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可以配合你演這齣戲
聽說段墨懷對段墨軒動刑了的訊息,秦嬌第一時間化作真身,提上柳兒準備好的吃食前往天牢探望。
入秋後的雨一場接一場,若是入冬後仍有這麼多場雪,不禁讓人產生明年會是豐收年的感覺。
“軒王爺,你怎麼樣了?”
避開看守獄卒的視線,秦嬌進入牢房後才變作原身。
陰冷地磚上的段墨軒氣若游絲,嚇得她把手伸到他鼻下仔細感受了一番,“還好,還有呼吸。”
段墨懷,到底沒對段墨軒下死手。
提盒裏的紗布創傷藥一一被取出,秦嬌快速替他處理了皮外傷,往他嘴裏喂進去一些熱湯。
少頃混沌的靈臺逐漸恢復清明,段墨軒努力睜開眼,看著眼前蹲著的女子,吃驚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裏?”
“想法子來的。”秦嬌避而不談轉移話題,“軒王殿下,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幾勺熱湯下肚,段墨軒粗重喘息著避開秦嬌攙扶掙扎起身,“為何向我道歉?”
她該不會以為受刑一事乃她所致吧?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刑。”
秦嬌果然如他所料開口。
段墨軒定了定神,拿起提盒裏的一個饅頭慢慢吃著:“不是你的錯,是段墨懷——”
“不,這次害你受刑的確是我所致。”
秦嬌打斷表情錯愕的段墨軒,解釋道:“是我主動向他求情,讓他放過你,激怒了他纔會害你受刑罰。”
“可是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段墨軒捏緊饅頭,“什麼原因?”
“救段墨懷。”
“只有這麼做才能治好段墨懷狂躁偏執的性子,讓他恢復一個正常人。”
秦嬌看著段墨軒眼底閃動的懷疑,繼續說道:“段墨懷恢復正常,宇若王朝便不用毀在他手裏。”
“軒王殿下,就算是爲了天下百姓,也懇請你忍一忍,配合我演一齣戲。”
女子向來清澈明亮的黑眸溢滿悲傷,爲了救回段墨懷,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按照你的方法,真能治好他?”
這可是聞所未聞的醫治方法。
隱約之中,段墨軒又覺得方法未嘗不能一試。
心病還須心藥醫。
“我有八成把握。”秦嬌沒敢把話說太滿,不然還要應對段墨軒可能而來的刨根問底。
“軒王殿下,請你配合我。”
段墨軒攥緊手中的饅頭,又鬆開。
一連重複幾次,他下定決心點頭應道:“好,我可以配合你演這齣戲。”
秦嬌說的沒錯,即便他不為段墨懷考慮,也該為天下百姓著想。
自幼教他讀書學習的老師就說過,身為皇室宗親,不光能享受尋常百姓沒有的榮華富貴,更應承擔起治國安邦的責任。
“謝謝!謝謝軒王殿下!”
秦嬌眼中含淚,親自給他斟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我替段墨懷,替宇若王朝的全體百姓謝過軒王!”
“好說,我這麼做也是爲了大局考慮。”
段墨軒去伸手接茶,動作扯動身上傷口,疼得他一聲悶哼。
“這是我帶來的創傷藥,你藏起來別被人看見了,偷偷用一點。”
“這是紗布,我原想給你包紮傷口。只是一旦包紮勢必引來獄卒覺察,若被上稟段墨懷,只怕給你惹來麻煩。”
“你都收下藏起來,自己斟酌使用。”
秦嬌從提盒底層取出藥膏紗布,一併交給段墨軒。
“我得走了,不然會被人發現,軒王可以請你閉上眼麼?”
她要恢復真身離去,自然得避人耳目。
段墨軒依言瞌目,秦嬌以防萬一,設計把他迷暈之後才恢復了本體小辣椒,偷偷溜出天牢回到龍殿。
次日天亮,有人將段墨軒受刑處置的訊息帶給了秦樂。
一聽段墨軒幾欲被酷刑折磨至死,秦樂纖細的身子便狠狠一晃。
她的另一個貼身丫鬟急急過來攙扶:“小姐你怎麼樣了!”
“紅櫻,王爺他被段墨懷處以了極刑,至今可能生死未卜!”
送信之人並非獄卒,而是獄卒友人。
他從獄卒那裏聽說了陛下下令用極刑懲罰軒王,第一時刻便來傳信。
“陛下對王爺用刑?不是說只將他關入天牢反省嗎?”紅櫻不解問道。
前日小姐從宮中回來,帶的訊息分明如此。
“我也不知,傳信之人尚未明說。”
秦樂慌張不已,段墨懷的手段她是親身經歷過,至今尤在午夜夢迴時膽戰心驚。
王爺他如何受得了非人對待?
紅櫻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奴婢斗膽猜測,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挑唆,惹怒了陛下,陛下才會給軒王用刑?”
“什麼意思?”
“奴婢也只是猜測。”紅櫻挽著秦樂到桌邊坐下,替她倒了杯茶壓驚,“之前小姐進宮打聽,得到的訊息只是陛下罰軒王牢中反思。”
“按理說過不了幾天就會放出來,和小姐團聚。那麼,是什麼導致陛下龍顏震怒,不惜對王爺大刑伺候?”
“奴婢想了一圈,只有二小姐。”
紅櫻說出秦嬌時,秦樂心頭為之一顫,下意識便否定,“不可能!不會是她!”
秦嬌不會這麼做的。
秦樂擰緊手,努力想壓制心底懷疑。
紅櫻見狀,趁熱打鐵挑撥:“奴婢也不願往二小姐身上推。”
“可如果不是她,還有誰會輕易激怒陛下?所以只能是她故意對陛下說了什麼,激怒陛下對軒王動刑。”
是啊,縱使再不願相信,秦樂也必須承認紅櫻的話不無道理。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爺沒得罪她吧?為什麼如此狠毒?
“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紅櫻話鋒突轉,“不過奴婢聽說宮裏很多人都罵二小姐是個狐媚子。”
“都要被封為皇后了,私下裏還跟王爺套近乎,上趕著去貼王爺。”
“王爺心裏只有小姐一人,屢次推開她,她也不知悔改。”
“依奴婢看,二小姐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之人!”
紅櫻故意挑秦樂最擔心也最害怕的事說,一雙眼惡毒地盯著秦樂。
秦樂猛地站起身,厲聲呵道:“別說了!秦嬌不是那種人!”
她極力否認紅櫻嘴裏的可能,但在心裏,懷疑的種子已然無聲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