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母親無法回答麼
白墨頷首:“殿下安心便是,今日之事,讓臣明白,太子殿下並非可依靠之人。以後怕是不會再有所來往。”
李翊頷首,見他這般,也不再多言語什麼。
白洛在廊前等待著,她頗有些許無聊,等到快要睡著時,她方纔瞧見自家哥哥走出來,哥哥的神情嚴肅,仿若是經歷了什麼大變動一般,白洛靈動的眸子悠悠轉了轉,才提裙朝著哥哥的方向走去。
“哥哥,你與殿下在談論什麼?為何這麼慢?”白洛問。
白墨沒有回答,牽著白洛的手離開了房中。白洛扁扁嘴,見哥哥好似心情不順,也不敢再多言。回府之時窗外已是變天,太陽落了西山,白洛神情懨懨的回了閨房,躺下身子休息。
李翊的事情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想著今日殿下對自己說的奇怪的話,翻來覆去竟是找不到答案。白洛抿著唇,手中不停攪弄著絹帕,難道殿下是愛慕自己麼?可自己有什麼值得殿下愛慕的呢?
可若她真的不喜歡自己,那為何要幫著自己呢?白洛心中拿不定主意,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她努力的撓撓頭,將身子埋入被褥之中。
過了兩日,白洛都在府中研究著菜譜。她詢問過哥哥,殿下的傷勢已經並無大礙,白洛多少放心了些許。
連著下了四日的綿雨,到了第五日天氣纔有所放晴,蓮花為她梳妝打扮一番後,白洛前往正堂看望母親。她去的時候房中只有母親一人在,張氏瞧見白洛來,心中自是高興,牽著白洛的手坐在自己身前。
李嬤嬤很是喜歡白洛,見到白洛來一次,更是好吃好喝招待著。
“洛兒,”張氏的目光朝著門口張望片刻,壓低聲兒道,“你的事情你哥哥與我說起過了,那日在茶府,你受苦了。”白洛頓了頓,不知道張氏說的說,是提及了多少當日之事。白洛輕輕的笑,對張氏道:“母親,不知道哥哥與你說了什麼,母親不如說與我聽聽。”
“太子殿下的事情,你哥哥都與我說了。”張氏有些失望與氣憤,握著白洛的手掌不由的重了三分,只要想到此事,自己就有些心驚膽戰,若非是璟王殿下的出現,恐怕自己真的見不到白洛了,張氏自然將此事與白亦書說過,白亦書聽著,當即就要去宮中尋太子殿下說個到底,但是被張氏攔了下來。
這種事情,他們生為臣子的,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難道真要去計較麼?
張氏搖搖頭,輕輕的撫摸白洛的頭,輕聲道:“孩子,你來這兒就受了不少的苦,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你纔是。明明你纔是我的親閨女,可我總是……”說道此處,張氏難受的雙目溼潤,“可我總是偏心旁人,以後母親會多多注意的,洛兒,母親不會再讓我的洛兒受委屈。”
白洛聽著張氏的話,心中多少有了安慰。但想著前世,是張氏還有白亦書的偏見逼死了自己,白洛總覺得有一根刺卡著,她掙脫不了,難道重生一次,記憶中發生的事情真的就不存在了麼?
“母親,有一句話,我想問問母親,或許有些許不合時宜,但若不問……洛兒心中始終有些難受。”白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她雖是在笑,但雙眸卻蒙了一層憂鬱,見她這般,張氏的心軟下,聲音溫柔慈祥:“你問便是了,母親好好聽著。”
白洛點頭,道:“母親,若是有朝一日,我與四妹妹發生了矛盾,母親是相信洛兒還是相信四妹妹?”
“……”
張氏一頓。在旁邊伺候的李嬤嬤也不由得停頓。
“母親無法回答麼?”白洛問。
張氏遲疑著,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的緘默在白洛的意料之中,她今日之所以問此話,無非是想得到一個答案罷了,張氏既然不肯給自己這個答案,白洛逼迫又有什麼作用呢。比起前世,她今生的生活要鬆活許多,可僅僅是這樣不夠的。
她想要一個公平,難道就這麼的難麼。
“三姑娘,夫人的確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你也應該理解夫人才對,夫人……”
李嬤嬤想替張氏解釋,白洛卻打住,“李嬤嬤,你不必多說,洛兒心中都清楚。洛兒並非是在逼著母親給洛兒一個答案,其實真正的答案洛兒心中都清楚。”
“洛兒,你是懂事的丫頭,母親希望你能體諒母親的不容易。”張氏說,“一碗水想要端平,的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哪怕是任何人,都難以做到,但我儘量公平。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李嬤嬤總覺得怪怪的,按理來說,白洛從不是會計較這些事情的人,今日為何會如此。她打量著白洛,卻見白洛眼眸透露出一股難以明說的絕望。李嬤嬤怔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白洛笑了笑,抹去眼角的淚,她在哭什麼呢?有什麼好哭的,張氏並不知道上輩子發生過什麼,就算與如今的張氏計較,自己也沒有任何法子。
白洛沉沉的嘆出一口氣:“的確如母親所言,母親可知道洛兒真正難受的是什麼麼?”
張氏搖搖頭。
“洛兒真正難受的是,母親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有做,”白洛說,“母親應該明白,太子殿下真正想要得到,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他想害洛兒,正是因為……”白洛說道此處,罷了罷手,“算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作用呢。”
“我知道!”張氏說,“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讓你嫁給太子殿下是我能想到的能最好補償你的事情,太子殿下天之驕子,你嫁過去,你就是太子妃,甚至還能成為未來的皇后。他那日做的事情的確是不妥當,想來太子殿下也會有所改變。”
有所改變?
白洛冷笑。太子殿下會如何改變?對皇家而言,除了他們的性命,其餘任何人的性命都如同草芥一般。要想改變,豈不是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