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身軀頓在原地，久久無言。

    彷彿一尊化石，沒有半分動作。

    漸漸的他身軀不斷顫抖，輕輕的哽咽聲傳出，眼眶發顫，想要流淚，卻發現他如今哪有淚可流？

    心中無邊大痛楚蔓延，撕裂著他的身軀。

    剎那間，楚陽眼眸一片血紅，他發出悲慼的嘶吼。

    “小小……”

    縱然心中有萬般不甘，有無數的遺憾與後悔，但現在也只剩下了滿目淒涼。

    哪怕他一身修為驚天，可以橫掃這天地間的一切大敵，又如何？

    不也只能親眼看著小小的隕落而無能為力麼？

    除了神傷，他什麼也做不到。

    楚陽有些麻木的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能抓住。

    就像是那一片逐漸逝去的晚霞，任憑他努力，亦是無法挽留。

    除了回憶，他還能留住什麼？

    心已死，淚無言。

    ……

    天帝鏡外。

    群修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他們不忍再去看鏡中的那個男人。

    許多的女修們，已經淚流滿面。

    帝尊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不知牽動了多少人的心絃。

    沒有人能夠理解，當時的帝尊，該是多麼絕望。

    雖然說，龍小小的這些經歷讓人動容，但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更加悲慘。

    這一生，他不知爲了這天下蒼生，爲了身旁的紅顏，付出了多少。

    可到頭來，所守護的這些紅顏，不是對他充滿誤解，就是相繼隕落。

    到底要怎樣的結局，才配的上帝尊這一世的顛沛流離？

    每個人的心中充滿了淒涼。

    作為帝尊親生妹妹的楚囡囡，眸光也有些黯然了幾分。

    她是帝尊的親妹妹，而龍小小不過是名義上的兄妹罷了，但龍小小可以爲了他，傾盡一切，哪怕為此付出性命。

    可自己呢？

    與龍小小沒有可比性。

    其餘的那些女帝亦是如此，她們心中充滿了愧疚。

    她們心中都是深愛著這個男人，可她們為他做的，不及柳瀟瀟，不及聶清靈，更不及龍小小。

    龍小小的愛，純粹到極致，也刻苦銘心到極致。

    越是看到後面，她們越是逐漸明白了，柳瀟瀟當初所說她們都配不上楚陽的這番話。

    她們後來所做的一切，又如何配得到他的愛呢？

    群修黯然，為此神傷。

    唯有一人卻是目光充滿了複雜。

    他臉色有幾分陰沉之色，明明自己纔是天命之子，可為何這樣痴情的女子，盡是愛上了帝尊，沒有一個對自己傾心的？

    他心裏對帝尊的恨意更加濃郁。

    天帝鏡中。

    畫面不斷變幻。

    凌霄寶殿內。

    老帝尊望著面無表情的楚陽，心中感慨萬千，他沉聲說道：“出去走走吧。”

    楚陽點了點頭。

    他離開了天庭。

    ……

    遊歷山河間，他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楚囡囡。

    她與師尊同樣下凡遊歷，感悟心境。

    兩人就別重逢，卻能感覺到，情誼似乎有些淡了。

    楚囡囡質問道：“你為何要做那些事？”

    她指的自然是關於人族的那些相關之事。

    對此，楚陽並未給予解釋。

    他發現了在楚囡囡體內的至尊骨存在著異常，只不過現在這點異常還很小。

    這是因果之力。

    楚陽微微凝眸，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些因果竟然會影響到至尊骨。

    在幼年時期，至尊骨便從自己體內取出，如今早已過去了數百年的時間。

    可為何還會受到牽連？

    存在著因果的影響，將會導致她未來的修行道路。

    楚陽想要洗去因果，卻發現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無能為力。

    只能日後再想辦法洗去了。

    楚陽看了那名仙風道骨的老者一眼，道：“照顧好她。”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老者目光詫異，他沒想到，在失去了至尊骨後，他竟然還能達到如今的高度，若至尊骨一直留在他身體中，如今又是怎樣的一番風景？

    楚囡囡看到楚陽頭也不回的離去，氣的直跺腳。

    ……

    青雲峰。

    這是仙界有名的一處神峰，其中歷史悠遠。

    在這裏，能俯瞰著仙界最美的風景，能讓人忘卻心中一切的煩惱。

    而就在這天。

    楚陽卻發現了一隻小狐狸。

    這是一隻九尾天妖狐！

    楚陽眸光微微一變。

    天妖狐或許很多，但九尾天妖狐，或許這世間只有一隻。

    楚陽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在她身上撫摸。

    可這隻小狐狸眼中充斥著畏懼的眼神，她閃身躲開了。

    一臉警惕的看著楚陽。

    望著對方那茫然的眼神，楚陽這纔想到。

    當初小七得以重生之後，便會忘卻生前的所有記憶。

    也就是說，她現在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

    時間日復一日的過去。

    隨著接觸，小狐狸似乎對他少了幾分警惕。

    楚陽不時會拿出這些年獲得的靈丹寶藥給這小狐狸吃下。

    這對她未來的修道將會大有裨益。

    這天。

    楚陽烤了一隻魚，加了些辣。

    因為他記得，當初的小七，喜歡吃辣。

    鏡外。

    群修們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意難平。

    白小柒更是身軀一顫。

    這個習慣她甚至自己都已經忘了，沒想到楚陽還一直記得。

    只是看到這一幕，群修們心中更加不解了。

    為何帝尊會將白小柒的母親給鎮壓呢？

    鏡中。

    小青鸞能看出楚陽對這小狐狸有一種特別的情愫，問道：“那小狐狸，你認識麼？”

    楚陽面無表情，他目光彷彿洞穿了無數歲月，感慨道：“是一個老朋友。”

    “但她好像不記得你。”

    “這不挺好麼？”

    ……

    時間日復一日的過去。

    這些天楚陽一直陪著這隻小狐狸。

    這樣的日子很愜意。

    直到一天。

    楚陽眸光閃爍著陣陣寒光。

    域外的氣息！

    當初他在龍族與域外的暗影族交戰，對域外的氣息十分熟悉。

    因此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他與小狐狸道別了一聲，隨後將眼前的虛空撕開，離開了這片天地。

    再出現時，他已經來到了天庭當中。

    此時天庭的上空充斥著無邊的血雲。

    域外氣息籠罩天宇，讓人心神巨顫。

    一尊黑袍男子出現，他身上散發著濃郁的域外氣息。

    這是一尊域外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