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期間，富貴一直都低著頭，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哪怕他最喜歡的**，它的子民就在旁邊，他都沒有了興趣。

    默默地坐著，眼淚一直在掉，旁邊放著陸暖給他買的飯菜和水，他一口都沒有吃。

    那麼大的漢子，死了父親受到的打擊如此大，可見他真的很愛自己的父親，哪怕這個父親已經瘋了，住進了精神科。

    至少那個時候的人是活著的。

    “富貴。”

    趙老的聲音，讓富貴猛然抬頭，可憐細細的眼神，淚花還在眼底泛着。

    終於，他還是沒能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來：“老師，我的父親沒了，本來我們和醫生說好的，這個月的月底，可以帶他回家，都說好了的。”

    陸暖別開臉，不忍看這個哭的如此悽慘的男人。

    “我知道。”趙老聲音沙啞，他自己看起來都是在強撐，還要安撫這個男人。

    陸暖忍不住開口：“富貴，趙老此刻已經很難受，你稍微堅強一些，別讓他老人家過於擔心。”

    誰知道富貴突然雙眼通紅的盯著她，責備的吼道：“就是你，若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不至於將信函給你，我父親不會死……”

    “富貴，有系話不該說的，你忘了嗎？”

    趙老叱喝富貴。

    剛纔的憐憫和擔憂都不見了，剩下的憤怒和失望。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富貴低下頭，掩蓋住心底的懊惱，吶吶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便沒有繼續說話。

    趙老嘆息，對著陸暖招手：“你過來。”

    實際上，陸暖沒有計較這些，她是一邊說話一邊忙著給趙老將保溫杯的粥給盛出來，聽到趙老叫她，她將粥放到他的面前。

    “不管有多麼重要的事情，身體最重要，你已經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了，我記得你有胃病，不可以一直都不吃的。”

    趙老嘆息：“我沒有胃口，你到我跟前來，我將一些你該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陸暖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趙老又嘆息一聲：“本來不應該牽扯你進來的，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不插嘴，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聽。

    一如當初，趙老將自己畢生所學都全部毫無私藏的教給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趙老一直誇讚她是他所有學生中，最令人省心，也是最刻苦的一個。

    “那些人，是一群，早在**受到屈辱史的時候，那個國家的人就成立這樣的組織，在暗中行動，我們當然也有相對的組織，專門用來破壞他們。”

    說起這個，趙老憤怒的很：“可是，那是一群狡猾的老鼠，就跟他們的身材一樣的矮小老鼠，什麼都敢做。並且習慣躲藏，讓我們的人折損很多，那些都是無名英雄，包括老歐。”

    跟著趙老說了不少的事情，聽到這血淋淋的真相，陸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最後，她這纔對趙老說道：“老師，其實你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吧。”

    趙老不說話了。

    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就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似乎也有一些不忍心，讓她這樣處於最好年華的女人加入到其中。

    “老師，我是你的學生，你對我的品性不瞭解嗎？不要說已經知道了這些，哪怕不知道，單單是那一封信函，我也不會就此住手。你可能不知道，我雖然身在M國，但是我的心在國內。”

    “我遲早要帶著孩子回去的，你也會知道，我父母，早就有計劃回去了。現在知道了那個國家的事情，我便已經知道，有一些我們調查不出來的損失和傷害，可能都是來自這些人的手筆。”

    有一些事情，不能說的過於明顯。

    小心隔牆有耳。

    趙老沒有住院，雖然這邊住院很費錢，卻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他不信任外面的環境，尤其是出了歐先生的事情之後。

    富貴不願意離開，他要辦父親的事情。

    趁著天還沒有黑，要辦理一些手續，再去找禮堂，還要找墓地什麼的，並且拒絕了顧靳琛的幫助，他覺得這件事情是自己為父親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必須要由他自己獨立完成。

    顧靳琛他們只能支援他。

    回到趙老家中，他又說起關於今天的瘋狗的事情。

    “也是他們的手筆，隔壁村的那個叫彼得的老頭，他有老人痴呆，有的時候會忘記自己養了多少狗，那些人知道我在這邊住。偶爾會送夠到彼得家裏，彼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狗，都養著，久而久之，這狗的數量就越來越多。”

    “那些狗之所以會胡亂咬人，也是被訓練過的，至於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將我住處周圍的人都趕走，要是可以將我給咬死，那就再好不過的了。”

    陸暖聽著目瞪口呆的。

    呢喃一句：“花了那麼多時間佈局，這是何必呢？”

    “小暖，這就是他們的可怕，你可能沒有意識到，其實我們身邊有很多東西都給悄悄改變了，文化入侵你聽說過嗎？就是這些人耐心十足，從各個方面動手想要擊敗咱們國家。”

    這一點，陸暖知道。

    “我相信咱們的國人是最理智的，也是聰明的，會一一識破他們的伎倆。而我們，就在這裏下手，將他們隔絕掉。”

    趙老豎起大拇指。

    折騰了一天，哪怕趙老在病床上睡過許久，他此刻也已經困到不行，東西沒有吃早早睡下。

    夜裏。

    陸暖睡不著。

    今天聽到的東西，顛覆了她很多認知，同時也意識到，國家還有很多需要像他們這種普通的人去做的事情是。

    她如何能夠睡得著。

    那些小人無孔不入，國人沒有防備……

    還有像歐先生那種付出了生命的無名英雄，在世界各地的各個角落默默地隕落，沒有人知道他們，沒有人瞭解他們的事蹟。

    她哪裏睡得著。

    乾脆起床，準備驅車前往富貴那邊，看看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的，英雄孤苦伶仃的躺在醫院，她在溫暖的被窩酣睡，這種事情，她真的做不出來。

    富貴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可憐兮兮的。

    看到陸暖的時候，哽咽著說道：“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等天亮就接我父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