目光。
“你心裏是清楚的,秦嬌已經不在了。”
“就算你請再多神醫,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倒不如把她好好安置,讓她安心轉世投胎。”
“秦嬌一直躺在這裏,時間久了,身子也會腐敗。”
現在只是深秋,尚未入冬。
宇若王朝坐落南端,入冬後天氣也不會太冷。
屍體不早日下葬安置是會腐爛發臭的。
段墨懷眸光一顫,“去把玄冰棺取來。”
玄冰棺,稀世珍貴至靈寶物。
由一塊千載玄冰打造而成。
只有歷代天啟帝王殯天,入殮皇陵時可用,以保屍身不壞不腐。
段墨軒張了張嘴,想勸說什麼,最終還是把話嚥下去。
一群侍衛抬來玄冰棺,段墨懷親自抱起秦嬌把她放進去。
寒氣吹來,段墨懷身上的玄色龍袍瞬間結起冰晶。
他渾然不覺,守在玄冰棺旁,修長手指拂過棺中女子眉眼。
良久,段墨軒聽到一聲嘆息:“明日朕便恢復早朝。”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
只是不肯認清事實。
夜裏下了場雨,天氣又冷下幾分。
連著三天四夜不眠不休的段墨懷走去金殿上朝,朝堂上,秦興再次跟他索要女兒。
“陛下,老臣之女既已辭世,理當由老臣帶她歸家,還望陛下成全!”
秦興不死心上奏,與他交好的朝臣也出面勸說。
段墨懷俊容一冷再冷:“秦大人,朕看在你是皇后父親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
“你若再提此事,休怪朕不留情面!”
金殿一片凝重之氣,以靈體方式存在的秦嬌心急如焚,想出麵化解矛盾,卻苦於碰不到摸不著。
秦相還想要回秦嬌,段墨懷一句散朝打斷他所有措辭。
百官看著段墨懷頭也不回離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封后大典未舉行,秦二小姐就不算皇后。”
“陛下重情,我等深感同情,但斯人已逝,陛下總不能守著個死人,連朝政都不打理了。”
“秦相,你好好勸勸陛下,讓他放了你女兒。”
秦興冷笑瞥過這群心懷鬼胎的同僚,“我勸了他就會聽?笑話!”
真以為他不知道這群人在打什麼主意?他嬌兒死了,皇后位子就空了。
家中有女兒的文武,都開始算計著把自己女兒推上去。
秦興怒而離去,其餘人不急不慢走出金殿。
段墨軒最後一個出來,望著陰沉沉的天,沉吟片刻改道去了龍殿。
先他一步回去看望秦嬌的段墨懷守在玄冰棺前黯然失色,沉昭侍立不遠處,為他擋下所有求見之人。
噼裡啪啦的秋雨墜落,一道身影從雨中撐傘走來。
“煩請這位小哥為我通稟一下,就說我有法子治好皇后。”
來人是個布衣短打中年人,留著山羊鬍,手裏拿著一張皇榜。
守殿侍衛見到皇榜,心知這又是個從別處揭榜而來的可憐人,搖搖頭,進去給他稟報。
不一會兒,中年人走進龍殿內,見到玄冰棺前背影消瘦的年輕天子。
“你說你有法子治好皇后?”
“正是。”
段墨懷嗤笑一聲,回眸睨了他眼,“撒謊之人皆已被朕下了大獄,不想死就滾。”
四天下來,他認清秦嬌中毒身亡的事實了。
“旁人治不好,是他們見識短淺。小人常年遊走四方,曾經在北端之國聽過有一種名為‘雪參’的稀世珍物,能使亡者起死回生。”
“陛下只要前往北國找到雪參。喂皇后娘娘服下,自可見娘娘死而復生。”
段墨懷猛地轉身,黑眸直直擒住中年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人願自請入獄,若不能令娘娘起死回生,小人甘願以死謝罪。”中年人信誓旦旦道。
段墨懷盯著他許久,“你給朕帶來這法子,朕當然不會立時將你下獄。”
“只是你若敢騙朕,無論你身在何處,朕都會把你抓來給皇后陪葬!”
“沉昭。”
“屬下在。”
“取黃金二十兩給他,再去給朕打探雪參訊息,朕要確定北國真有這等稀世珍物。”
沉昭領命而去,幽魂秦嬌好奇跟上去,漂浮中年人身後,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天底下怎麼會有奇物能起死回生呢?”
這根本違反了天道!
該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二十兩黃金,能買多少好東西啊?
秦嬌心疼跟在中年人後麵,一路隨他出宮,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幽閉窄巷。
中年人走進去,窄巷盡頭,一道身影撐傘靜立。
“訊息帶過去了?”
“回大爺,帶去了。”中年人停在他面前,稟報。
秦嬌聽著撐傘之人聲音耳熟,剛想飄進他傘下探個究竟,對方閃電般捅出一刀,正中中年人心窩。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中年人不敢置信瞪大眼,“你……”
好狠毒啊!
一刀不夠,又連著往他心口捅了七八刀,中年人倒在地上,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染紅地上積水。
撐傘之人斜了斜紙傘,露出一張熟悉面孔。
秦嬌倒吸一口氣:“荀明?”
雪參的訊息竟是他派人送去皇宮的!
荀明半彎下腰,靴尖狠狠碾過倒地中年人右手,獰笑道:“你怎能活著呢?你要是活著,我可就有性命之憂了。”
右手裏的金子被他拿走,荀明離開深巷,乘上路邊停著的馬車,悄無聲息離去。
秦嬌快速衝回皇宮,著急圍在段墨懷身邊兜圈:“不能去北國!這是荀明的陰謀!”
荀明那麼恨你,你去了一定會遭遇危險!
秦嬌竭力嘶吼,段墨懷突然抬頭看過來。
“難道他聽見了?”秦嬌心中一喜。
但很快,她就發現段墨懷目光徑直穿過她,望向門口處走來的段墨軒。
“陛下,你還是不肯放棄秦嬌麼?”
段墨軒下朝來龍殿,自然爲了繼續勸段墨懷。
金鑾殿上,秦興那副蒼老憔悴的衰敗之色,看得他陣陣難受。
“我為什麼要放棄?”
段墨懷的反問,聽得段墨軒微怔,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