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看眾人沒有反應，顧北寒突然笑了。

    “我知道，南鎮撫司負責我們錦衣衛的法紀、軍糾，有‘錦衣衛中的錦衣衛’之稱！”

    “而且在弘治年間，由於一件史稱‘滿倉兒案’離奇案件，南鎮撫司趁此機會前前後後查出兩百餘名涉事的北鎮撫司大小官員。”

    “也正是因為這個‘滿倉兒案’，原本讓文武百官懼怕的錦衣衛下轄北鎮撫司失信於先帝，而南鎮撫司趁機出頭，一舉成為東廠之後第二個威震天下的機構！”

    “甚至我還聽說，南鎮撫司纔是真正的錦衣衛，而我們北鎮撫司，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喪家之犬！”

    “所以，你們是害怕這南鎮撫司，是不是？”

    五人沉默了一會，盧劍星上前對著顧北寒行了一禮，有些辛酸道，“大人您來我北鎮撫司沒有多少時日，許多隱情您有所不知！我們北鎮撫司在先帝那裏失去信任之後，可是一直被南鎮撫司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

    “內帑每次撥下來的俸祿，錦衣衛衛指揮僉事崔應元都會厚此薄彼，無故剋扣我們的餉銀。”

    “這幾年，凡是有點背景的錦衣衛，都被他調到了南鎮撫司，把像我們這些沒有什麼背景的放在北鎮撫司，不就是想把我們集中在一起，好榨取我們那點微不足道銀兩嘛！”

    “當然，還有關鍵時刻給他們背黑鍋、頂罪！”

    “對了大人，景宜本在南鎮撫司供職，就是他沒有背景家世，才下放到我北鎮撫司來的！”

    裴綸一聽狠狠抽了一口煙，對著顧北寒嘿嘿一笑，“大人，老盧說得沒錯。這崔應元和許顯純兩個，真不是個東西！他們的心可黑著呢！”

    “其實現在想來，我還真得感謝他們兩個，不然，我還真遇不上大人這麼好的人！”

    “要說現在，就是他南鎮撫司八抬大轎請我，爺也不回去受那個鳥氣了！”

    “看樣子我在南鎮撫司的日子，是上天有意鍛鍊我，不然怎麼會遇到大人這麼好的人呢！”

    “值了，值了！”

    看裴綸那樂在其中的樣子，顧北寒也樂了。

    “景宜，你給我具體說說這南鎮撫司的情況！”

    裴綸咂了一口煙，想了想，隨即娓娓而談起來。

    “大人要我說這南鎮撫司，還得從上面說起！”

    “不知大人您知不知道，咱錦衣衛的指揮使史文義，其實早已經被崔應元給架空了，因為這姓崔的背後有人！至於是什麼人呢，且聽卑職慢慢道來！”

    “自陛下登極以來，咱錦衣衛上面的幾個大人物，有指揮使史文義，衛指揮僉事崔應元以及這南鎮撫司鎮撫使許顯純！而指揮使同知和咱們北鎮撫司鎮撫使兩位大人被‘滿倉兒案’牽涉進去之後，這兩個職位一直都是空缺的。”

    “所以在大人擔任我北鎮撫司鎮撫使之前，整個錦衣衛實際上都是由崔應元說了算！”

    “為什麼一個衛指揮僉事可以把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架空，正是因為一個人……東廠督主，魏忠賢！”

    魏忠賢？！

    聽到這個名字，顧北寒表面上雖然風平浪靜，可是心裏已經是海浪滔天！

    顧北寒知道魏忠賢的巔峰時期是在明熹宗時期，再過五十年之後他纔出生！

    只是顧北寒很快想到，眼下這是一個綜武世界，很多傳奇人物都薈聚在了這個時代，為什麼就不能有這個在明末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的大太監呢？

    不過雖然想明白了這裏麵的道理，可是魏忠賢竟然是當今東廠的督主！

    還是一時讓顧北寒震驚不已！

    同時……還有些興奮！

    將自己的內心反應深埋起來，顧北寒面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淡淡問道，“原來，這崔應元是和魏忠賢勾搭在了一起！”

    “猜想不錯，這崔應元肯定已經拜魏忠賢為乾爹了吧！”

    其實這還真是顧北寒猜得。

    畢竟歷史上的魏忠賢在最輝煌的時候，身邊好像有什麼十三太保之類的權臣，都爭著搶著做“九千歲”的乾兒子呢……

    果然，裴綸對著顧北寒嘿嘿一陣憨笑，“大人明鑑！”

    “當時我在南鎮撫司的時候聽人說過，崔應元和許顯純是爭著搶著去認魏忠賢為乾爹的。”

    “只是崔應元得逞了，而許顯純沒有被魏忠賢看上眼，但是可以做魏府的一條狗，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姓許的還真的汪汪叫了幾聲！簡直把我們錦衣衛的臉丟盡了！”

    “大人你說連我們錦衣衛最大的兩個官都姓魏了，我們錦衣衛不被東廠的番子騎在脖子上拉屎，那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

    “只是大人，咱們說歸說，眼下這魏忠賢咱們還真得罪不起！”

    說到這裏，裴綸有些後怕的說道，“據說這魏忠賢的修為已經達到宗師大成之境，就連江湖裏的那些大門大派的掌門、長老，都賣魏忠賢的面子！”

    “憑我們錦衣衛現在的實力，壓根不是東廠的對手！這還不說我們錦衣衛裡有兩條大閹狗呢！”

    一聽裴綸這麼一說，盧劍星也有些後怕道，“是啊大人，大人您現在深的陛下信任，只要我們不主動招惹東廠，料他魏忠賢也不敢拿大人怎麼樣！”

    “卑職也是聽說這魏忠賢心狠手辣，陰鶩無情，如果他真是宗師大成境……那麼他的實力等級已經不是我們所能觸及的！”

    “所以大人，我們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盧劍星說完，其他人也是跟著表示認同。

    顧北寒聽完，星辰長眸卻是變得冰冷如刀！

    “我倒是想退！可陛下欽封我為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可以同時指揮南北鎮撫司！”

    “可我現在慫了，怕了，最後真正受到冒犯的，是陛下！”

    “我顧北寒如果連這點尊嚴都無法保證，我也就沒有資格當這錦衣衛都指揮僉事！”

    “崔應元也好，許顯純也罷，不過魏忠賢的一條狗！”

    “雖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可若是殺狗呢？我倒要看看，他魏忠賢有沒有膽量爲了兩條狗敢正面和陛下作對！”

    “若他真敢，就算是搭上一條命，我也要把魏忠賢拉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