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祠堂
秋老虎熱煞人,一下車,一股熱浪撲來,讓怕熱的杜晴嵐往後退了兩步,翻了個白眼。
得虧之前就剃光頭了,不然這麼熱,一會兒功夫就能發一身汗。
然而兩個人一湊到祠堂大門口,裡面的陰風就吹得讓人打個寒戰。
室內外溫差極大,杜晴嵐上一秒還額頭冒汗,下一秒就縮了起來,冷風吹過她的汗漬,更讓她冷得瑟瑟發抖。
“這……裡面是開空調了?!”杜晴嵐揶揄一句。
開空調是不可能的,且不說現在斷水斷電,四周也沒有聽見柴油發電機的聲音,就說這兩人高的大門敞開著,裡面的冷氣也應該早就跑光了纔對。
怎麼會這麼陰森?
杜晴嵐和晏清對視了一眼,都握緊了手裏的西瓜刀,戰戰兢兢往前邁出了第一步。
吱呀——
兩個人剛進入室內,門就從他倆身後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晏清蹙眉去推,可是沒有門鎖的門卻紋絲不動,仔細看去,門的內壁上還雕刻著奇奇怪怪的符文,捉摸不透。
杜晴嵐則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雖然門關上了,但是祠堂內部並不昏暗,大廳至少亮著上百根白燭,燭火在陰冷的寒風中搖曳。
她大著膽子向前走出第一步,這纔將整個祠堂的全貌看了一個大概。
一樓是通的,只有稱重用的柱子間或影響她的視線,其他地方都一覽無餘。
每隔兩步就會有長杆燭臺,每一個燭臺上都插著三根蠟燭,數不清多少燭臺,但這些蠟燭將整個一樓映得燈火通明。
與杜晴嵐想象的不同,這裏沒有牌位,沒有供桌,也沒有寺廟裏那些猙獰可怖的雕像,取而代之的是壁畫,每一面牆上都有不同的畫,非常巨大。
“晏清,你看看這個。”杜晴嵐握著西瓜刀,用刀柄戳了戳晏清的肩膀,隨後向着一幅壁畫走去。
晏清放棄了和門做抗爭,也攥緊了西瓜刀跟上。
這壁畫的繪畫風格非常古老,主要是表達意思而非藝術,故而既不美觀也不寫實,反倒有些像小人書。
只是杜晴嵐所注意到的這幅壁畫不同尋常,這上面的黑色的小人張牙舞爪,正在追殺一群白色的小人,旁邊還有紅色的小人站在一邊,好像旁觀者一樣。
而壁畫的角落,還有一些細節,比如黑色小人拆解了白色小人的肢體,然後吃了他們。
被拆解的白色小人的身體逐漸發黑,最終也變成了黑色小人。
“這、這不就是喪屍嗎?!”杜晴嵐聲音打顫,她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壁畫,想了想又收了手,轉而用刀子去碰。
咔吧一聲,壁畫因為年久失修而掉落了一塊,裸露出裡面灰白色的牆壁。
無論怎麼看,這壁畫都不可能是在幾個月之內完成的。
甚至不可能是這幾年完成的!
“他們……他們預言了這場喪屍潮?!”杜晴嵐難以置信,“那、那這個紅色小人,就是這個村子的村民嗎?”
晏清沒有輕易下結論,而是示意杜晴嵐先看完所有的壁畫再說。
從大門開始,兩人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壁畫上的故事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不只是一場預言,更是一個村子的發展歷程。
村子裏的人祖上可以通靈,是有靈力的法師,可以和天外飛仙對話,也得到了神仙的幫助,人丁興旺。
這支不同尋常的族群,因為不斷地與外族通婚,村裏人的力量越來越小,到他們現在這一代的時候,早已經沒有和天外飛仙對話的能力,也將那些事情當作是古人的傳說。
然而令他們想不到的是,一個男人突然找到了他們,把他們從五湖四海聚集起來,建立了這個村莊。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傳說中的一個預言——在不久的將來,人間大亂,屍體橫行,一切力量都將重新洗牌。
能來到這個村子裏的村民,大都是對預言有一些相信的,而那個男人提供給他們洋房,為他們修路,還給他們發放生活用品,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許他們離開村子,直到預言降臨。
村民開始研究預言和傳說,他們發現這個預言並不是天外飛仙留下的,而是自己的祖上留下來的。
那個男人要求他們將這件事研究明白,一旦研究透徹,他會奉上無數財富,足夠這個村子裏的所有人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有幾幅壁畫不太清晰,應該是畫上去後就沒想過儲存,隱約能看到是村民研究預言有了新進展。
之後就是他們剛剛看到的那幅壁畫,喪屍追逐普通人,而村民卻如同旁觀者一樣,靜靜地站在一邊。
可是這並不是最後一幅壁畫,後面還有。
倒數第二幅壁畫,白色的小人越來越少,世界上逐漸只有紅色的小人和黑色的小人了。
倒數第一幅壁畫,紅色的小人不再只是佇立,他們迅速地擴張,將所有的黑色小人轉化為紅色小人。
紅色小人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顏色。
“權力的洗牌……”杜晴嵐喃喃念着,“最終的贏家,是紅色小人,是村民。”
她很難不聯想到原著裡關於智慧型喪屍的描述,原書裡的晏清就是在注射喪屍血後,有了智慧,然後一步步統治了喪屍。
那麼智慧型喪屍是不是就是紅色小人?
可是這不就意味著,晏清並不是第一個智慧型喪屍,或者說,智慧型喪屍的劇情與晏清那條線根本沒有太大關係?
杜晴嵐陷入了困惑和恐慌之中,她以為晏清是反派boss,又因為自己和他好歹有這麼多天的接觸,或多或少有些交情,纔不至於嚇得魂飛魄散。
可是如果又出現了另外一支勢力,甚至比晏清還要強悍呢?
他們能預言到喪屍的事情,能將自己擺在紅色小人的位置,是不是就說明他們一早就打算好了,來一場權力洗牌,成為這個世界的新人類?
“那個男人……是不是傅升乾?”杜晴嵐聽著自己的聲音微微打顫,“他這麼多年來,也許並不是在漫無目的地揮霍財產……”
“而是在為自己的新國都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