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和平相處
皇后吩咐下去,臉色有幾分遲疑。
若是比較起來,那個據說本是葉婉的人上次入宮時態度恭敬體貼,倒是十分合自己胃口的。
但是葉婉若真的是假千金,卻又隱瞞自己這麼久,說大了便是欺騙皇室,又讓皇后心裏格外不舒服。
可是這個雲汐揭了皇榜,成功進入了攝政王府之中,成為夜瀾殤的的大夫,必然是有本事的。
皇后還是想要藉着這次的機會,好好試探一下雲汐的本事。
且不管哪個纔是真千金,有本事的都可以進入東宮。
大不了,就讓太子把一個娶了當正妻,一個當側妃罷了。左右不是同一血脈。
而且那雲汐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想要回到你丞相府嗎?說不定還想著成為東宮正妻呢。
看她那麼努力,皇后心想,本宮也不是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
“好好準備宴會。”她說:“趕明兒本宮親眼瞧瞧,究竟哪個是真千金,哪個又是假小姐。”
太監喏喏告退,親自去了一趟內務府,吩咐左右無比嚴陣以待,不要出現錯落。
而云汐原本是不打算答應的。
雖然說這是皇后的貼子,可是在這個世界上,皇室只是人權象徵,終究不是神權。
皇室再厲害,說不定還沒有那些深山老林的隱秘世家兇猛,因此皇室的請帖,就算不去也沒有多大關係。
她對這次宴會的興趣不大,便將這件事放下了。
可雲青瀾卻不知從哪裏得知了這件事,這段時間不斷派人過來勸說,一定要邀她入宮赴宴。
雲汐心下警惕,這雲青瀾莫不是想要變著法兒帶自己回到丞相府?她皺起了眉頭,並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直接將人轟走。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熱情,多半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雲汐纔不相信雲青瀾是迷途知返,想起了自己這個並不怎麼親密的女兒來了。
她不堅持是放在心上,前去勸解的人被一一駁回,雲青瀾終於坐不住了。
太子暗示他想辦法將雲汐帶回丞相府,他自己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可是雲汐油鹽不進,好話壞話都不怕,實在是讓他沒法子了。
無奈何,雲青瀾再度登門,這次態度異常和氣,不敢有半點重話。
“皇后娘娘邀請你入宮,便是要給你一個機會,也是為父想要這個機會啊,”雲青瀾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這會兒卻來不及生氣,只有幾分著急,“汐兒,你便給我父這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吧。”
雲汐被他糾纏若久,實在是煩了。
這個時候想起來彌補了?真以為她沒有記憶是嗎?
當初她去到丞相府時,雲青瀾分明就對自己視而不見,甚至還希望她能忍氣吞聲,把這件事藏進心裏。
雲汐一眼看穿他的虛偽,臉色緊跟著陰沉下來,反問道:“相爺真有心彌補?”
雲青瀾還以為是自己的勸說有效了,頓時笑開,“當然你可是我的血脈,我的親生女兒!當年我和你母親期盼了多久,方纔得了你?只恨後來陰錯陽差,你母親早逝,連你被人報錯了,我……唉,這些年為父幾乎是妻離子散,為父如何不想跟你團圓啊!”
他說得彷彿聲淚俱下,險些將自己都感動到了,可雲汐一聽她提起這身體的生母,心中卻越發冷笑。
說謊。
“那葉婉該如何處置?”
雲青瀾語塞。
雲汐就勢道:“你深愛的女人若是知道你把她的女兒弄錯了,而且還讓另一個傢伙冒充真女兒這麼多年,她會怎麼想你?”
“這……”雲青瀾微微有些尷尬,“這件事,我們可以慢慢來,如今還是宮中宴會要緊。”
雲汐冷哼道:“相爺與她到底是有父女之情分,養育多年卻不是說假的,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對丞相府沒有歸屬感,更不會去謀什麼利益。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麼不好?”
她壓低聲音,“可有的人做賊心虛,卻偏偏三番兩次陷害、算計!而明明知道真相,卻什麼都不說,甚至還袒護,雲丞相,你最愛的丞相夫人,知道你和外人一起算計自己的親生女兒嗎?你做夢的時候,他都不會入你的夢嗎?”
雲青瀾呼吸微凝,繃著臉道:“雲汐,我之前也不知道她是假冒之人……”
“那你現在知道了,”雲汐將話題拉回原處,“你要怎麼處理?你不會覺得,我會跟一個差點殺了我兒子的惡毒女人和平相處吧?”
雲青瀾無話可說,他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到底,這件事到底是他理虧。
雲汐轉過身,看著窗外熙然人群,有父女同行,言笑晏晏,嘴角一扯,“雲丞相能屈能伸,我卻不能。想殺我兒子的人,我會讓她生不如……”
她並未說完這句話,可雲青瀾卻是聽出了那話中的殺意,禁不住心下一凜。
他這一生子女緣單薄,倒是納了幾房妾,也終究只得了個女兒。好不容易養大了,竟又告訴他養錯了,可錯了便錯了吧,卻又偏偏這人跟太子聯了姻。
雖然說著定親宴並沒有開下去,可東宮與丞相的關係大家都見怪不怪,在所有人心中,這件事是已經成了定局,無可更改。
如今,他也只能將錯就錯!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葉婉的身份被她自己作穿了,差點鬧得滿城皆知,也就宮裏頭還知道得不甚清楚。
這且不說,那夜北冥對葉婉的態度也很微妙。
要說想跟他徹底斷開,可卻並沒有任何的舉動,表面上仍舊是若無其事一般。可要說還要娶葉婉,他又對葉婉不冷不熱,那定親宴的事情也再也沒有提及過。
雲青瀾正打算將這件事將錯就錯的時候,夜北冥卻又直接就挑明瞭這件事,還暗示他接回雲汐……
這……這夜北冥到底是相中了他哪個女兒?
夜北冥對這件事也說不準,爲了個女兒,還不值得得罪東宮儲君。
沒有辦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請人,且看宮裏的態度再說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