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鍾報了一串電話號碼，讓陳凡記住，到了鬆海打這個電話。

    而宋宇強那邊，他會去說的。

    以陳凡在華龍的成就，叫停一個本就不怎麼重要的國有企業專案重組，趙炳鍾覺得沒什麼問題。

    但陳凡隱隱有些擔心，那裏畢竟是鬆海不是金都，那是個錢更管用的地方。

    “還有就是…恐怕你不能坐飛機去上海…”

    “為什麼？”

    “這也是出於對你安全問題的考慮，你不要這麼激動。”

    “你都看到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老趙，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是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

    “國內的治安又不是二十多年前，而且ASMA已經撤回到了香江，有什麼好擔心的？”

    在華龍光刻機研發出來之後，陳凡的心態就稍微有了些變化。

    明明自己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但以趙炳鍾為首的龍國的一些上級還是對他有些不信任。

    “你不要激動好吧？”

    趙炳鐘意識到了陳凡的不滿，首先選擇安撫情緒，這次的情況也比較特殊。

    “如果你選擇飛機當然也可以，不過安保力度就會加大，這對特別行動組來說就是額外負擔。”

    “高鐵也可以，還是黎輝帶隊嗎？”

    面對老趙的解釋，陳凡也稍微妥協了。

    “這次不是，黎輝有別的任務，會派別的人。”

    “因為我和黎輝走得比較近了？”

    “你不要瞎猜疑，這都是正常安排。”

    趙炳鍾語氣裡也有些無奈，可能是前面給陳凡灌輸的保密措施太過了，導致起了反作用。

    “我想今晚就出發，你們那邊能安排嗎？”

    “明天早上吧，特別行動組的人會派人去接你的。”

    礙於趙炳鐘的幫忙牽線，陳凡只能答應了，等到第二天早上。

    來接他的是一位圓臉的短髮女人，膚色較深，廣右那邊的口音，穿著立領褐色短袖襯衫，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您好，我叫餘苗，是這次陪同去鬆海的。”

    “那位是我的同事，李放舟，都隸屬於安全部。”

    “您好！”

    坐在駕駛位上的李放舟沒有下車，只是在陳凡側身看去的時候點頭致意。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寸頭，大熱天卻依然穿著件長袖衣服。

    兩人來得很早，幾乎是不到七點，就給陳凡打了電話。

    “我們是開車去？”

    “先到車站，坐高鐵，大概五個多小時就到了。”

    開來的車很普通，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臉上的表情也冷冰冰的，這更讓陳凡感覺到了監視的意味。

    而李放舟的表現也不像是個專職司機，他的車速很快，陳凡更懷念起了黎輝。

    高鐵安排的是商務座，位於前排，三個座位，陳凡在中間，兩人夾著他。

    當陳凡想要開啟電腦和揹包，整理下資料時，餘苗還制止了他。

    “陳先生，現在最好不要這麼做。”

    雖然語氣客氣，但還是有股不容拒絕的味道，簡直像是在押送。

    “媽的！”

    罵了一句後，陳凡感覺心情暢快了些，但兩人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

    ……

    在鬆海。

    經信部聯絡處。

    剛剛到辦公室後，宋宇強就又接到了電話。

    說的還是昨天晚上的事，要他接待一個人。

    但是和老友趙炳鐘的態度不同，這次來自上級的電話更像是個命令。

    陳凡。

    “這人是什麼來頭？”

    把頭腦中的所有資訊篩了遍，他依然找不到這個名字。

    不過憑藉這兩層人脈關係，宋宇強能斷定，這個人肯定不一般。

    “小李！”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朝外面喊了一聲，一位年輕人很快趕了進來。

    “主任！”

    “下午，金都那邊有人來，你去接一下。”

    “哪個機場？”

    小李掏出了手機，正準備記下來。

    “坐高鐵來的，大概是三點吧，你開車去。”

    “對了，不用到這裏來，去飛雲街的那家廣左茶室。”

    “明白。”

    不過來到火車站，小李一直等到了五點都還沒有見到陳凡的影子。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接到宋宇強打來的電話，不用接了。

    和怒氣衝衝的小李一樣，身居高位的宋宇強也感覺非常不爽，這個陳凡的架子未免太大了。

    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提前打，就自行去了盛德科技那邊。

    車裏又多了尚雯雯，正在向陳凡彙報最近的情況，包括盛德科技的經營。

    坐在前面的餘苗和李放舟全程一言不發，尤其是副駕駛的餘苗，全程都在盯著兩邊的街道。

    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一下火車就能搞到車的，陳凡在上車前總感覺這車不太對勁，但他並不知道這輛車其實是改裝後的防彈車。

    而在街道上，確實有人在對這輛車虎視眈眈。

    鬆海的街道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擁塞的，但李放舟卻好像非常熟悉這裏，很快就透過各種變換路線將車開到了盛德科技的園區。

    這裏在九十年代仍是城郊，但在現在已經屬於市中心地帶。

    出乎陳凡的預料，他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撓，甚至是盤問都沒有。

    門口的安保人員覈對了一下車牌，就讓車輛駛入了園區。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陳凡忍不住詢問，他們的安全級別顯然要比黎輝高得多。

    “隸屬安全部，陳凡先生。”

    餘苗還是那句話，卻愈發地高深莫測。

    車並沒有朝著生產區域的高大廠房，而是在一幢被花草圍繞的辦公樓停下了。

    通往大門臺階的小路是胡桃色的木製地板，旁邊散落著很多白色的鵝卵石。

    但從裝修就能看出，至少在建立園區時，盛德並不缺錢。

    裡面走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身材不高，有些禿頂。

    他在門口猶豫了片刻，在看到餘苗和李放舟從車裏下來後，隨即迎上前來。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很重的鬆海口音，眼睛很快就在四人身上掃了個遍。

    “市場二部經理，汪德璜。”

    餘苗小聲地提醒陳凡。

    儘管在鬆海聯絡有一段時間了，但尚雯雯也不認識這人。

    陳凡上前和汪德璜握手，但後者的手明顯是伸向餘苗的，看到陳凡走在前面甚至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