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狗咬狗
縣太爺倒是好,到時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讓他們這些聽從差遣的衙役不就成了替罪羔羊嗎?
他們在縣太爺手底下辦事久了,也學會了防範人的那一套,凡事要先保全自己,再想其他的。
縣太爺聽到老捕快這麼說,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你們跟了本官這麼久,是瘋了嗎,會相信他說的鬼話,咱們這個地方就是再過上幾百年,也不會有什麼皇子在這裏路過的,無非就是胡說霸道,想用這個來威脅本官,是篤定本官不知道七皇子長什麼樣是吧?”
“但是本官告訴你,七皇子不管相貌如何,都不會長成你這個樣子,你不要青天白日地做白日夢了!在這裏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裴明依然不動聲色,一點也不見慌張,要麼他沒有說話,所以他有底氣,要麼就是經常說謊,所以現在說起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不管哪一種,商小玖都佩服他這份不驕不躁的心性,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得內心多強大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商小玖心中腹誹,裴明卻從腰間摸出了一塊令牌。
“我們幾位皇子,從剛出生的時候,父皇就會讓內務府給我們打造一塊金牌,象徵我們兄弟幾個人的身份,這金牌獨一無二,你拿去一看便知道真假。”
縣太爺和師爺兩個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最後縣太爺給師爺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馬心領神會,忙走下去,將令牌拿過來,遞給了縣太爺。
縣太爺拿在手裏細細看著,然後跟師爺小聲說話。
“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他說的話,小人到是有所耳聞,但是沒準兒他是故意拿一個假的令牌來糊弄咱們,這都說不好。”
縣太爺遲疑一下,接著說:“也就是說,沒有人能證明這令牌的真假?”
“為什麼要證明呢?大人說是假的,他就是假的,還會有誰來替他出頭嗎?如果大人承認了這是真的,那我們轉過來的可就是真正的七皇子,我們先前這麼對待他,他還會放過我們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師爺沒有將話說絕對,但是縣太爺已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笑:“要說奸,誰也比不過你。”
師爺嘿嘿一笑,臉上褶子都擠了出來:“都是大人教得好,小人都是跟大人學的。”
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商小玖聽不太清楚,但總覺得不幹好事,應該是在商量什麼損招,她心裏不禁焦急起來。
“都怪我,都是我連累了你,這下好了就算你是真皇子,恐怕也要變成假皇子了。”
安陽村遠在千里之外,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大傢伙都不富裕,有些人只能勉強餬口,各類生意都比較貧瘠,好處便是,天高皇帝遠沒有人能管到這裏,所以這個狗官才能爲所欲爲。
眼瞅著縣太爺就要指鹿為馬的時候,外面傳來喧雜的吵鬧聲,一隊官兵闖了進來,他們齊刷刷地圍在了公堂之上,對著裴明跪了下來。
“屬下救駕來遲,請七皇子恕罪。”
同時外面有一身穿綠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連滾帶爬跪在七皇子面前。
“徐州知府王冕給七皇子請安,七皇子受驚了,都怪下官保護不力,讓那些亂臣賊子找到機會,刺殺殿下,下官有罪,請殿下恕罪。”
“行了,有罪沒罪的一會再說,眼下有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就站在你們的面前,本殿下現在想處理的只有他們二人。”
裴明手一指,指向縣太爺和師爺二人,這兩人已經徹底被嚇傻了,連滾帶爬的跌倒在裴明的腳邊上,不斷地為自己哭訴。
“下官有眼無珠,是下官的錯,請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
哭得好不淒涼,但是一點也打動不了裴明,裴明早就將他二人的嘴臉看在了眼裏。
“你們好大的膽子,如果不是我傷好之後,立馬修書一封,給徐州知府,告知他我的去處,他帶著人馬來的及時,如果再晚了一天,我就要成為你刀下亡魂,你們便要屈打成招,真的豈有此理!”
裴明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字都敲打在縣太爺的心上,他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是大劫難逃,於是一股腦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師爺和李二狗身上。
“殿下,罪臣都是受人矇蔽,都是這兩個人一天到晚在罪臣面前挑撥是非,我只是耳根子軟,所以才聽信了他的廢話,請殿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會有洗心革面做一個好官!”
師爺一聽就不幹了,好一個縣太爺,平時那些骯髒的事情,他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都喊他去做,現在東窗事發了,他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大不了不幹了,一拍兩散,大家一起坐牢好了!
氣急之下,師爺作為縣太爺最親近的人,一股腦將他乾的壞事都抖落出來,什麼強搶民女了,收受賄賂啦,還有是非不分,錯判冤案等等。
總之種種罪名,罄竹難書。
公堂上亂成一團,三個人狗咬狗一嘴毛。
都抱著一種心態,我活不了,大家都不要活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王冕看著烏煙瘴氣的一幕,十分無語,請示七皇子應該怎麼處置他們。
裴明看了他一眼,心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種事你也要來問我,你好歹也是個知府,他們不止犯了一起罪,所有的罪加起來,就是砍頭也不為過,王冕,這些日子你留在這裏,好好查查查這個縣太爺,然後按照律法處置,知道了嗎?”
“下官知道了。”
裴明和商小玖走出縣衙大門的時候,百姓們紛紛跪下,給七皇子請安,也是表達自己先前對七皇子不尊敬的歉意。
裴明面對百姓很是和善,他知道不怪他們,因此也沒有為難他們,只道:“我不希望我的到來打亂你們的生活,你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不必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