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這都是你的選擇。”皇后想起她當年求陛下為他們二人賜婚的時候，也是這般的孤注一擲。

    她搖了搖頭，這孩子到底是個執拗性子，誰勸都沒有用。

    “母后若是沒有別的事，臣媳就先告退了。”喬雲施還沒忘記鄭貴妃那邊的囑咐，好歹那也是楚司韞的生母，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兩人的關係。

    今天在她教習那些按摩手法的時候，鄭貴妃的位置離皇后並不遠，而且她注意到，鄭貴妃明顯是第一遍就學會的，可以說是很用心了。

    “去吧去吧，不要讓你母妃再說了你的不是。”皇后擺擺手，示意喬雲施離開。

    喬雲施前腳纔出門，後腳就聽到了楚司韞的聲音。

    “今天走那麼早，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楚司韞眉頭還帶著幾分細密的汗珠，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

    “王爺睡的那麼好，我怎麼能吵醒你呢？而且……”喬雲施停下了揭穿楚司韞的話。

    “母后是單把你留下的？”楚司韞也不在意後面的內容，只這麼問了一聲。

    喬雲施點點頭：“母后有些事情想跟我說，怎麼了？”

    她看楚司韞的神色，恍然大悟：“是母妃跟你說了？”

    楚司韞點點頭：“你們在裡面做了什麼？母妃好像……”

    喬雲施眨眨眼，笑容狡黠：“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哦。”

    “不太方便對男子透露，所以王爺你就別問了，也不要問母妃。”

    楚司韞明白過來，不再追問：“母妃讓我等你一去用午膳。”

    “走吧。”喬雲施點點頭，跟在楚司韞的旁邊。

    兩人一起走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到其他的宮人。

    喬雲施突然對他道：“其實我剛剛給母后看了一下我的守宮砂。”

    她說完這話，楚司韞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才點點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母后是不是讓你為我保密？”

    他一直都不承認自己有這方面的問題，不過看喬雲施每次都樂此不疲的樣子，便也就預設了。

    如果自己和他都是正常男女，但兩人成親那麼久，喬雲施的肚子一直沒有傳出動靜，甚至於到現在守宮砂都沒有消失。

    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指不定要在背地裏怎麼編排她。比起這個，他更希望自己是作為被不滿的一方，也不希望影響到喬雲施。

    如果以後她遇到了她所喜歡的那個人，還可以讓對方以正妻之禮迎接她。

    若兩人和離，那也應當是他能夠給予她最後的一份禮物。

    楚司韞的神色逐漸清明瞭許多，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鄭貴妃的宮殿。

    身為端王的母親，鄭貴妃的宮殿半點不比鳳儀宮差，裡面的佈置擺設都是極盡奢華，要什麼有什麼，就連宮人的衣食住行，也都是各宮當中的頂配。

    這便是他們是在鄭貴妃身邊侍奉，從而得到的優待。

    喬雲施來鄭貴妃這裏的次數不多，加上鄭貴妃每每都對她不是很滿意，兩個人之間難免會產生一些摩擦，反倒也沒什麼心思去看這些東西了。

    但現在看來，成為當朝的寵妃，鄭貴妃的規制確實已經是後宮絕無僅有的了。

    喬雲施一邊走還一邊觀賞，放在往常，她哪有這個心情。

    楚司韞也察覺到了她的放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鄭貴妃和喬雲施之間的關係都在慢慢變好，那是不是證明自己也可以？

    “兩位來了，快請進來坐，午膳這就呈上來。”鄭貴妃身邊的嬤嬤看到兩人過來，也表現出了比平日裏要多的多的熱情，她是鄭貴妃身邊的心腹，她的態度自然也就代表了鄭貴妃的態度。

    鄭貴妃再看向他們時，也不再是像往常那樣的冷臉，而是多了些笑容。

    不過在飯間，她有意無意的總是會提起兩人之間感情的事。

    對於這個，兩人的回答都是格外官方。

    目前還好，夫妻和睦，琴瑟和鳴，沒有任何的不對。

    但這些話都太規整了，鄭貴妃聽出其中的敷衍，也不再兜圈子，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你們成親到現在也快四年了，什麼時候才能讓本宮抱上孫子？”

    她原本想著喬雲施不受寵，後來又覺得她是大家的小姐，形式上放不開，但今天看喬雲施的樣子，按理說並不是這樣。

    喬雲施遲疑著。

    鄭貴妃的臉色也隨之變化，她該不會是偷偷喝了避孕的藥吧？畢竟她那麼精通藥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還是說，這兩人之間難道還有什麼自己不明白的貓膩？

    “母妃，有一件事情，兒臣一直想向你坦白，但是沒能找到機會，今天趁著大家都在，那就說了吧。”

    楚司韞放下碗筷，他早已做好心理建設，對這件事也不像剛開始的暴怒，而是平靜地說了出來，“兒臣身體有恙，怕是不能讓王妃有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鄭貴妃震驚的看向楚司韞，“你……你的身體不是一直好好的嗎？前段時間太醫給你請脈，還說你身子康健……”

    “太醫哪能治得了這樣的頑疾，是兒臣求他不要往外說的，這種事說出去有損皇家臉面。”楚司韞接連的幾句話，直接就讓鄭貴妃沉默了。

    她原本都已經想好了各種理由和託詞，甚至連準備往王府送的美人都準備好了，如今就在外面的大殿裡侍奉。

    可惜一切都沒有按照她定好的計劃走，反而是楚司韞的話，把她說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僵硬著，臉色很不好看：“這怎麼可能……這……？我兒明明……”

    鄭貴妃險些落下淚，她的兒子明明這麼年輕，又有能力，怎會出生了這樣的病？

    “咱們一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要說這些事了，母妃，先吃飯吧。”眼看著鄭貴妃魂不守舍，楚司韞也抿著唇一言不發，喬雲施在中間打起了圓場。

    “母妃，王妃不嫌棄我，已經是萬幸，以後……你對她好些吧。”楚司韞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