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聶明儀露出一絲瞭然的輕笑：“除了這個，你想想別的。”

    娶她？

    他倒是想，但他不想讓她成為眾人的靶子。

    也不想讓她誤會娶她是因為報恩。

    “你果然不願意娶我。”祈紫瞳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面具送到他手裏，輕嘆一聲，起身。

    “好像我一直糾纏著你，你就沒鬆過口。哎，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強求了。”

    祈紫瞳拍了拍雙手，笑著望著起身，需要仰頭才能直視到的聶明儀，笑了。

    看著她的笑，聶明儀莫名地覺得心酸，可他不想因此有改變。

    “其實，”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就這樣，我困了，想去休息了。”

    祈紫瞳怕他真說出比拒絕更乾脆的話，擺著手轉身就跑。

    她步子有些慌亂，有點像落荒而逃。

    聶明儀卻覺得是她不想聽他說實話，他剛剛想說他要娶她也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不是現在。

    他需要一個時機。

    “王爺，那些刺客都檢查過了，身上沒有任何特徵。”

    見到祈紫瞳離開，一直在不遠處守著的晨風這才上前，將他的調查情況說出來。

    聶明儀神色一暗：“去看看。”說完自己已是邁步先走。

    在某宮殿的無人處，一道黑影速的跳入一間點了燈的房間。

    “公公，任務失敗，但那些人都是死士，當場就死了。”

    黑影一臉恭敬，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那張佈滿刀疤的臉顯得更為猙獰。

    那被稱為公公的，正是簡成身邊出現過一次的莫管家。

    “你先下去，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

    “等等。”黑影正準備離開，卻又聽到莫管家一聲低喝，他剛停下腳步轉身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痛，低頭見到胸口處插著的一把在往外溢血的斷刃，一臉不可思議。

    “為本公公做事失敗了，還有臉回來，真把本公公當慈善大人了。”

    莫管家轉眼成了莫公公，他揮了揮手袖，只見他從手袖裏拿出一隻瓶子，滴了兩滴水在屍體上，那具屍體騰起一串煙霧，只聽得“滋滋”聲響，煙霧越來越重，地上的屍體也逐漸消失不見。

    若是聶明儀在此，一定能認出這是藥王谷的獨有藥水——“化屍水”。

    此刻聶明儀正盯著那幾具拉回來的屍體，一時也是看不出有異常。

    “王爺，這些人就是普通的刺客裝扮，就像一堆刺客堆裡的普通者。”

    “就算是大海撈針，也要把這幾個人的資訊給本王撈出來！”聶明儀瞬間沉了臉去，想要殺祈紫瞳，有問過他嗎？

    晨風呼呼一窒，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王爺動怒。

    第一次是皇后薨。

    “要發動尋魂令嗎？”

    晨風有些激動，這個組織，他也只聽說過，但沒有見過。

    聶明儀擺了擺手：“你是怕外人不知道尋魂令是本王釋出的？”

    說完後又是沉下臉，目光盯在那幾具屍體上，沉思半響，突然道：“有讓仵作檢查過嗎？”

    晨風點頭：“有詳細記錄。”

    “拿來看看。”聶明儀就坐在停屍房不遠處的桌子旁，仔細地翻看記錄，當看到大概年齡都只有二十到二十二歲左右時，又是不由地皺眉。

    “你讓人去一趟大理寺，去把莫大人請過來，如果他不來，你就說，十幾年前有一批兒童失蹤案。”

    晨風一愣，有些擔憂：“王爺，這無憑無據，莫大人哪怕來了，怕也不會相信。”

    聶明儀卻是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莫修染來的很快，他剛好辦完公事，準備回去，見到晨風來請，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過來了。

    “你先看。”聶明儀也沒有藏私，將所有證據都放在莫修染面前，讓他自己看，同時他將他的疑惑畫在紙上。

    “他們身上受過的傷，都有十年之久，還有年紀與身上的特徵，都與十幾年前報案的那一批有些相似之處。”

    在認真對比記錄的莫修染聽到這微愕，抬頭盯著聶明儀：“王爺連這都清楚。”

    聶明儀低聲一笑，帶著一絲冷嘲“本王好歹也當過太子，當年本王的師傅讓本王在大理寺小住了半年，為的就是熟悉這幾十年來的積案。”

    幾十年來的積案啊！莫修染微愕，要他半年看完並且記得，雖不是難事，但瑞王當年還是太子時，並只處理這些事。

    “瑞王爺令下官敬佩。小半年能處理那麼多棘手的積案。”莫修染朝聶明儀作揖行了一禮，以示敬佩。

    “只是這些屍體，又為什麼會在王爺這裏呢？”

    看到這些屍體時聶明儀就想問，但又怕被眼前人刁難，這纔沒先主動問起。

    聶明儀將祈紫瞳遇刺說了一遍，同時提到了鳳輕羽。

    “沒有可能是想行刺輕羽公子嗎？”

    “有啊，認出鳳輕羽後，他們便想殺了鳳輕羽後一起回去領賞，但沒想到他們無能，只能把命留在這裏。”

    “自殺的。”莫修染走到幾具屍體面前，看著他們唇角流出的黑色的血跡，面色又是一緊：“他們的面相，我一會讓畫師來畫一幅回去。”

    “好，這事就交給莫大人了，這些屍體，大人也可以讓人一併擡回去，只要大人告訴我最終答案就好。”聶明儀高深莫測地盯著他，等他迴應。

    “如此甚好。”

    莫修染來一趟，得了幾具屍體回去，走的時候還一臉興奮，這讓跟在聶明儀身邊的晨風很是不解。

    “王爺，這莫大人是不是瘋了，這個可是命案，他高興什麼。”

    “若是破了，就是積案破了，你說他不高興麼。”

    “那我們圖什麼？”

    “看戲就好。”聶明儀勾唇一笑，眼裏的笑意更深，莫染修，可也是他父皇心中的重臣。

    這件事，若是辦的好，父皇會更信任莫修染，而他，也會因此得到他想要的。

    祈紫瞳這會也是睡不著，她一想起聶明儀又幹脆利落的回絕了她，氣的她是把床上的枕頭摔了好幾次，幸好吉兒在都給接住了。

    “我的大姑娘，您這是在這裏和吉兒質氣嘛，王爺那人，就是個口是心非的。”

    “什麼口是心非？”祈紫瞳抓著枕頭止住手，緊緊地盯著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