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施是他帶來的第一個女人。

    “不該問的別問。”楚司韞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大理寺卿就連忙點頭。

    “王爺說的是，王爺這邊請。”他擦著額頭上的汗，把人往裏面帶。

    一直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那些站的筆直，渾身緊繃的官員們，這才鬆懈下來。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端王今天的臉色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差。”

    “端王今天居然把女人帶過來了，也不知道是誰，你們見過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端王妃。”

    “開什麼玩笑，端王妃向來形容醜陋，和端王不合已久，更不肯出現在人前，怎麼可能是她？而且看她的樣子，也不醜啊。”

    “你們可不要忘了，端王妃原本是什麼家庭。她臉上那是病，可不是胎記，只要銀子足夠，什麼治不好？”

    負責情報部門的官員意味深長的扔下這句話，這才施施然的離開，其他人也再次議論紛紛起來，對喬雲施的討論熱度居高不下。

    “都在說什麼？還不趕緊把你們手上的活幹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他的目光掃過一圈，和他對上視線的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來人正是大理寺少卿，他大老遠的就聽到這邊的聲音，聽到他們再聊一個女人，他便徑直過來打斷他們。見大家都在自己的督促下，重新開始做事，他這才滿意的點頭，往深處去了。

    最裡的牢房裏，此時正關押著一個男人。男人低垂著頭，渾身上下都是血痕和鞭痕，明顯受到了不輕的刑罰。

    這裏的場景實在是不適合女子過來，楚司韞就把喬雲師留在了外面，自己和大理寺卿進去。

    “他還是沒有招認嗎？”楚司韞已經跟大理寺卿覈對了其他的案子，只剩下這麼一個，因為對方遲遲不肯招供，從而只能擱置。

    大理寺卿點點頭：“各種各樣的刑法都上過了，但他還是咬死不說。”

    他在大理寺待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難啃的骨頭，就連他親身上陣也無法解決這人。

    “拿刑具來。”楚司韞凝視著面前的男人，已經想好怎麼在他身上用刑了。

    “韓少卿，疑殺害李家一家三口，拒不承認兇手下落，還和鄰國的叛徒有所牽扯，跟對方互通有無，不願招認通訊記錄。”他慢條斯理的說著，韓少卿總算是有了動靜。

    他抬起頭，一張俊秀的臉上還低著水珠，這是剛剛受水刑留下的痕跡。

    韓少卿舔了舔唇，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我沒什麼好招認的。”

    “按照我國律法……”

    “按照我國律法，如果在半個月內沒能讓你招供，而且也拿不出確切證據的話，就得把你放了，你現在已經來了十二天了，對嗎？”楚司韞靜靜的看他，“只要再熬三天，你就可以自由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韓少卿臉上露出笑容：“是的，再過三天我就可以離開了。”

    他已經堅持了十二天，最後這三天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楚司韞呵了一聲：“那你認識柯瑤嗎？三年前莫名失蹤，而後一直沒能找到音訊，有人當時來大理寺鳴冤，說是她遭奸人所害，因為沒有證據，也是不了了之，對方甚至沒有進大理寺挨這十五天的刑訊。”

    就在楚司韞說這話的時候，韓少卿的神色變了一下。

    這個變化當然沒能逃過楚司韞的眼睛，他也挑了挑眉：“看來你確實知道她。”

    “順便跟你說一句，本王會的刑罰可比大理寺的這些人要多得多，你可以慢慢承受。如果你覺得你忍受這些懲罰後，揹着一個嫌犯的罪名出去，讓有些人繼續享受著好名聲，是你想要的結局，那就繼續忍著。”

    楚司韞伸手拿過旁邊的刑具，動作無比輕巧。

    韓少卿的眼皮跳了一下，就在那根鞭子即將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我說。”

    楚司韞的動作停了下來。

    ——

    喬雲施留在外面，裡面據說是鎮守犯了嚴重錯誤的犯人，場景可能比較血腥，所以楚司韞沒有讓她進去。

    看來楚司韞多少還是有點人性的，不過……她對這種場面其實並不害怕，常年做手術，在醫院裏混跡的她，早已習慣了各種各樣的血腥場面。

    聞著鼻尖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喬雲施半眯著眼睛。

    “你是從哪裏來的？”一個聲音驟然響起，喬雲施把眼睛睜開，就看到了前面的俊秀小哥。

    大理寺少卿皺著眉頭，難不成這個就是剛剛那些手下討論的女人，只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是如何闖入到這種地方的？

    “我是被人帶進來的，有什麼事嗎？”喬雲施眨了眨眼，這人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楚司韞現在還在裡面，她的身份可不好解釋。

    “誰把你帶進來的？大理寺內部重地，就算是官員也不能隨意帶家屬進來！”大理寺少卿聞言更不願意了，怪不得那些人一直在討論，敢情她就沒離開，一直留在這裏，還是在這麼深的地方。

    但凡有哪個犯人跑出來，拿她攜持做人質，就很可能逃出法網。

    “是端王啊，他現在在裡面審查犯人，不如這樣吧，我跟你一起進去，找到他，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喬雲施報出楚司韞的名號，見對面的人還是不很相信，也主動提出建議。

    大理寺少卿往周圍看了看，這附近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如果端王在的話，只能是往更深處去。

    他點點頭：“走吧。”

    端王可從來沒有帶女人來過，這人說不好是想暫時穩住自己，自己必須得盯著她。

    兩人一起進去，周圍路過不少犯人的牢房，在這裏的犯人都是要用重刑的，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點傷痕，場面不說特別血腥，但起碼一個普通婦人看到這些，都會驚慌失措。

    可大理寺少卿一直觀察著喬雲施，她是半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