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自己為何就沒有想過，白洛以前受過多少的苦。那時候的自己，為何就不心疼心疼白洛。她是真真的愚蠢，愚蠢得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白洛。

    她恨著錢氏，可是更恨著如此對待白洛的自己。

    自己比起錢氏，難道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麼？

    不，自己纔是錯的最離譜的人。張氏眼中掉出淚來。她緩緩坐下，看著白洛：“洛兒，是孃親對不起你，孃親真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你，該如何請求你的原諒，若不是孃親，你現在根本就不會遇到這些事情。”

    張氏哭成了淚人，一向是堅強的白洛，瞧見張氏哭，自己也沒有忍住，直接哭出了聲兒來。

    “母親，您別說了……”白洛抱住張氏，“我不會怪你的，這件事與您一點關係都沒有，洛兒一直都知道，母親一直都在彌補著洛兒曾經受到的傷害，母親對洛兒這般的好，洛兒怎麼可能還會怪母親呢？母親不要多想……”

    “我更希望你是怪罪我的……”張氏道，“你若是怪罪我，我心中反而能好受很多，你原諒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洛兒，是母親不善良，母親讓你遭遇了這些事情來。”

    她說著，冷冷看著地上的錢氏：“你對洛兒如此殘忍，難道你就真的不害怕遭受報應麼？你也是一個母親，你為何能做到如此的殘忍，你為何……為何要如此對待我的女兒！我從未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你為何……”

    張氏泣不成聲，直接撲在白洛的肩頭痛哭不已。直到這一刻，白洛什麼都釋懷了，她不去恨著張氏，她知道張氏心中是真的有自己的，張氏曾經做的事情，自己真的什麼都不去想了。她甚至回憶起，當初自己撞樹前，張氏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藏著那般的不忍心。

    “小棗，將錢氏帶下去吧。”白洛朝著一旁的小棗吩咐，張氏現在這個模樣，一定沒有辦法好好聽錢氏說道。

    小棗頷首，正要將錢氏領下時，錢氏咋咋呼呼道：“我還有事情要說！很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做錯了，我不該……不該對姑娘姑娘以前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我想說的是，其實鳶兒已經猜到了我當初是將她與別人互換，所以，才害怕我出現在夫人的面前。”

    “錢氏，你現在不要多說了，夫人已經聽不下去了。”小棗不耐煩的說。錢氏自認為自己多聰明麼？這點小事兒，誰猜想不到。

    “夫人說了，不想聽，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快點走，還在這裏賴著做什麼，你當我們想瞧見你麼？”小棗見她還不肯走，道。

    錢氏尷尬的一瘸一拐回了房中。

    白洛撫著張氏的背，想要勸慰，卻一時間開不了口。末了，白洛嘆息一聲，輕聲道：“母親，我知道您對我愧疚，但是我從未怪過母親，我也知道，您對我的真心，我想要告訴您，從始至終，您都是對我很好的，以前我也不懂事過，也讓您感覺傷心過，若是我以前再懂事一點，或許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一點都沒有怪你，我也希望母親不要怪自己。”

    前世的自己，只懂得自怨自艾。當初被毀了容貌之後，自己便是一蹶不振。

    若是當初自己能夠堅強起來面對，或許一切都將會不一樣。或許，張氏也不會對自己失望。張氏的確曾經沒有相信過自己，自己如今也能理解張氏，畢竟白鳶陪伴了她這麼久，她自然更相信白鳶的為人。

    險資，白洛看著張氏痛徹心扉，若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她緊緊的抱著張氏：“母親，別哭了，別哭了……”

    “我真的對不起你……”張氏哭的身體發顫。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有多離譜，對白鳶多好，對白洛而言，就是一種傷害。張氏無法想象，當初白洛剛回府中的時候，看著白鳶穿金戴銀，她卻吃不飽飯的時候，該是多大的落差，當初張氏沒有考慮過白洛的感受，如今，她後悔莫及。若是老天爺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她一定一開始，就對白洛很好很好。

    “夫人？”

    白亦書回府的時候，李嬤嬤便是告知他府中出了大事，自己還未進門，就聽見張氏哭的一塌糊塗，白亦書怔住，這時候，一旁的蓮花將事情的經過告知白亦書，白亦書震驚的坐下身子，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張氏。

    與張氏相同，當初的自己也是疼愛著白鳶，甚至如今對白鳶仍然有著舊日的情誼。聽著蓮花的話，白亦書恨不得將錢氏千刀萬剮。

    “洛兒，爹對不起你，都是爹的錯……”白亦書嘆息，“夫人，你別哭了，你身子本來就不太好，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想的，別傷心了，好在現如今真相大白，如今洛兒也好好的陪在我們的身邊，你別難過了好不好？”

    張氏狠狠的瞪了白亦書一眼：“我不難過？我如何才能不難過，我的心沒有你的心大，你讓我不難過我就不難過？說起來，當初若不是你，洛兒根本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當初那個賤人是你疼愛的不是麼？她妒忌我，換走了洛兒，就是報應，給你的報應。白亦書，你欠我的東西簡直太多了，我要跟你和離！”

    張氏幾乎是怒吼出聲，以前，她還惦記著這個家，不肯跟白亦書鬧翻，但是現在來看，白亦書根本就從不覺得自己是錯的。

    “夫人！你這是衝動還是做什麼？你別說這些話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傷心，我與你一樣，也是傷心的，但我們傷心又能有什麼法子，我們現在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對洛兒好不是麼？我知道我曾經是個混蛋，我無法讓夫人你原諒，但是，咱們夫妻這麼多年了，你哪怕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來啊。”白亦書哀求著說。

    張氏冷冷看著白亦書，只覺白亦書很是離譜。她都不知道，白亦書居然能有這麼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