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我真不懂得，你為何會說道出這些話語出來。”

    白亦書頭疼得厲害，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姑娘，最終，真的養成了一頭白眼狼。

    她只顧著自己，根本沒有想過他們。

    白亦書也不懂得，自己究竟是欠了誰的。

    白墨在此時緩緩走入了正堂，白鳶看著白墨，面色倏然一黑。她低下頭，如今的自己，真真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面目對待白墨。其實，白鳶心中一點都不記恨白墨，從頭到尾，白墨都是對自己好的，只是自己一直辜負了白墨對自己的喜歡。哥哥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身邊的。

    白墨走到白鳶跟前，道：“白鳶，你現在真的無藥可救，我真真是後悔，以前從未發現你是這樣一個人，若是早一點發現，或許我就能夠對白洛的愧疚少一點，你總說自己委屈，你有想過別人麼？你現在過的日子比任何人都好，你就應該知足。”

    “知足？”白鳶挑眉，“哥哥，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學會知足，我曾經擁有過的東西，如今已經不屬於我了，你讓我知足？若是我從未擁有過，或許，我不會去強求什麼，可正是因為曾經有過，如今已經消失了，所以，我纔會念念不忘啊。”

    白鳶難道就不委屈麼？她自己能決定自己的出身麼？

    “母親，你的心一直都在偏向白洛，你說你愧對白洛，難道你就不愧對我麼？我對你的好不比白洛要少，你覺得你對白洛愧疚，就是因為白洛是你的親姑娘，而我不是。”白鳶說，“其實，我明白的，我有一天終會被你們趕出府邸的，我都明白的。”

    白墨搖搖頭，看來白鳶真真是什麼都不懂得。

    張氏紅了眼眶，她對白鳶，始終是懷著情分的，好歹，在襁褓中時，自己就看著的姑娘。雖然後頭知道不是自己的親姑娘，但這份情誼，卻是一直都是在的。白墨似乎看出張氏的不捨，他明白，張氏現在不會留著白鳶，但爲了張氏能夠徹底的斷了對白鳶的念想，白墨道：“母親，有一個人，我希望母親能見見。”

    “嗯。”

    張氏點點頭。

    白墨朝著門口使了一個眼色，只見一個小丫頭緩緩走入了房中。白鳶望著這個小姑娘，面色頓時慘白了下來。這個小丫頭，是自己曾經的丫鬟，白蓮。

    “白蓮，你告訴老爺與夫人，四姑娘以前做過什麼錯事，你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白墨道。

    白鳶張了張嘴，她想反駁，可是自己卻一句話都道不出。

    白蓮望了白鳶一眼，道：“夫人，四姑娘以前害過三姑娘，在前年的時候，四姑娘買通了一行人，想要毀了三姑娘的容貌，想騙三姑娘出府玩耍，但三姑娘聰慧，並未出府，四姑娘沒有遂意，便是作罷。”白蓮緩緩說，“還有，四姑娘總是將三姑娘的好，納入自己的功勞，曾經三姑娘經常給夫人做羹湯，只是三姑娘沒有親自給夫人端來，四姑娘便是說羹湯都是自己做的。”

    “還有一次，與夫人一同去往寺廟的時候，四姑娘也找人想要害三姑娘的性命，”白蓮說，“三姑娘遇到的所有難事，都是四姑娘一手造成的。爲了害三姑娘的性命，四姑娘找了二公子，但是還是失敗了，爲了讓二公子不講這件事說出去，四姑娘將我送給了二公子。”白蓮咬著唇瓣，言語很是痛苦。

    想著曾經的經歷，白蓮就恨不得去死。她如今已經沒有了清白，她無法抹去這一份傷痛。

    白蓮沉重的呼吸著，她咬著唇瓣，望著白鳶：“如果不是三姑娘護著我，我的性命已經沒有了，我如今的性命是三姑娘親手給我的，我很感激三姑娘。”

    “你胡說！”白鳶瞪著白墨。“哥哥，你為何要找一個婢子來造謠我，我知道哥哥不喜歡我，可是我如今已經這樣了，難道哥哥你還不肯放過我麼？”

    “白鳶，你做過的事情，難道你自己都不敢承認麼？”白墨問，“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曾經做過的這些錯事？我只是沒有說道出來罷了，我想給你留一條後路，可是我發現，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給你留後路，既然如此，我還用說道什麼，你自己選擇的路，你就不要去後悔。”白墨冷冷的笑了一聲，“你一直都藏著僥倖的心態，覺得我們不會發現，覺得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護著你的，我曾經與你說過，我們對你的呵護，是有期限的，如今期限已經過了。”

    白墨道，“白鳶，我曾經勸說過你很多次，希望你能回頭，可是你從未做到過，現在，我用不著你做不做的到了，我也不去想你究竟能不能做到，事已至此，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做過的這些錯事，是有多麼的荒唐。不用我去給你提醒，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便是了。”白墨說罷，轉身道，“母親，這就是你的女兒，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你若是還心軟，對你自己親骨肉而言，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

    白亦書點頭：“夫人，這小賤人的確是留不得了，若是還留著這個小賤人，不知道咱們府中還要鬧騰到什麼時候，便是讓她走吧，反正，她也不是咱們府中的人，自然也不需要留著。”

    白鳶嘴角勾起一抹笑，她隨即嘆出一口氣來：“是，我說過，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們根本就不想留著我了，放心，我不會強求的。”白鳶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會用小賤人來說道自己。

    白鳶說著，轉身就要走，卻是被李嬤嬤攔下：“姑娘，你就這麼走，怕也是不太可能吧？”

    “李嬤嬤，你什麼意思？”白鳶問。

    “你做過這些錯事，難道還想著能完完整整的離開將軍府麼？”李嬤嬤一改常態，恢復決然冷色。白鳶臉色一白：“母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你想要懲治我麼？還是說，你想要殺了我？”

    張氏道：“你的性命，我給你留著，但只是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