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岑撂下這話就走了。

    門再次開啟的時候，是殷柯提著一盒小籠包進來，順帶還有熱騰騰的豆漿，“我剛碰到醫生……”

    他不知道想起什麼，眉心攢了起來，卻又很快鬆了開，只管朝舒芮柔笑，“醫生說你最近需要好好補補，所以去給你買吃的了。”

    他說著，把吃的放在舒芮柔的床邊，伴著塑膠袋的稀里嘩啦聲響，他坐了下來，“你跟霍司岑……”

    舒芮柔只管把塑膠袋拆開，拿筷子夾小籠包往裏嘴裏塞，“不提那晦氣玩意。”

    那小籠包纔出爐，這麼一含進嘴裏，隨著舒芮柔一張一合便一下一下往外冒出熱騰騰的白氣。

    舒芮柔只覺得這白氣蒸在了眼上，蒸得眼睛燒得慌，忍不住淚流。

    殷柯看著她這樣，卻覺得又像從前那樣，在霍司岑那裏碰著了壁又傷心了。

    他其實都明白，她表面說著不在意，其實心裏比誰都在意。

    就像她剛剛說的，三年了，堅持了三年，其實哪裏有她說得那樣捨得放棄。

    舒芮柔不知道殷柯的想法，她只知道殷柯看她的眼愈發哀愁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噎，忙從臺上拿了豆漿來喝，喝勻淨了才道：“你別這麼看我，看得我覺得我是狗一樣，可憐巴巴的。”

    她剛說完，握住豆漿的那隻手卻被殷柯拽住了。

    還來不及反應，殷柯手指一轉，便把杯子從她手上抽了出來，替她放在了桌面上，“之後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

    是啊。

    總不能一直拖著。

    這是要顯懷的……

    舒芮柔躺在公寓的大床上，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有些惆悵。

    也就是這時章溪溪的電話打了過來，還是和從前一樣，鞭炮似的噼裡啪啦往外撂話。

    “霍太太，姑奶奶，我的親！您說說您，我都跟您說了，我送你去醫院，您非不要，非讓那什麼殷柯送您去，您看看您現在榮登頭條，我之前好容易替你塑造的悲情被出/軌角色，現在被溫筱筱倒踩一頭了，說你和殷柯早就有一腿了！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您，說您不配當霍太太，更不配當《追歌》的執行導演。”

    一連串的話，沒叫舒芮柔動容半分，她仍舊躺在床上，藉着燈看自己瑩白剔透的指甲，聲氣幽幽地道：“急什麼？讓他們鬧……”

    她還沒說完，那頭的章溪溪已經火燒屁股似的尖叫了起來，“霍太太，雖然您現在不是藝人，但是您現在可是《追歌》執行導演，要是您的聲譽不好，會影響《追歌》，就算李導再器重您，指不定也會在權衡之下裁了您！”

    章溪溪聽到電話那邊‘恩’了一聲，輕淡如水的嗓音，簡直跟冷水掉進了熱油裡，一時間火花四濺，她忍不住青筋冒起。

    只是還沒開口，她就聽到舒芮柔道：“那天的監控影片還在吧？”

    章溪溪一愣，舒芮柔又道：“雖然沒有聲音，但是那天的情形可以看得清楚吧，我記得溫筱筱是一直站在霍司岑身後的。”

    “霍太太，您的意思是……”

    舒芮柔坐起身，光從她眼睛裏一溜而過，閃出片面的、森冷的芒，“發出去，讓他們看看誰是出/軌。”

    什麼演員的羽毛。

    他們既然不仁，她幹嘛還要好好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