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看樣子有些不高興，道：“父親，你把這麼重要的秘法給他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萬一被他洩露出去怎麼辦？”

    顧北燁淡笑道：“無妨，我只是拿這本秘法試探他一下而已。”

    顧忱道：“那結果呢？”

    顧北燁道：“結果他和你大哥一樣，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顧北燁略一思索，接著道：“如此看來，這沈毅的天賦雖然可怕，但還沒有達到妖孽層次，他想跨入武道宗師的境界，沒有十年的時間，幾乎不可能！”

    顧凌薇驚訝道：“父親，你這麼做是爲了測試沈毅的天賦和潛能？”

    顧北燁點頭道：“不錯，一個二十五歲就已經達到明勁巔峰的高手，我自然十分在意，但可惜了，沈毅的天賦還並未到達逆天的地步！”

    不過，這個事實也讓顧北燁鬆了口氣。

    曾經，錦中市出現過第二位武道宗師。

    酆無涯！

    正是因為酆無涯的存在，差點撼動了顧北燁的地位。

    而如今，沈毅的天賦對於顧北燁的地位也是一種新的威脅。

    這不是顧北燁願意看到的事情。

    顧北燁沉吟良久，沉聲道：“顧忱，時刻監視沈毅，此人的天賦雖然未達逆天的地步，但是他成就武道宗師的機率，很大很大。”

    顧忱沉聲道：“父親放心，我會讓人時刻盯緊沈毅！有任何風吹草動，我會立刻告知父親！”

    顧北燁點點頭：“好。”

    說完，顧忱起身離開。

    剩下顧凌薇還站在原地。

    顧北燁瞥了顧凌薇一眼，道：“凌薇，你還有話要說？”

    顧凌薇道：“父親，你這樣對待沈毅，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如果被他發現有人監視，畢竟很不體面。而且，我們不能爲了鞏固地位，就，就……”

    顧北燁笑道：“凌薇，你誤會父親了，父親不是嫉妒沈毅的天賦，也不是擔心他將來跨入武道宗師之境便來奪權。”

    顧凌薇惶惑道：“那是因為什麼？”

    顧北燁道：“你根本不明白一個武道宗師對於錦中市的秩序有多大的破壞力，曾經的酆無涯就是前車之鑑。到時候，如果沈毅真的有異心，那麼千萬百姓都將罹難！所以，錦中市，萬萬不能誕生第二個武道宗師。”

    顧凌薇咬了咬牙，終究沒有開口。

    ……

    潤玉山。

    沈毅和葉蓁二人下山，循著林間小道往下走。

    葉蓁看向沈毅，道：“沈毅，從你剛纔結束談話走出木屋，神色就一直不太好，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沈毅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番。

    葉蓁忖度後道：“看來，顧北燁這是在試探你！”

    沈毅點頭道：“對。”

    說著，沈毅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如鷹。

    葉蓁冷哼一聲：“沒想到，這顧北燁活了大半輩子了，臨死之時竟然也如此看重屁股下的王座！”

    沈毅道：“不過這也正常，錦中市出了一個酆無涯，可能直到現在他都還有些後怕吧。”

    葉蓁冷聲道：“但是，他萬萬不該這樣明目張膽地試探你！他將你當做什麼了？只知道奪權的卑鄙小人？”

    沈毅笑道：“葉蓁，消消氣，越是這個時候越得冷靜。”

    葉蓁扭過頭，低聲道：“嗯。”

    不久後，沈毅和葉蓁便下了山。

    ……

    潤玉別墅。

    何家的住處。

    沈毅和葉蓁徑直推門進入。

    經過這幾日的整頓，何家已經步入了正軌。

    素日裏的事務，沈毅雖然沒有親自處理，但整個何家運營得也是井井有條。

    各司其職，兢兢業業。

    當沈毅走進何家時，何秀秀和何千楓忙起身道：“沈先生。”

    沈毅笑道：“別客氣，我只是來看看你們。最近何家運營得如何了？”

    何秀秀道：“何家現在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在做事，大伯和二伯輔佐我和父親，並無任何逾距，經濟效益也提升了很多。”

    何千楓道：“的確如此，何家最近很平靜，這一切，都要多謝沈先生的幫忙。”

    沈毅道：“不必客氣，我也只是代為執掌何家而已，何家未來的路，還需要你們何家人自己把握。最好在這段時間內，能夠站出來一位將來能夠執掌何家的人！”

    何千楓苦笑道：“可是現在二叔、大哥和二哥這三個人，互不相讓，誰也不服誰，短時間內只怕不會有人明顯站得更高。”

    沈毅笑道：“沒關係，慢慢來，遲早會有的。”

    “……”

    臨近中飯時，沈毅起身道：“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何秀秀道：“不留下來吃午飯嗎？”

    何千楓也道：“沈先生，你難得來何家一次，我之前已經通知其他人了，他們中午都會過來，我們大家見一面。而且，何家護衛隊的隊長也會過來。”

    沈毅略一思索，道：“對了，何家護衛隊的隊長和副隊長是誰？”

