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亮聶明珏腳下的路？

    祈溫言聽到這忍不住笑出聲，他的這個小妹，還是真敢說。

    這麼直接的拒絕，還真是和父親有的一拼。

    祈父見自己的兒子這麼沉不住，眸眼輕抬，瞟了他一眼，眼神沉沉又透著一絲壓迫之意，嚇得祈溫言那剛笑出來的聲音立馬給咽在了喉嚨處，生生的再也笑不出來。

    “瞳兒說的對，你們約的八皇子，那回你們府邸去，老二這裏，也確實不太適合招待八皇子。”

    開口的是祈老夫人，她一句話便讓祈家大房那三人臉色又是沉了許多。

    老夫人不幫他們大房，之前還以為住在大房是想要幫著……

    祈大伯母瞬間黑了臉，叫住祈芷冰，咬牙切齒的道：“既然母親說我們大房約的八皇子，那我們現在回府去招呼八皇子，天色已晚，母親年歲已高，要不今夜就先宿在二弟這邊。”

    她是一點禮數也不想講，那張抹了胭脂的臉更是成了醬紫色，一看就知是被氣的不輕。

    “老婆子雖然上了年紀，但坐的是馬車，馬難道也上了年紀，看不清路嗎？”

    祈老夫人見祈大伯母想要單獨見八皇子，也是不緊不慢的起身，隨後又是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想要過來攙扶她的祈紫瞳手，穩重的道：“不用扶了，有你大伯母在，總不至於在回去的路上讓老婆子摔了。”

    祈紫瞳知道老夫人話裡的意思，緩緩收回手，走到祈溫言身側，恭敬的立著。

    祈大夫人聽到這，心裏很是不悅，但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孝順老人的好兒媳樣來上前攙扶老夫人。

    “老二家的，你們都留步，老大不在家，老婆子雖是老了，但看家還是行的。”

    祈老夫人抬手，示意祈相一家都不要相送。

    言下之意也很明白，就是要去老大家守著，省的出意外。

    祈相聽到這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復常色，大步上前，福身作揖：“如此辛苦母親了。”

    “你們和睦，老大能平安歸來，老婆子也就無所求了。”

    老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瞟了一眼扶著她手腕的大兒媳婦，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再說，抬腳往外走去。

    祈西行見狀連忙上前朝祈父行了一禮告辭。

    走在出相府的路上，祈老夫人想著前不久徐家設了宴，帶了冰兒這丫頭前去，可惜冰兒沒看上徐家那位長子。

    徐家長子年二十有五，城門吏也是個好職位，正房娶進門第二年病逝，三年後抬了個妾進門，就再無其他姑娘有染。

    可這二傻子一心都撲在八皇子身上。

    一想到這，祈老夫人又覺得有一股氣慪在胸口，怎麼也發不出來。

    “母親，我來扶祖母，您和大哥在前邊挑燈吧。”

    祈芷冰想起八皇子來應約的原因，如今怕是要做不到，只能在老夫人這裏講講好話，看能不能以後再約。

    “不用你扶，你和西行在前邊打燈便可。”

    祈老夫人說完又看了一眼同樣沉著臉沒有說話的祈西行，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西行，回去後來我院子一趟。”

    “是，祖母。”

    他們果然在相府門口稍等片刻見到了前來赴約的八皇子聶明珏。

    見到祈家大房都在門口，聶明珏立馬從馬車上下來。

    可看到他們跪下相迎，相府大門緊閉，眉頭微挑，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祈相這是拒見他！

    “今天天色已晚，能在這裏遇到祈教頭，要不出去喝兩杯？”

    見過禮後，聶明珏想要邀請祈西行出去喝酒，祈西行直接拒絕了。

    “多謝八皇子美意，西行明天上值，晚上宜早歇，不宜飲酒。”

    他身板正值，目不斜視，盯著自己手中的燈籠，全然沒想要與聶明珏交談下去的。

    聶明珏見他這模樣倒也沒生氣，反而覺得祈家人就應該像他這個樣。

    與祈相一樣忠心，如果能真的拉攏到這樣的人站自己這邊……

    想到這，他臉上反而露出一絲不好意思，微微地頷首點了一下頭：“那不打擾了。”

    隨後他又是朝老夫人作揖行了一禮，繼而上了馬車離開。

    誰也沒有提要去相府，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天這事，不管哪方都不愉快。

    夜，涼風習習。

    福嬤嬤給老夫人房間添炭火的時候見到穿戴整齊的祈西行過來，立馬打著厚重的簾子請他進屋。

    “公子，老夫人一直在等您。”

    對於祈家這個孫子，沉默少語，做事一板一眼，祈老夫人還是很欣賞。

    私底下說過與相爺的性了有幾分相似。

    但她覺得還是與侍郎爺更像，畢竟人家纔是父子。

    只是侍郎爺平日裏不太喜歡爭，性子淡泊，大夫人又好勝喜爭，纔會讓大公子一天到晚呆在軍營，也不願意回家。

    這次若不是老夫人住進來，大公子怕是也不會回來。

    “喝茶，這是剛讓嬤嬤燒的，熱著。”

    老夫人在看到祈西行過來，招手示意讓他坐下來說。

    她很少住到大房這邊來，大兒子是知道原因的。

    “謝祖母。不知祖母找孫子過來，可是有事相談？”

    祈西行性子還是那般直接，哪怕是在長輩面前，也是直接問了出來。

    祈老夫人聽了卻是微微一笑，慈祥的帶著笑意看了他幾眼才道：“你怎麼看你小妹與八皇子之間的事？”

    怎麼看？

    母親不反對，父親哪怕知道反對也沒用，他對這些事一向也是不願靠近。

    他不由地皺眉，沉聲反問：“祖母您怎麼想的呢？畢竟小妹她年紀小，不懂這些。”

    看到祈西行把話題又拋給自己，也沒有自作主張要談論要怎麼辦，祈老夫人心裏已是有些滿意。

    “她若是要嫁，祖母自不會攔著，但是，行兒，你得有你的立場，你該知道有些事你可以做，有些事，你不能做。”

    祈老夫人覺得這個孫兒雖然一直不愛說話，也不愛討他人喜歡，但想事還算周全，便也不由地想要多提醒他兩句。

    祈西行微微皺眉，不太明白祈老夫人的意思。

    “你知道你二叔為何能得到皇上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