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在你入宮之後
自那日過後,段墨懷便真的再沒來看過她。
這些天都是柳兒伺候在身邊,段墨懷將秦嬌軟禁了之後,又怕秦嬌一個人太煩悶,便讓人將柳兒帶到了宮中。
見到秦嬌還是好好的,柳兒這才鬆了口氣,“小姐,您和陛下之間到底是又怎麼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啊?”
封后大典一日沒有舉行,在相府人的眼裏,秦嬌便還是二小姐。
秦嬌嘆了口氣,“說來話長,對了,我被困著的這些天,外面怎麼樣了?”
“外面?”柳兒遂反應過來,“這些天陛下聽取了大臣們的提議,開始選秀了……”
“除此之外呢?”
柳兒細細想了想,“陛下似乎在針對軒王,聽外面人的說法,陛下有意將軒王派到別的地方去,估計是要給封地,開始趕人了。”
“……”
果然。
她就知道,段墨懷將她軟禁,就也不會放過段墨軒的。
哪怕她和段墨軒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但只要那次她的確是到找段墨軒,在段墨懷的心裏,就已經給段墨軒定罪了。
段墨懷這個人本來就不講理,更何況現在他是皇帝,已經沒有人可以攔住他了。
“這樣也好。”須臾,秦嬌應了一句。
送段墨軒去封地,總比殺了段墨軒好。
她又一次坑了段墨軒,但這種毒也是段墨軒下的,算是兩兩相抵了吧!
“柳兒,你見過陛下嗎?”秦嬌又道。
如今她待在龍殿,每日除了送飯伺候洗漱的宮女,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人進來。
難得來了柳兒。
柳兒搖頭,“小姐,是大總管將我帶過來的。”
秦嬌一顆心沉了下去。
……
軒王府。
秦樂找了過來,自打從冷宮回到相府後,她就一直沒有主動去找過段墨軒,但這一次,她不得不來!
即便在冷宮身心都遭到了巨大的折磨,讓她一度神智有些不清醒,可在調養了這麼多天之後,還是有好轉的,當今形勢她已經有所瞭解,段墨懷是在逼段墨軒走。
“王爺,我們走吧,一起離開這裏。”秦樂的手放在段墨軒的手上,輕聲勸道,“我的父親在朝為官這麼多年,再加上有秦嬌在,陛下不會對相府怎麼樣的,但如果你不走,陛下就真的……”
當今局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段墨懷就是要逼段墨軒離開京中。
這段時間,陛下一直在瘋狂針對段墨軒,隨後又給了段墨軒封地,就差下聖旨了,還沒下聖旨,就是等著段墨軒主動開口。
畢竟在大局未定之前,段墨軒和段墨塵對段墨懷來說都是威脅,如今大局已定,他自然是要爲了鞏固地位將這兩人都支配出去。
“秦嬌被軟禁了。”段墨軒倏然冒出一句。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段墨懷的意思,無非就是逼他離開。
可在秦嬌沒有回來之前,段墨懷還沒有這麼做,最大的可能,就是秦嬌上次找他被段墨懷知道了,然後又被誤會……
他恨段墨懷,也不知不覺的會對秦嬌有點偏見,但良心讓他不這麼做。
如果秦嬌真的是因為他,遭了段墨懷的毒手,他的心裏是過意不去的。
聽到秦嬌兩個字眼,秦樂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大聲質問道:“秦嬌,秦嬌,秦嬌,你就知道秦嬌!她被軟禁了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段墨懷還會對她怎麼樣嗎?我在冷宮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着急呢?”
這麼久以來的怨氣憤怒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她恨過,怨過,痛過,但都無濟於事。
段墨懷因為秦嬌那麼折磨她,現在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就是自己最愛的男人,也是口口聲聲秦嬌,這怎能讓她不氣?
“阿樂,你冷靜一下。”段墨軒麵露為難之色。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秦樂冷笑一聲,“你知道我在冷宮都遭受了什麼嗎?我好不容易出來了,你不想著帶我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反而惦記著秦嬌?”
段墨軒深呼吸一口氣,按住秦樂的雙肩,“阿樂,秦嬌也是你的妹妹,我不是惦記她,我只是不想讓無辜的人因為我受到傷害,段墨懷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做的。”
他坦白了。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被秦嬌知道,那麼就是被秦樂知道,也沒什麼了。
“什麼意思?”秦樂眸光閃爍,不解的望著段墨軒。
段墨懷本就是喜怒無常,令人聞風喪膽的七殿下,現在做上了皇帝,做出的這些事情,在百姓們看來也挺正常的。
可段墨軒這句話……
難道段墨懷做這些並不是本意?
“我……”儘管段墨軒很不想承認這件事情,當初他也是氣不過才這麼做的,這不是他的本意,也不是他的性子。
可事情已經造成,他也不想再逃避。
段墨軒如實道:“是我給段墨懷下了毒,失心花,聽過嗎?”
秦樂的身子僵了一下。
失心花……
她聽過。
這種偏門又少的毒藥,她也打聽過,也曾經想過給段墨軒或者秦嬌下毒……
但最後還是不忍心。
這種毒,極其稀有,段墨軒又是在哪裏搞到的?
“什麼時候下的?”秦樂回過神,身體略微顫抖。
“在你入宮之後。”
秦樂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這幾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浮現。
在你入宮之後……
所以說,段墨懷會那麼對她,都和段墨軒下的毒脫不了關係是嗎?
“阿樂……”段墨軒扶住秦樂有些顫抖的身軀,“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當初只是氣不過他,才這麼做的。”
四周寂靜了許久。
秦樂緩緩開口道:“我不怪你。”
“誰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嗎?”秦樂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王爺,這不是你的錯。”
“是段墨懷先做的,別說你給他下毒,就是你殺了他,也是他的錯。至於秦嬌,秦嬌是他的內人,也該承擔這些。”
聽著秦樂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說出來,段墨軒不僅沒有覺得解脫,反而覺得可怕,彷彿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根本不是秦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