    如今，沈毅其實是何家護衛隊的名義隊長。

    但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見過麵。

    何千楓道：“隊長名叫秦世閣，副隊長名叫唐瑜，他們都是常年跟隨二叔的人。尤其是秦世閣，他是何家從秦家那裏聘請來的絕世高手！”

    沈毅點點頭：“秦世閣什麼時候到？”

    何秀秀道：“應該快了。”

    沈毅道：“那好，那我就再等等吧。”

    說完，沈毅帶著葉蓁走入書房。

    ……

    不久後，何家別墅外，有一隊穿著迷彩服計程車兵邁著齊整的步法跨入何家大門。

    隊伍為首的乃是秦世閣和唐瑜。

    唐瑜的臉上充斥著不安，聲音低沉地道：“隊長，你說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沒有水分？這沈毅真的這麼有本事？”

    秦世閣淡淡道：“怎麼？你對沈先生不服氣嗎？”

    唐瑜道：“多少有點吧。以前何添霖提領護衛隊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和隊長你商量著來的，但現在呢，這個沈毅獨斷專行，只一句話就要你我立刻執行，這未免有些過於專制了吧？”

    秦世閣沉吟道：“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沈毅有點過於驕狂。不過，我也想見見這個沈毅，看看他究竟有何獨特之處，如果他沒有資格統領護衛隊，那麼我就要做其他的打算了。”

    唐瑜道：“其他打算？難不成是帶著護衛隊轉投秦家？”

    秦世閣道：“我本來就是秦家的人，而且何家護衛隊初建之時，本就是向秦家借用的，如果沈毅沒有資格提領，那麼我帶著護衛隊回到秦家，也算是一個好的歸宿！”

    他的聲音不高，但卻低沉有力。

    ……

    彼時，書房中。

    葉蓁正在給沈毅講述何家護衛隊的建立過程。

    沈毅聽完後，驚訝道：“難怪何家護衛隊的隊長姓秦，原來這護衛隊竟是向秦家借用的？”

    葉蓁道：“對。”

    沈毅微微點頭，笑道：“有意思。”

    “咚咚咚！”

    書房外有人敲門。

    沈毅道：“進！”

    而後，何秀秀帶著秦世閣和唐瑜二人走了進來。

    書房外，衛兵筆直而立。

    “沈先生！”

    “……”

    秦世閣和唐瑜二人齊整地抱拳，開口道。

    “坐吧！”

    沈毅伸手示意，然後道：“秦世閣隊長，你任職何家護衛隊的隊長，至今已經十多年了吧？”

    秦世閣道：“不錯，當初我接受秦家的委派，來到何家擔任隊長職位，如今已經十多年了。”

    沈毅拱手笑道：“如此，我先替何家上下說句辛苦了。”

    秦世閣拱手還禮，道：“沈先生言重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而且我也答應何老了，會訓練好護衛隊，盡職盡責！”

    沈毅點點頭，道：“秦隊長高義，但是我有個問題困惑良久，不知道秦隊長可否解答？”

    秦世閣道：“請說！”

    沈毅淡笑道：“何家護衛隊說到底就是借調秦家的編制，所以……我想問的是，你秦世閣到底是心向何家呢？還是心向秦家？”

    此言一出，全場氣氛陡然凝滯。

    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就連一旁的何秀秀都忍不住手指微顫。

    這話問得也太直白了些吧？

    而於此時，剛剛回到何家的何添霖、何千明和何千山三人也都聽到了這個問題。

    何千山沉聲道：“沈先生這是要幹什麼？朝護衛隊發難嗎？”

    何添霖沉聲道：“此舉是要徹底搞清護衛隊的歸屬問題，出發點是好的，只不過，沈先生如此作為，屬實有些魯莽了。護衛隊的歸屬問題本就敏感，更何況還是自秦家那邊借調而來的護衛隊！”

    何千明道：“究其根本，這護衛隊的直屬權還是秦家的，如果真的將事情搞砸，惹怒了秦家，到時候秦家一紙調令收回護衛隊，那麼我們何家便失去了一份力量，唉，這下可如何是好！”

    “……”

    沈毅當初以一己之力壓制何宋兩家，讓所有人側目。

    但是，現在不一樣。

    沈毅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秦家的人真心替你賣命吧？

    模稜兩可地讓何家擁有這份護衛隊的力量，就已經不錯了。

    而於此時，秦世閣終於打破了凝滯的氣氛，開口道：“我原本以為沈先生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的斤兩，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此刻看來，沈先生似乎有點不自量力啊。”

    沈毅淡淡道：“秦世閣，我問你的是，你心向秦家，還是心向何家？”

    秦世閣直接道：“自然是秦家！”

    他漠然一笑，接著道：“沈毅，如果你是一個豪傑，或許我秦世閣看在何老的面前上讓你執掌護衛隊，自然也仍舊為何家保駕護航，但你剛纔的話，讓我有些失望。”

    沈毅淡淡道：“是我想要的答案。”

    說著，沈毅緩緩起身，接著道：“秦隊長，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何家借調護衛隊還有三年的期限，三年後你是走是留我絕不干涉，不夠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

    秦世閣道：“什麼承諾？”

    沈毅道：“等你迴歸秦家，到時候如果不想屈居秦家眾人之下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說完，沈毅帶著葉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