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會客
“小的也知道陶家不值得尊重,可王爺若是什麼都不做,怕是外界傳聞也不好聽啊。”
慕筠沛狠狠錘了一下廊下的圓形木柱,臉上滿是怒氣。
“王爺要是想走到那一步,愛惜名聲可是必須的啊。”阿振在一旁提醒著。
如今王爺離那個位置已經不遠了,若是做出什麼落人話柄的事情的確不好。
慕筠沛望向屋內,冷眸閃過一絲猶疑,這個時候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想對著唯安下手?
“叫他們去偏廳等著,側妃一起去。”
慕筠沛說著便向外走去,陶瑾夢坐在梳妝檯前被素瑤幾個人盤著頭髮。
自己的兒子尚在病中,她哪有什麼時間會客。
“這個魏清影怕不是瘋了吧?她兒子都要不行了,母家流放的流放,為奴的為奴,她竟然還有心思去拉攏陶家的人。”陶瑾夢十分不解。
素瑤將髮簪別在陶瑾夢的頭上,眼睛裏並無情緒。
“阿振的意思是,王爺快要到那一步了,不能留下什麼話柄,王爺剛纔似乎是想將計就計。”
陶瑾夢瞬間明白了,反正只要她的唯安不出事,一切都好說。
等到陶瑾夢到達偏殿的時候,陶父,陶瑾畫,陶清庭和陶清瑞已經都在坐著了。
陪伴在側的當然還有魏清影,只見她坐在正座之上,穿著華服,端正挺直。
陶瑾夢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魏清影,雖然她已經用脂粉掩蓋,那張臉卻依舊是形同槁木,一雙眼睛深深凹陷,看上去恐怖至極。
身體更是瘦弱不堪,看的出納衣衫都是特意定製才合身的,整個就像是一個大齡兒童。
“參見王爺王妃。”
陶瑾夢上前微微躬身,行禮之後直接坐下。
“大膽!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王妃叫你坐了嗎?傳出去叫人家說我們陶家的女兒沒有規矩!”陶父見狀厲聲吼了一句。
陶瑾夢輕笑一聲,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裝呢,他們不就是想要看看魏清影怎麼樣,魏家還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嗎?
“我以為王妃自然是會讓我坐的,父親為何如此過激?”陶瑾夢淡淡道,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一雙清眸根本沒有往陶父身上看。
陶父氣急,剛想發作便被一旁的女兒給攔了下來。
陶瑾畫注意著眼前的妹妹,雖然清瘦了些,氣色卻還是好的,一張臉如清水芙蓉般,不施粉黛卻又明豔。
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陶瑾夢竟然沒有什麼損傷呢。
“妹妹,父親大人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恩王府和王爺,妹妹如此輕慢王妃頂撞父親,可不是女子應有的。”
陶瑾夢放下茶盞,終於抬起明眸看向陶瑾畫。
“姐姐不忙嗎?我聽聞穎王府內添丁了,還沒來得及恭賀姐姐,改日一定送上賀禮以表慶賀。”
陶瑾畫瞬間就變了臉,麵若豬肝,眸中差點就能噴出火星子。
“往日裏聽聞陶側妃與穎王妃自閨中便不合,今日陶妹妹竟然對穎王妃的事如此關心,可見傳言不實。”魏清影突然開口。
陶瑾夢已經不想再裝下去了,說是來探望唯安的,一句都沒有提,不過就是在這裏唇槍舌戰,無聊的緊。
“傳言魏家轟然遭禍王妃不思飲食神思倦怠,幾乎不能下床,可如今世子病重,竟然還關心妾身的家事,妾身也算是見識了傳言是什麼,對於王妃關愛之心,妾身也是不勝感激。”
要戳人心窩子,當然要往最深處。
陶瑾夢話音剛落,整個廳內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掉根針都能聽到聲音。
魏清影的手緊緊掐著手掌,拼命的忍耐著。
“哎呀,本妃的衣裙怎麼髒了,對不住了,本妃要先去更衣。”此地不宜久留,速戰速決,她還是趕緊把魏清影交代的事情給做了。
陶瑾畫說完便起身向後廳走去,留下幾人面面相覷,依舊是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王爺王妃,父親,哥哥姐姐,我也有點不適,我去趟茅房。”陶清瑞突然起身。
陶父要臉嫌棄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擺了擺手。
“陶國公膝下兒女眾多,真是羨煞旁人。”魏清影終於再次開口。
陶父尷尬的笑了笑,“小兒年紀尚小,見我帶著清庭出來一定要跟著前來說是見見世面。”
“好啊,真好,如今見到陶國公一家人如此和睦,本妃不禁想起家人了。”魏清影說著邊拿起手帕輕拭眼角。
陶國公看向慕筠沛,陶瑾夢一臉冷笑,廳內的氣氛詭異無比。
陶瑾夢手中揉搓著手帕,腦海中不禁在想魏清影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王妃乃恩王正妃,魏家之事也未波及與王妃,王爺待王妃也是一切如常,王妃可要放寬心吶。”陶國公開口勸慰著魏清影。
陶瑾夢聽的心煩,她只想知道陶瑾畫去做了什麼,她這家人今天來這裏到底什麼計劃,是要對唯安動手,還是隻是來寒暄的。
“哎,既已嫁做人婦,本不該再拿這些事情讓王爺憂心,可為人子女,怎能不憂心呢。”
魏清影哭哭啼啼,陶瑾夢都不知道這演的是什麼。
慕筠沛講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桌上,魏清影識趣的止住了哭聲。
陶國公瞬間看向慕筠沛,“我聽說小王子咳聲不止想去探望一下。”
“不必了,唯安咳疾未愈,岳丈大人去了再過些寒氣給他怕是更不好。”慕筠沛直接拒絕。
陶國公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沒有再做言語。
“王爺說的是,是父親考慮不周了,父親對外孫疼的緊,還帶來了許多小孩子的玩意兒和衣物呢。”坐在一旁的陶清庭終於開口說了今晚第一句話。
慕筠沛冷嗯一聲,沒有任何多餘的字,他之所以讓這些人坐在正廳,無非是不想讓弘武城中的人說他不敬尊長。
可既然已經進來了,那就不必再與他們寒暄,何況他還是個王爺。
陶瑾夢也是不懂了,陶家人來看魏清影本就是奇怪,現在又坐在這裏寒暄,慕筠沛又不會拿唯安做誘餌。
這個陶瑾畫,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們莫不是在商量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