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皇家都沒說什麼，她一個相府庶出大小姐操哪門子心。

    對，秦嬌已經是段墨懷的人，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秦樂把心一橫，吩咐：“就照你說的，把這倆人的事抖出去。”

    “我要讓全京城知道，天啟國未來的皇后是多麼耐不住寂寞！”

    紅櫻挑唆達成，高興地領命而去。

    這回非要讓秦嬌沈毅跌個大跟頭，以報兩日來在宋木叢手裏受的苦。

    出了相府，紅櫻拿著秦樂給的行動資金找到一群市井潑皮：“你們替我辦一件事，辦好了這五十兩就是你們的。”

    潑皮見錢眼開，但也留了個心眼，問要他們辦什麼事。

    紅櫻大體說了一遍，“怎麼樣？很簡單吧，你們做不做？不做我去找別人。”

    臉上有幾分猶豫的潑皮一聽她要找別人，急了，“我們做！把銀子給我們。”

    “只能給你們一半，事成以後再給另一半。”

    紅櫻也不傻，萬一銀子都給出去，他們反悔怎麼辦？

    雙方談好，紅櫻付了一半銀子，留下三天後再來找他們的話，匆匆離去。

    幾個潑皮守著銀子搶鬧了一會兒，還是老大出麵，把銀子分了分，其他人才滿意。

    “走，去完成任務了！”

    老大一聲令下，小弟們跟在他身後前往市井坊間。

    他們常年混跡在此，傳播流言輕輕鬆鬆，很快，秦嬌與沈毅私下往來有染的訊息就傳了出去。

    三天時間，整個京城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明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

    沈毅去上朝，一路上受到不少奇怪注視，看得他摸不著頭腦。

    秦相段墨懷對他也沒好氣，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隱隱意識到什麼。

    下了朝，他立刻派人去打聽了一下。

    聽到京城裏在傳的流言，他一下變了臉色：“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傳我跟秦二小姐的流言蜚語！”

    生氣之餘，他立刻在宮外約見秦嬌，想把這事說清楚。

    秦嬌接到邀約，心裏便猜到他要說什麼。

    兩人喬裝打扮，避人耳目進到一家茶樓雅間碰面，沈毅開門見山道：“二小姐，京城裏傳播的流言，不是我放出去的！”

    “我知道不是你。”秦嬌冷靜道，“沈將軍不會做這種自損名譽的蠢事。”

    知道他們中了幻情煙毒的人，可有好幾個呢！

    當時在場的宋木叢知道，前去下毒的人也知道。

    秦嬌眼神冷了冷，“我只是很好奇，會是誰那麼大膽，把這件事傳遍京城。”

    宋木叢肯定不可能。

    他是沈毅下屬副將，再怎麼恨段墨懷，恨到不惜把她跟沈毅關在同間房子裡等生米煮成熟飯，也不可能把這事散播出去。

    如果不是他，那麼便只剩下前去下毒之人。

    亦或者還有她不知道的第三方暗中插手。

    秦嬌想的頭痛，這事真夠蹊蹺古怪！

    “目前我也不清楚是誰把訊息傳出去的，但可以肯定，傳播之人心思歹毒，想把你我二人的聲譽清白一舉摧毀。”

    沈毅話音森寒，周身煞氣嗜血迫人。

    秦嬌坐在他對面都能感受到，想來這位神威大將軍也被氣得不輕。

    “此事我會去調查，秦二小姐就先回皇宮等待，一有訊息我會託人立刻傳給你。”沈毅道。

    雖說他跟秦嬌碰面時喬裝打扮過，可仍保不準會被熟悉他的人認出。

    碰面時辰越短，對他們越安全。

    現在這種風口浪尖，實在不能再添麻煩。

    “有勞沈將軍。”

    秦嬌沒跟他客氣，主要是她在宮裏，想幫忙也無能為力。

    二人說定，前後離開茶樓各奔東西。

    秋風捲起落葉，頗有幾分淒涼蕭瑟之意。

    段墨軒散朝回府，被管家通知秦大小姐到訪。

    “大小姐就在花廳裡。”

    管家知道段墨軒跟秦樂之間的事，想了想補充道：“大小姐看上去心情很好。”

    段墨軒身形微滯，“我知道了。”

    京城裏的傳言，他也是有所耳聞。

    秦樂會來找他，大抵也是因著這事。

    段墨軒邁進花廳，果然看到一臉喜色的相府大小姐坐在椅子上。

    手邊方几擺著瓜果梨桃，她正拿了一枚桃子吃。

    “王爺你回來了！”

    二人目光交匯，秦樂放下桃子朝他走來。

    臉上欣喜歡悅的表情，看得段墨軒瞳仁微縮。

    “我有件很要緊的事要跟你說。”

    段墨軒擺擺手，廳中侍立的婢女魚貫退下。

    他帶上門，在秦樂好奇不解注視下轉身。

    “王爺，你要同我說什麼事？”

    連門都關上，下人屏退，難道是要娶她了？

    秦樂一喜。

    下一刻，段墨軒脫口而出的話徑直粉碎了她的喜悅期待。

    “京城裏傳播的流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段墨軒眸色深沉注視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情緒變化。

    秦樂心底慌亂，表面仍努力故作鎮定，“什麼流言？王爺你在說什麼？”

    “你妹妹，跟沈毅將軍有染一事。”

    這三日京城裏都傳遍了，朝堂上，廟堂中，流言蜚語沸沸揚揚。

    秦嬌沈毅二位當事人不可能四處去傳流言，剩下跟此事有關的，也只有阿樂了。

    至於下毒之人，段墨軒不認為對方會蠢到自掘墳墓。

    “阿樂，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是我！我沒做這種事！”

    慌亂，野火過境一般在秦樂心原上蔓延。

    絕不能承認，此事跟她有關！

    只要她咬定自己是無辜的，軒王不能拿她怎樣！

    王爺沒有證據！

    秦樂自我安慰著恢復鎮定，黑眸哀傷委屈，“王爺你怎麼能污衊我！”

    “我有沒有污衊你，你心裏清楚。”段墨軒負手立於原處，“身為姊妹要兄友弟恭，豈能互相爭鬥？”

    男子眼中流露的失望刺痛秦樂內心。

    他還在說著什麼，她卻什麼也聽不見了。

    “阿樂，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我跟秦嬌之間毫無瓜葛，等事情結束我們立刻前往我的封地。”

    到時，成親也好，雲遊天下也罷，都隨她興之所至。

    秦樂費力打起精神，就聽到段墨軒警告自己別再做這種事。

    心中苦苦支撐的信念支離破碎，她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