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就去。”小桃滿心苦澀應下。

    “還有，之前給你的毒先別用，你用這個。”

    一個瓷瓶隔空拋來，小桃手忙腳亂接住。

    “服之定讓人流產。”

    她改變注意了，留下大的慢慢玩。

    趙棠加深笑意，“另外這錢你拿去，請個好大夫給你娘看病。”

    小桃顫巍巍收下，一手瓷瓶一手銀錠跑遠。

    直到離開碧軒宮才鬆了口氣，心道：“柳兒說得對，我不能再留守趙婕妤身邊，乾脆把這些都交給皇后，我就故意犯錯，調去其他地方。”

    就是去浣衣局當個粗使丫鬟也好過陪伴趙婕妤身邊！

    打定主意，小桃避開他人耳目接近了柳兒身邊，滑胎藥與銀錠一併上交。

    “趙婕妤讓我把皇后娘娘懷孕之事宣揚出去。”

    柳兒抱著瓷瓶銀錠道：“替她宣揚就是，反正藥在我們手裏，趙婕妤掀不起風浪。”

    事到如今她總算明白之前小姐阻止她將懷孕一事上稟皇帝的用意，小姐這招一箭雙鵰實在妙！

    “好！既然柳兒你這麼說，那我就大膽去做了！”

    “放心吧，皇后娘娘不會有事。”

    至於趙婕妤，就不一定了……

    小桃匆忙離去，很快，秦嬌懷有身孕的訊息在皇宮裏傳開。

    段墨懷待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自那次之後，他已經幾天沒去龍殿。

    “陛下，外面都傳，皇后娘娘有孕了。”

    訊息傳入內侍總管耳裡，這太監第一時間便來向段墨懷稟報。

    沾滿硃砂的狼毫筆一頓，一滴硃砂墨滴在奏摺上。

    段墨懷靜默許久，“你說誰有孕？”

    “皇后娘娘。”

    奇怪，難道這訊息都不能讓皇上高興一下嗎？

    太監唯恐看見段墨懷動怒的樣子，把頭又往下埋了幾分。

    書房內寂靜無聲。

    小太監進來打掃御書房，發現總管杵在那裏一動不動，嚇道：“總管，你不累嗎？”

    內侍總管急忙抬頭，面前哪還有皇帝的影子。

    龍殿。

    得知秦嬌懷有身孕，段墨懷扔下批閱一半的奏摺就跑來這裏看她。

    “嬌嬌……”

    冰冷陰鬱的面龐帶著些許欣喜，黑沉不見底的眸子裡閃著激動，段墨懷大步流星走來。

    窗前軟榻上，面色蒼白的秦嬌側身面向牆壁而臥。

    柳兒守在她跟前，眼眶隱隱發紅。

    不對。

    段墨懷止住腳步，殿內沉重氣氛不像懷孕之人該有的。

    “怎麼回事？”

    凌厲眼刀剜向柳兒，段墨懷迫不及待想弄清龍殿裡發生過什麼。

    柳兒抿緊嘴，不願看段墨懷一眼。

    她本就怨恨他，加上答應配合小姐演一齣戲，更能肆無忌憚發泄對段墨懷的恨意。

    追究起來，她就說是為小姐出氣！

    “你若不說，朕就把龍殿裡侍候的所有宮人拉出午門斬首。”

    他是皇帝，這宮裏發生的一切事，都休想瞞住他的雙眼。

    “不要。”秦嬌轉身看向段墨懷，眼裏含淚，“陛下，別再傷害無辜人了。”

    “那就如實回答朕，你到底怎麼了。”段墨懷眸若死水。

    “我們的孩子……沒能保住。”秦嬌的聲音裏帶了哭腔。

    “什麼叫孩子沒保住？”黑眸瞳仁一縮，段墨懷收緊下顎線，視線擒住榻上女子。

    女子桃花粉頰沒有一絲血色，眼下兩抹淡淡鴉青，神情疲憊憔悴。

    秦嬌沉默不語，神情一片悲傷，良久後才道：“陛下能否讓我一個人靜靜。”

    趙婕妤那邊的訊息真是靈通，柳兒剛把她懷孕的事傳出去，一個上午就傳進了段墨懷耳中。

    “如何沒保住？”

    段墨懷呼吸加重，胸前的衣襟可以看到明顯在劇烈起伏，怒火隱隱快要壓制不住，暴虐戾氣縈繞他周身。

    “是我身體不好，纔沒能保住這個孩子……”秦嬌在他來前便想好了藉口，趙棠想用滑胎藥害她，殊不知她根本就沒懷孕。

    一切不過是她故意佈下的局。

    “這孩子……與我們無緣。”女子淡然平靜的口吻，點燃了段墨懷僅存那一絲理智。

    猩紅浮上眼眶，他俯身逼近她面前：“誰準你把孩子流掉的。”

    “陛下……”

    暴戾撲面，真身是小米辣的秦嬌都快甘拜下風。

    到底誰纔是辣椒成精啊喂？

    “秦嬌，你從小被捧著長大，吃喝穿樣樣不愁，朕可從未聽說過你身體不好，你說實話，這個孩子到底是你自己不想要，還是不小心沒了？”

    段墨懷被怒火吞噬了理智，失心花的毒效趁機發作。

    她流掉了他們孩子！

    腦海裏，一道聲音猶如夢魘，一遍遍重複呢喃。

    得知秦嬌懷孕，段墨懷來龍殿的路上都在期待設想如何做好一個父親，如何面對即將來臨的子嗣。

    他是那麼期待能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可秦嬌卻告訴他，她流產了。

    垂於身側的手攥緊拳，段墨懷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怒火。

    “陛下不信我。”秦嬌顧及段墨懷病情，沒敢說更誅心的話。

    偏執男人刺激不得，稍有不慎便會發病。

    “朕憑什麼相信一個與段墨軒勾結，意欲圖謀不軌之人。”

    盛怒下，段墨懷又開始話不擇口。

    專挑難聽傷人的話說。

    【警告，角色段墨懷情緒不穩，偏執值持續上升，貴方應降低其偏執值直至化解，而不是激化】

    一行字浮出秦嬌腦海。

    系統在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任務！

    “陛下，我也很想我們的孩子能安穩降世，是老天不給這個機會。”秦嬌的眼淚說來就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好險，不能再讓段墨懷的偏執值上升了。

    “呵，誰知你這席話中幾分真心，”段墨懷自嘲一笑，冷冷道，“流了也罷，誰知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朕的還是軒王的。”

    “陛下誤會娘娘了！”柳兒看不下去，壯著膽子打斷道，“娘娘對陛下痴心一片，斷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娘娘腹中的孩子明明是趙婕妤做的，陛下自從選秀之後，就極少來殿內，根本不知娘娘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

    柳兒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別說了柳兒，陛下不會信我的。”秦嬌搖了搖頭，面上一片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