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岑一頓，“她不舒服。”

    他轉過頭，眼底寫滿了責備，語氣也沉而狠，“你別這麼……”不懂事。

    “那你去吧。”

    舒芮柔打斷他。

    霍司岑一怔。

    舒芮柔卻看也不看他的，轉過身就朝堂中走。

    一步一步彷彿不是要走向堂中，而是要走遠了他。

    霍司岑心緊了一下，站在原地默然看了會兒，這才轉過身朝另一邊走去。

    走遠的舒芮柔聽到霍司岑那隨著走遠，漸漸小聲下去嗓音，帶著十分的焦急，“筱筱，你別哭，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沒由來的乏力席捲了全身，舒芮柔因而靠緊了一邊的牆壁。

    空曠的走道里，空無所有，只有風，溫熱的風，掃過來又掃過去，掃舒芮柔的臉上，一陣涼一陣熱，還有些窒息。

    舒芮柔忍不住拂了臉，卻發現手上溼漉漉的一片。

    她看著那像鏡子一樣反著光的手，沉默了瞬，突然笑了。

    有一串腳步快速地響了過來，舒芮柔連忙拭乾淨了淚。

    好在化妝師覺得她天生麗質，沒給舒芮柔擦多少的粉，甚至眼影也只是用了一點點大地色暈染加深了下眼窩。

    所以舒芮柔這麼一哭，也沒暈妝。

    只是眼睛有些紅紅的，看得找過來的沐黎阮一怔，“怎麼了？”

    因為哭過，嗓音有些沙啞，所以舒芮柔直接道：“好像有些涼，一直打噴嚏，打得我眼睛都飆淚了。”

    雖然這謊撒得天衣無縫。

    但是沐黎阮那雙一眼一掃，就道：“霍司岑呢？”

    其實在這一刻，舒芮柔在想要不要替他包庇。

    但想起剛剛霍司岑對自己的那番舉動，簡直跟渣男無疑，所以她揉了揉鼻，很不在意地‘哦’了聲，“溫筱筱說肚子痛，他送溫筱筱去醫院了。”

    沐黎阮身形明顯一怔，憤怒緊接著爬滿她了臉，“那個臭小子！”

    然後飛速了看了一眼溫筱筱，很快就明白了她紅著的眼是因為什麼。

    所以沐黎阮忍著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很輕柔且平和，“你先去，爺爺正找你呢，至於霍司岑，我去找他。”

    說完，沐黎阮就拿起電話快速給霍司岑撥了過去。

    舒芮柔呢，大概能想象沐黎阮會怎麼罵霍司岑，加上爺爺著急她去，所以也沒停留，一徑朝霍老爺子走了過去。

    老宅的一樓和二樓，用的是分叉樓梯，從相對的兩面延伸下來，在差五六階的時候交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型的檯面。

    霍老爺子就站在那裏，接受著各人的注視，“感謝各位來參加我的壽宴，我今天很開心。”

    官家陳旭這時湊了上去，悄聲對霍老爺子說：“老爺子，霍太太來了。”

    霍老爺子聽聞，笑容不變，讓陳旭退了下去，又接著剛纔的話說：“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宣佈。”

    舒芮柔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下面螞蟻似的黑壓壓攢動的人頭，聽著那些亂糟糟歡喜的聲音。

    隨著一步一步往下走，那跳躍在耳畔的歡喜彷彿更加洶涌了，洶涌到了極處，她感受到了一點空洞的、兇獷的悲涼。

    她來不及去體會這樣的感受，就聽見霍老爺子說：“我決定將霍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無償交給我的孫媳婦——舒芮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