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反正大家都已經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結果，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白若雪搖搖頭。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而她輕輕的笑了笑，好像是一種釋然。

    她舉起杯子晃晃，“坦白說，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雖然跟我想象中相去甚遠，但我覺得還好。”

    “尤其是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要完成的一下子都已經有了著落，從此以後我也不用再擔心很多，也不用偽裝自己，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白若雪的聲音裡透著清亮，喬木木聽來聽去，很明顯的感覺到，跟之前見面相比，白夫人的確是變了很多。

    喬木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白夫人的時候，就覺得她好像很是憂傷，而現在，只是多了一份落寞。

    白夫人舉起酒杯，示意大家跟自己一同飲酒。

    她笑，“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慶祝。”

    “雖然我要很破壞氣氛的說一句……如果今天這一切，我的姐姐知道就好了。”

    沈鈞寒舉起酒杯，心思沉沉的碰杯。

    剩下的時光，眾人再也沒怎麼說話，彷彿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簡單的吃頓飯。

    等這次飯局結束，喬木木牽著沈鈞寒的手走出白家的院子。

    “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再來這裏。”

    當初看到沈夢良跟白夫人合作時，喬木木一度以為從此以後白家也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卻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月，事情就發生瞭如此之多的反轉。

    讓人愕然。

    沈鈞寒揉揉她的腦袋，“冷不冷？”他沒有理會喬木木的話，反而是關心她。

    喬木木搖搖頭。

    “已經是春天了，不冷的。”

    說完猛然想到，當老爺子回國的時候，曾經跟他們說過一句話——說冬天要來了，大家都應該準備好取暖的工具。

    如今他們已經平穩的度過了這個冬天，只有沈廷還在苦苦掙扎。

    沈鈞寒拉著喬木木往前走。

    “我讓劉助理停在前面那條路。我們散步吧。”

    回憶起來，兩個人似乎很少有這樣手拉著手散步的時刻。

    所以對喬木木來說也很是新奇。

    她拉著沈鈞寒的手，一邊走路一邊隨意的往四下打量。

    白家的房子在市中心。

    少見的沒有像其他家族那樣選擇在城郊的別墅度日，因此這一路走來倒很是繁華。

    她說：“你是什麼時候猜到這一切的？今天白夫人說那些的時候，我看你好像並不驚訝。”

    只有她和張春曉呆呆的看著他們……

    “真是的，居然不早點告訴我，不過春曉居然也不知道，我以為他和白家關係算是相當緊密。”喬木木感嘆著。

    沈鈞寒搖搖頭，“我也並不是有確鑿的證據知道這一切，只是推斷出了個大概。而且還沒有等把事情處理好，就已經收到了白清的邀請。”

    所以他這邊的時間也並不多。

    “至於張春曉，她和白家的確是有些淵源，但是總體上依然向着老爺子這邊。所以她個人並不會有牽扯到白沈兩家恩怨的事。”

    換句話說就是，張春曉不會知道兩家之間最深的秘密。

    張春曉當年，也不過是一個在戀愛中爲了對方努力的小女孩。

    喬木木呼口氣，“一切就這樣結束了，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沒有什麼震驚的，從此以後我們的生活會變得簡單一些，不過依然不能放鬆警惕。”沈鈞寒是這麼說的。

    ……

    “你確定要留在這裏？”白清看著眼前的女人，挑眉。

    張春曉卻說：“不是。我等會兒再走，只是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此時，白夫人已經上樓去休息，現在桌子上只剩下她和白家兩個男人。

    白一橋默不作聲。

    白清似乎並不詫異，“你要問的是不是，當年為什麼我會主動聯絡你，說要給你說出我弟弟的情報等？”

    張春曉咬著唇點點頭：“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承認當年我的確是利用了你。”白清沒有隱瞞。

    話音剛落，剩下兩個人都死死的看著他。

    張春曉眼眶微紅，“所以你當年就已經知道你們和沈家的一系列事情，當初催他出國也是你和白夫人的計謀。”

    “而你卻裝作是為他好的樣子和我聯絡，希望我從沈家這邊給你一些有用的資訊，來交換你能提供給我的情報。”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開始發顫。

    白清有些動容，但只是平靜的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當年的事我很抱歉。但那時的確是我不得不做出的抉擇。現在事情過去這麼久，我知道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彌補，所以我只能跟你表示抱歉。”

    當時他人微言輕，無論說什麼姨媽都不會聽，只是想要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而當時的他已經能懂得察言觀色。

    如果白夫人的目標是沈家，那麼他也可以從中獲取一些條件。

    白一橋聽得雲裡霧裏，“等等。這件事我並不知道……你的意思是當年我出國，其實你知道我的一切動向，卻當做情報一樣交換給春曉？”

    白清點點頭。

    “哥……那時候我出國幾乎每天都在跟你彙報我做什麼。”白一橋嗓子哽咽。

    張春曉也深深吸口氣。

    “好可笑啊，當年只有我們兩個被矇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只有她和白一橋。

    明明是一對戀人卻要被拆散，還要被利用。

    甚至這麼多年來，這一直是她的心結，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抹除。

    “現在親耳聽到你說這些，讓我覺得這件事變得更殘忍了。”

    張春曉笑了笑，笑容裡滿是苦澀。

    她對上白清的目光，“我不恨你，甚至不怪你。我知道我們兩個代表了不同的利益麵，你做這些抉擇，換做一個人也會如此。”

    張春曉想了想。

    當年那些事，如果是沈鈞寒，甚至老爺子，或許也都是一樣的選擇。

    怪不得白家。

    她只是可惜，自己居然在那麼早的時候就是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