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要殺了我不成？”藍衣起身上前兩步，瞧著藍衣的眼神十分輕蔑挑釁。

    翎羽微微閉眸，嘆息道：“若是到了我也保不住的那一日，眾怒之下，誰能救你？”

    “我無需他人救我！這些年來，難道不都是我自救？”

    女帝拂袖而去，被破開的大門在夢中搖曳，屋內瀰漫着血味，在月色下顯得十分詭異。

    玲瓏在殿外等著女帝，瞧著女帝受傷的手，擔心道：“聖女她......”

    “無事，不必大呼小叫，回宮替本帝包紮一下便是。”

    “是。”玲瓏微微施禮，回頭看了一眼拜月宮主殿，眼底壓著怒意。

    而此時，烏雲被風吹散，月光灑在宮殿上，身形如鬼魅一般的裴簌雪已經消失在了屋頂。

    垂月宮，吱呀的推門上驚醒了正在小憩的夜闌珊。

    他並未睡著，心裏一直掛心這裴簌雪，現下見著人回來才舒了一口氣：“你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臉色如此不好？”

    裴簌雪瞧了一眼夜闌珊：“這女帝和聖女的關係，還真是不一般啊。”

    “什麼意思？”夜闌珊知道，裴簌雪應該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有一事要問問你。”

    “什麼？”夜闌珊瞧著裴簌雪打量的目光，心下有些不適。

    “你到底是什麼人？”裴簌雪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

    方纔在拜月宮，她聽到的東西雖然不甚完整，但依舊能讓她看出一些端倪。

    比如夜闌珊，當初他們養在師傅跟前之時，師傅便同她說過夜闌珊無父無母，身份不明，就算後來入了雁北軍也查不清楚。

    所以大家都以為，夜闌珊就是一個江湖人士所生的孩子，不過父母遭逢變故，所以師傅才收留了他。

    可是這樣一個無木可棲之人卻能在南疆開起這麼大一間青樓賭坊，與南疆皇室之間的關係不淺，還能讓女帝對他的話有所忌憚。

    夜闌珊同裴簌雪對視，他明白今日若是自己不告訴裴簌雪真相，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會更遠。

    他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月色被隔斷在窗外。

    “你應該已經猜到，我是南疆皇室中人。”

    裴簌雪點頭，就如夜闌珊熟悉自己一樣，她何嘗不知最懂他的人？

    兩人從小打到大在軍營中同吃同住，一起長大，宛若親兄妹般。

    “我爹，是翎羽他爹的兄長。”夜闌珊的語氣有些淡淡的悵然：“南疆素來只有女帝，所以對於男兒並無多在意。”

    “我爹也不喜歡皇室這種有悖人倫的規矩，便一直行走與江湖，後來在月陽遇見了我母親。”

    夜闌珊說著，雙手握拳，眼中的帶著恨意：“可是樓蘭家的人，永遠都不能脫離南疆。”

    “只能生生世世被困在這裏，你所見的那神月宮，看似如神殿一般，卻是困住樓蘭家的枷鎖。”

    裴簌雪頓了頓，便問道：“你爹既然將你寄託給師傅，便是想讓你遠離南疆，你為何還要回來。”

    她認為，當初夜闌珊同他說的理由也是假的，他不會只爲了一個女子，便回南疆。

    “報仇。”夜闌珊咬牙道：“父親被朝中逆黨所殺，去年我便已經報仇雪恨。”

    “只不過當初翎羽曾助我報仇，所以我需助她完成三願。”

    裴簌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簌雪，我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只希望你我之間，還能回到從前。”

    裴簌雪起身，轉過身子輕笑一聲：“你我之間，何時不似從前？”

    “那你為何......”夜闌珊說不出那些話，只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過是生氣於你會背叛我，不過事出有因，你我多年的情分，倒也不必因為一人而至此。”

    夜闌珊聞言高興道：“簌雪，謝謝你。”

    “行了，別廢話，明日一早你先離開，我還要待在皇宮裏，有些事情尚未解決。”

    夜闌珊卻突然到：“不可，明日是女帝聖沐的日子，你若是待在皇宮，必會被發現。”

    “什麼意思？”

    夜闌珊屆時道：“聖沐那日，是女帝最虛弱的一日，所以爲了防止有人包藏禍心，這一日宮中會加強戒備。”

    裴簌雪微微皺眉，這南疆還真是規矩多。

    她思忖片刻道：“既然如此，你找個理由，留在皇宮，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查清楚。”

    “何事？”夜闌珊問道，他十分好奇，裴簌雪今日到底知道了什麼事情。

    裴簌雪並未回答，夜闌珊也並未再追問，只是點頭道：“正好女帝想要多留我一日在宮中，我便留下。”

    “不過明日一國，我比需要離開，皇宮不可多待。”

    裴簌雪點頭：“好。”

    翌日，百日無一人來垂月宮打擾。

    裴簌雪易容作曼孃的臉站在門口，望著來往的侍衛。

    如此戒備森嚴的巡邏，好在夜闌珊在此地，若是自己一個人行動，多少有些麻煩。

    她轉身進屋，夜闌珊也正好在看她。

    屋內，裴簌雪喝了口茶潤喉：“今日我一拿到九鳶草，便會離開南疆。”

    “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一事。”裴簌雪突然抬眸，眸光冷厲。

    “我要殺了聖女。”

    夜闌珊驟然起身，神色驚異去卻並未說話，轉眼間他猶豫了片刻：“為什麼？”

    “她與蕭雲澤勾結，想要害我和宸王性命，她這樣的人活著於我於月陽都是威脅，我自然留不下她。”

    夜闌珊聞言怒道：“她與蕭雲澤又勾結？！”

    裴簌雪微挑眉，看來夜闌珊還不知道此事，若是如此只怕整個南疆都不知道聖女偷偷跑去月陽還心繫蕭雲澤一事。

    她將月陽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夜闌珊，隨著事情愈發深入，夜闌珊的臉色越冷。

    “這個女人！”夜闌珊眼底翻涌起殺意。

    “怪不得昨日你告訴我，你與女帝之間有承諾。”夜闌珊冷聲道：“既然如此，聖女事留不得了。”

    “在女帝和聖女之間，他必然會選擇聖女，想要再找一個聖女易如反掌，可是當今的女帝乃是明君，再想扶持一人上位，不是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