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越來越想有個人跟朕唱對臺戲
所以,一在朝堂上有煩心事,就來找馬皇后嘮嗑。
有高興事,也是第一個來找馬皇后嘮嗑。共同分享喜悅。
朱元璋走到馬皇后床邊,坐下,拉著馬皇后的手,親切地笑著道:“皇后就不要俗套了,我一個大老粗,最不見得就是這些虛禮。”
“皇上!那個六合縣令陛下要袒護?”馬皇后問道。
朱元璋點頭道:“跟朕喜歡長對臺戲。”
“是嗎?按照您的脾氣,那還不把他碎屍萬段啊?”馬皇后不理解。
在朝堂上,誰要不給他老朱面子,讓他下不來臺,那還不給剝皮實草?
“朕最近越來越想有個人跟朕唱對臺戲,感覺有趣。”
朱元璋的話讓諸位在場的人都傻住。
什麼?
這還是堂堂的洪武大帝嗎?
事實上,這些年朱元璋越來越感覺沒有人跟他說真話,刺兒的話。
在他殺罰之下,都是噤若寒蟬。
能活著的臣子,都變成了老狐狸。
問他們事情,要麼搪塞,要麼裝聾作啞。更有的是一棍子打不出三個屁來。
都知道,這個性情無常的朱皇帝,前一秒在跟你笑笑笑,後一秒就拉下臉來跟你算總賬。
總之,在他面前,就只能裝傻子。
久而久之,朱元璋感覺到了寂寞。
遇見張鬆之後,他彷彿回到了跟陳友諒,方國珍,張士誠等人對打的日子。那時候,那些將領,謀士們,跟他無話不談,親如兄弟。
現在,這一切都隨著他當上皇帝而變得不一樣。
他老朱,在遇見張鬆之後,又彷彿回到了那個年代。
現在的朱元璋,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著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難道說跟張鬆談論之後,您被他的妖言所惑?”朱標見朱元璋說出如此跟他平日氣度不相符合的話來,頓感驚訝。
“總之,就是對你們說,能殺張鬆的人,能處理張鬆的人唯朕耳!爾等想要懂他,是跟朕過意不去!”
呂太子妃剛剛在想讓馬皇后出面,幫她呂家一下,沒有想到,朱標和朱元璋都站在那傢伙的立場上。
怪不得小小的六合縣令如此狂傲,如此不把呂家放在眼裏!
就他們說這事的時候,朱允炆進來了。
“皇爺爺,孫兒給您請安啦!”
朱元璋見一臉稚嫩可愛的朱允炆,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道。
“允文孫兒,你哥哥呢?”
“阿哥今天感覺身子不舒服,在寢殿修養。”
朱元璋聞言,心中一陣抽搐,看向呂太子妃道:“浩兒他孃親去的早,你可要多多照顧!”
“陛下,臣妾……遵旨。”
“皇爺爺……聽阿哥說,六合縣的縣令是個好官,你可千萬別殺了他呀。阿哥還說,他將來一定會讓大明朝輝煌於世界。”
“小小年紀,就屁話賊多,且問你,什麼叫著世界?”
朱元璋貌似很嚴厲,心裏卻歡喜得很。
因為剛剛他的孫兒說了兩個很多大人都不懂的詞彙。就是世界二字。
“老師說,世界是宇宙。而宇宙是,四維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世界即是宇宙。”
“大明將屹立於宇宙!好呀。哈哈,孫兒果然是跟著學問的人學得很好。朕很高興!”朱元璋心裏別提多麼開心。
事實上,朱元璋也是個喜歡被人拍馬的人。
成為皇帝,無論多麼威嚴,多麼殺伐果斷,只要被人拍馬,就會變得跟個孩子一般開心。
“允文你可真跟你哥哥一樣會紅皇爺爺開心。”朱標對幾個兒子,最喜歡的莫過於朱允炆。
這小子的機靈程度比朱浩還靈敏。
主要是,朱允炆的身體比朱浩好。
朱浩從出生下來,就病懨懨的。
作為大明的未來,他可不希望朱浩在往後當上太子的時候,不能像他一樣為自己父皇分憂。
“允文這孩子,就小聰明厲害,他哥哥那纔是大智慧。我對允文沒多大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在日後做個快樂的閒散王爺。”
呂太子妃的這話,說得氣氛一下銳減。
本來在其樂融融的情況下,忽然給你來個刺兒的雜音,這多麼煞風景!
朱元璋最討厭的,最不想說,做避諱的事,就是說皇位什麼的……
這個位置,多少骨肉相殘。
“呂太子妃!你這話怎麼說呢?”馬皇后也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呂太子妃自知自己話說錯,忙解釋道:“允文以後,定當努力輔佐浩兒,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
“希望你說得好,做得也好。那麼你家呂姓的人是怎麼回事?呂候我不說也罷。什麼德行。一個一個的,跟酒囊飯袋一樣。要不是看在他是朕的親戚份上,我早就叫人把他咔嚓了!今天就當買個教訓。”
既然是你呂太子妃讓朕不開心,那就別怪我老朱翻臉了!
呂太子妃見朱元璋話說道這個份兒上,她索性就不管了,心下一橫道:“皇上,臣妾家父叔伯在被張鬆傳喚到縣衙後,起勁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這事我早就知曉了,讓大理寺,刑部,巡城御史去調查了。三司衙門一起出手調查。這還不夠?”
朱元璋的話讓呂太子妃心花怒放。
她以為朱元璋很寵信張鬆,不會對張鬆出手。
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這樣一來,張鬆也不是傳言中那樣,是朱元璋的寵臣。
即便是三司一起調查,不能有結果,那麼她們呂家,還有其他憎恨張鬆的人聯合在一起,也能把他張鬆碎屍萬段!
得罪呂家,那就讓你承受呂家的怒火吧!
“臣妾代呂家上下謝過陛下。”
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她和朱標退下。
朱標當即和呂太子妃告退。
離開馬皇后寢宮,呂太子妃好奇的問朱標:“殿下……那個張鬆在六合縣據說橫行鄉里,欺負良善,父皇怎麼就那麼喜歡他?”
“什麼?欺負良善?橫行鄉里?”
這不是胡惟庸,李善長那幾個老賊的片面之詞麼?
自從他們兩個跟著父皇去找張鬆之後,回來就隻字不提,你這是鬧哪樣?不是也跟連各國老賊一樣,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