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岑，他會答應離婚嗎？”

    殷柯在送舒芮柔回公寓的路上，終於沒忍得住的問道。

    舒芮柔倚在車窗上，窗外是光禿禿的樹幹，車疾駛而過，連成一片的滿眼荒涼，她道：“我不知道。”

    玻璃裡，殷柯的身形一頓，她看見了，轉過來頭笑，“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說得很模糊，殷柯臉上神情就更糾結了。

    舒芮柔便解釋道：“你比我更清楚霍司岑對我是什麼態度，也比我更知道他有多麼想離婚，所以……他不離婚，你覺得他在憋什麼大招？”

    本來蠻嚴肅的話題，她說到最後，倒讓殷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板臉。

    舒芮柔見狀，舒了口氣，慢慢把身子貼了回去，拿額角抵在窗上簌簌擦著，“你也這麼覺得吧，他可是霍司岑呢。”

    小說的男主——溫筱筱的命定之人。

    他怎麼會移情別戀呢。

    殷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他私心，他自然應該點頭，說的確如此，但對於公來說，他覺得在她這樣境況裡，不應該再點頭。

    不管她表現得有多麼漠不關心，多麼不在意，她曾經，或者說現在也確確實實愛著霍司岑。

    他說了，無疑是給她又一次打擊。

    她的傷，她的胎，醫生都說了要好好將養的。

    空氣彷彿在這時候凝固了，而舒芮柔彷彿也盹著了，但偶爾一瞟，她的一雙眼還睜著，只是迎著灰藍的天有些空洞洞。

    ……

    霍司岑坐在霍氏總經理的辦公室裏，落地窗外是黃燦燦的晚景，他的臉，也似乎是黃了，暗了。

    張琛隔著辦公桌，在戰戰兢兢站了有個把個小時後，終於忍不住問：“霍總，那個男人……要怎麼處理？”

    霍司岑哂然，“不要叫我霍總，我已經不是霍總了。”

    他說著，轉過身，背靠夕陽，周身彷彿鑲了一圈金邊，而他的臉攏在陰影裡，只有眼底那一線流光還涼陰陰的閃動著。

    “直接把他交給警方處理就是，他們也不是白吃國家公糧的人。”

    張琛說是，卻又忍不住問了句，“霍……總，”他囫圇地叫了一聲，“怎麼剛剛在醫院不問問太太呢？那個男人嘴硬得很，軟泡硬施都不吭一個字的，但聽說太太和他在房間裡說了挺久。”

    霍司岑扯了嘴角，“你覺得她會跟我說？”

    張琛默然。

    霍司岑只覺得他的沉默刺眼，偏過頭不去看他，只是這一偏頭就看到了那被他甩在一邊的離婚協議書。

    也就是這個瞬間，溫筱筱突然敲開了門，“司岑，怎麼回事，我聽說爺爺撤了你霍氏集團總經理的職務。”

    她滿眼的焦急，腳步也匆匆，卻一點沒撼動霍司岑的視線。

    溫筱筱見狀秀眉一蹙，跟著看了過去，就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她眼睛亮了亮，焦急的語氣微微柔和了起來，“司岑，沒事的，你和她是生搬硬湊湊在一起的夫妻，遲早都是要離婚的，我相信爺爺現在只是在氣頭上，等之後想明白了，也會理解你，也會接納我的。”

    張琛在旁聽得腳趾頭快摳出三室一廳，他忍不住嗽了聲，打斷道：“溫小姐，霍總還沒和霍太太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