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安保員與白依依說明了情況。

    在白依依反饋訓練難度更改並非本人操作的第一時間，天域的安保系統就開始排查故障來源和潛在風險。

    訓練系統未曾發現故障。

    監控區域未完全覆蓋。

    立馬就轉接了天域人工進行調查，不費吹灰之力就查到了去過監控室的曲霜霜身上。

    白依依訓練室外的操作屏上留下的指紋也與曲霜霜的吻合。

    專業的安保員在與嫌疑人曲霜霜的交談後，也迅速判定了曲霜霜的作案行為。

    “報案方是天域，曲女士損害了天域訓練基地利益，也願意對天域進行賠償。”其中一名安保員鎮定地說，“作為蓄意傷害他人未遂的受害當事人，你有權利獲知此事情況，也可以選擇追究此事。”

    “如果選擇追究此事，勢必會給曲女士留下案底，所以我們也希望你們能夠和平交流，解決這件事。”另一名安保員補充道。

    白依依對上曲霜霜幽怨又悲嗆的眼神，淺笑：“你沒什麼話想與我說嗎？”

    “說了，你能不追究？”曲霜霜咬著唇，語氣裡完全不相信白依依會好心不追究。

    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這一次，而且積怨已久。

    換作她自己，只會更加落井下石。

    “不追究倒也不是不可以。”白依依輕輕出口。

    曲霜霜的神色稍怔，卻無多大的變化。

    前面白依依還騙曲父合作呢，這會兒她的話曲霜霜可不敢輕信。

    “要是留了案底……”白依依語氣裡透著淡淡的遺憾，眸底卻如深冰一樣，“那還怎麼考軍校啊？你不過是一時糊塗，我們好歹姐妹一場，怎麼地也要念點舊情。”

    兩名安保員互相對視一眼，這話說得太善解人意了，再望向曲霜霜的時候多了幾分失望。

    他們或多或少是知道了一些關於兩人的背景的。

    也知道白依依曾經是白氏大小姐，不僅不學好，性情乖張，還私生活混亂，懷了不知其父的幼崽還意圖打掉，種種不雅惡劣的言論好像一張名片，死死地貼在了白依依的身上。

    可近來，這些輿論都被白依依貼出來的判決文書推翻了。

    現在與對方短暫的相處中，兩名安保員也能感覺出她的涵養與素質，與之前的傳聞渾然不符。

    曲霜霜沒察覺到別人看她的目光，或者說，從剛纔開始，她就下意識遮蔽了其他人的目光。

    白依依說的話簡直切中了曲霜霜的命穴。

    曲氏現在的情況在不斷下滑中，往後的發展沒有轉機只會越來越艱難。

    曲霜霜對曲父已經不抱什麼期望，現在就只想考上軍校，努力攀上秦家，擺脫現狀。

    看到曲霜霜眼裏的動搖，白依依就知道自己剛纔那番話有了作用。

    “我能跟姐姐……不，白姐單獨說會兒話嗎？”曲霜霜壓下心底的不安，對著白依依說道。

    這話同時也是說給在場的其他人聽的。

    白依依輕輕點頭，兩名安保員以及天域的工作人員見狀便退出了房間，給兩人留獨處的空間。

    “有什麼事可以直接開門，或者叫我們，我們在外面等著，不過……最好不要太久，我們的時間也很寶貴。”安保員提醒道。

    “嗯嗯，謝謝了。”白依依禮貌地回答。

    兩名安保員對她的好感更深了。

    白依依是真誠地尊重執法人員，許是之前名聲太差，人對她的期望值過低，最後導致的效果就是好感成倍地增長。

    休息廳裡就只剩下了白依依和曲霜霜。

    “……對不起。”曲霜霜微微低頭，藏住已經失控的情緒，指尖陷進了掌心裏，卻感覺不到疼痛。

    這一句憋出來的‘對不起’讓白依依微微挑眉。

    她能聽出來對方是真的後悔了。

    “只有對不起麼？”

    曲霜霜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地抬頭：“只要這件事你放過我，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她還沒那麼天真，真以為白依依顧念姐妹情誼。

    以前的白依依或許會，可經過這一段時間，曲霜霜發覺白依依已經脫胎換骨了，與之前那個她除了容貌之外，再也找不出絲毫相似的地方。

    倒更像是那個死了的女人，不過……畢竟是她的女兒，相像也並不奇怪。

    白依依坐在那兒，思忖了一會兒。

    “什麼條件都能答應嗎？”白依依輕輕反問，落在曲霜霜耳裡卻是一絲生機。

    “只要我能做到。”曲霜霜立馬就回道。

    “你得告訴我……當初我母親死亡的真相和……我懷孕的事，你在其中到底做了些什麼？”

    白依依閉上眼，原主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甚至一想起來，大腦就跟反抗一樣，隱隱有些刺痛。

    曲霜霜當場發懵，臉色變白。

    這些事的真相當真說出來，她還能放過她？

    “我只聽真話，你說了真話，這次的事我會不追究……”白依依自然能猜到曲霜霜的想法，她緩緩地說道，“你不要想著說謊，我既然問了出來，自然知道一些事情以及這背後都有誰的手筆……”

    “你要是出爾反爾怎麼辦？”曲霜霜不敢輕信，警惕地問了出來。

    白依依嗤笑：“你覺得以你我之間的恩怨，豈是一個案底就可以平復的？”

    “這樣吧，我問一些問題，我問你答，你答完了，這次我就不追究了。”

    白依依看出了曲霜霜的疑慮，再這麼僵持下去也沒有意義。

    曲霜霜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母親是曲阮帆害死的，與你和你母親有沒有關係？”白依依眼裏閃過了一絲精光。

    曲霜霜沉默了一瞬後開口：“這事是我媽的主意，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白依依微微勾了嘴角，心下了然。

    “我……那一晚是誰給我下的藥？”白依依接著問。

    曲霜霜抬眸看了眼白依依，眼神流轉著莫名的情緒：“是孫瑤瑤。”

    “與你……就沒有關係嗎？”

    “……”曲霜霜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有一點吧，這事我是知情的。”

    這話答得就很保守謹慎。

    所謂的一點，肯定不止指知情。

    “孩子的父親……你知道是誰嗎？”

    曲霜霜猛地抬頭，看著白依依的神情很是奇怪又複雜：“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