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此時已出現了魚肚白，白雲帶著些許陰霾的身影清晰可見。

    地平線的水雲間先是出現了一線霞光，淡淡的，淺淺的，卻堅定地漫天擴散開來。

    海平面上出現了一點月牙似的紅，慢慢的，一點點的向上提升了起來，漸漸展現出它的偉岸。

    初升的旭日極紅，將天地都染上了一層豔麗的美，這紅卻不刺眼，萬物盡染，就連清新的海風吹來似乎也帶上了初陽的味道。

    隨著初日的上升，雲彩也變得紅豔明亮起來，接著初陽從水面一躍便躍到天空，滿滿的朝氣便充斥入人的眼眸，人的心裏。

    “好美……”阿麗塔整個人沐浴在初陽之中，帶著一種金色的紅光，越發顯得青春逼人。

    楚寒心靈震撼，雖然以往沒少看日出，但這是第一次真實地面對著大自然的日出，那種直達人心的溫暖與希望，那種真實與觸感，那種全身毛孔都在歡呼的感覺……是如此真實。

    楚寒突然有一種明悟，自由便如陽光，這是人心靈深處最本能的渴望。

    過了數分鐘，楚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阿麗塔，你剛纔說‘日出扶槡’，難道，日出的地方是‘扶槡’？”

    “扶槡”在東方文化中有多個意義，但習慣上，東方大陸沿海一帶的人大都將一個島國稱為“扶槡”。

    在虛擬的世界裏，扶槡乃是文明圈十九座大城中的一座，同時也是旅遊的勝地，以櫻花出名，別的城市裏每年有數以百萬甚至千萬的人慕名前去旅遊。

    楚寒曾經也有過去旅遊的念頭，不過由於個人財政的關係，該計劃一再推遲，最後不知什麼時候就丟到了腦後，此時聽阿麗塔提到這個名字，聲音裏帶有一絲緬懷的感覺，難道說？

    “嗯，那個方位就是曾經的扶槡，也就是你們東方文化記載的倭國，早在三戰開始時最先被擊沉的就是它。”

    “什麼？”楚寒以為自己聽錯了，擊沉？倭國可是由四個大島組成的島國，用擊沉這個詞真的合適嗎？

    “現在的文明圈裏十九座城市實際只有十七座半真實存在，象扶槡之城，不落之城實際上都已沉入了海底，其他的城市在‘母神’的戰後重建裡都是依託實地營造出來的，只有這兩座城市完全虛擬的數字之城。”

    楚寒目瞪口呆，“十七座半？還有半座是哪座城市？”

    “榮光之城，它的存在更多的還是爲了保留歷史的記憶，那裏是‘母神’最先覺醒的地方……三戰後，據我們倖存的先人統計，最低谷的時候，真實存活的人類從九十八億銳減到了九千萬。”

    楚寒對於真實的歷史一無所知，很難想象曾經無數的城市或化為廢墟，或變成絕地，或沉入海底，但光是這冷冰冰的資料就足以說明那是怎樣的一種殘酷。

    “真實的歷史遠比你想象的殘酷，倭國國小力卑卻狂妄自大，並且最早賣身於‘母神’一方，妄想作為‘母神’在人間的代言人，結果，被熊國一頓波塞冬核魚雷招呼，整個海底的地形都發生了改變，然後，不到三天便全部沉入海底……雖說這是人奸的應有下場，卻實在是人類的悲哀……”

    阿麗塔頓了一頓，指著海平面說道：“這裏就是曾經繁華的扶槡之城，又名東之京，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不如親身感受一番現實與虛擬的區別。”

    楚寒當然感興趣，不由問道：“怎麼感受。”

    阿麗塔抿嘴一笑道：“跟我來。”

    ……阿麗塔所說的感受，當然是潛水。

    到了這裏已經十分安全，潛艇正停船檢修被騰蛇弄變形損壞的骨架，阿麗塔藉機偷懶。

    半個小時後，潛艇已經到達那片區域，兩人穿上潛水套裝，一前一後滑進了海里。

    值得一提的是，兩人的潛水服都是武裝潛水服，上面帶有高效能的水下殺傷性武器，雖說對付不了鯨鯊這樣的海獸，但是對付普通的鯊魚之類的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說明，裡面還是有些危險的。

    “這裏有‘母神’建的海底墓園？”楚寒問。

    所謂“海底墓園”是楚寒對那些儲存人類軀體的金字塔狀建築的稱呼。

    “沒有，這裏地處多發地震帶，不適宜建造大規模的水底建築。”阿麗塔說完後在水裏招招手。

    “跟緊我，別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