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剛纔說的要打探沈家訊息之類的……也是真的？”

    喬木木問。

    緊接著在張春曉開口之前，她又補充道：“我不是說你真的要去打探什麼訊息……而是你確確實實提到了這件事。”

    張春曉點點頭，她望著喬木木的目光裡滿是憂愁。

    “沒錯，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我的確說到了這件事。”

    喬木木動作很慢的點點頭，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內心五味陳雜。

    她纔剛剛從老爺子那邊知道張春曉的身世，而且老爺子還說自己把她當做親孫女一樣看待。

    現在轉而就聽到張春曉跟別人打電話說要打探沈家的訊息，這讓喬木木感到十分割裂。

    張春曉試探著問：“那你應該也聽到了，我說我不能這麼做，畢竟他們對我很好。”

    “我都聽到了。”喬木木也沒有隱瞞。

    而且從剛剛到現在，觀察著張春曉的一言一行，喬木木發現對方雖然情緒上有些不太冷靜，但是並沒有著急解釋撒謊的用意。

    她相信張春曉。

    張春曉深吸口氣，“這個故事說來話長……今天不能完整告訴你。”

    其實是因為她還沉浸在剛剛那個電話的情緒中。

    她也不想貿然開口，怕自己做出一些情緒化的舉動。

    張春曉勉強說：“你能不能現在先問幾個問題，我只把自己想到的告訴你，其他的改天我們單獨見面再聊。”

    說著她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喬木木，卻發現喬木木正低頭從自己口袋裏摸著什麼。

    今天喬木木穿著一身粉色的裙子，外面搭一件米白色的針織開衫。

    她從針織開衫的口袋裏摸出一袋紙，掏出來一張給張春曉擦眼淚。

    就像是對待自己最好的朋友那樣親暱而自然……

    “我剛剛還聽到你哭……”喬木木小心翼翼地說。

    如果不是那個陌生人突然要去洗手間，她不知道張春曉會哭多久。

    “我應該早點進去安慰你的。”

    喬木木甚至有點懊惱。

    因為現在她想到的，並不是張春曉到底有沒有要對不起沈家。

    她想到的只是那天在咖啡廳，張春曉毫不猶豫的出手幫助。

    張春曉卻搖搖頭，不太自然的避開喬木木的動作，順手將她手裏的紙巾拿過來，自己胡亂擦擦臉上的淚痕。

    “你放心吧，我不是一個會讓自己沉溺於某種情緒的人。如果剛剛沒有陌生人要去洗手間，我可能也就是哭個一分鐘，然後迅速冷靜下來。”

    聽著她的解釋，喬木木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們回去吧，他們應該都等的很著急了。”

    喬木木打算轉身，手卻被身後的女人拉住。她回過頭，只看到張春曉一臉詫異。

    “你剛剛聽到我打這樣一個電話，而且提到了可能對沈家不利的內容，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喬木木點點頭：“我當然有很多問題想問。”

    “但我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聽到這句話，張春曉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

    她猶豫地看著喬木木。

    喬木木深吸口氣，“而且我聽到你在電話裡說了那麼多……你也很掙扎。我把你當朋友，意味著我不會干涉，我會尊重你。”

    就算她的身份，似乎都要跟沈鈞寒站在同一邊。

    “但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面。”

    “一個人不管做出什麼決定，都有他的理由。但如果你做出的決定和我的認知相違背，那或許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僅僅是說出這句話，也讓喬木木感到內心十分掙扎。

    張春曉盯著她。

    好一會兒，突然露齒一笑。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

    ……

    兩人回到飯桌上。

    其餘三人果然對他們離開這麼久很是擔心。

    喬木木一坐下，手就被沈鈞寒拉住，輕聲的問她剛剛怎麼了。

    “沒什麼，春曉突然覺得不舒服，我們去外面透了透氣。”

    喬木木勉強搪塞過去。

    剛纔聽到張春曉打電話的事，她還不確定要不要告訴沈鈞寒。

    沈鈞寒雖然還是擔心，但並沒多問。

    “雖然你們不想聊工作，但有些事我還是想問的……”

    老爺子突然提起之前的話題，並且問喬木木最近有沒有忙活新的專案。

    許是察覺喬木木有些心不在焉，沈鈞寒替她回覆：“最近的確有新的專案，不過還是和陳家合作。”

    “你們算是和陳家繫結了嗎？如此一來發展還是很有瓶頸的。”老爺子不解。

    沈鈞寒平靜道：“以後會有更多專案，現在勢頭上算是發展良好。”

    “娛樂圈的事我是不太懂。不過如果真的能為公司帶來收益，並且發展良好，我還是可以支援的。”

    老爺子又恢復平時不怒自威的模樣，簡單聊聊工作的事。

    一頓飯結束，老爺子說：“這樣，白一橋和春曉這邊，我讓司機順路送他們回去。”

    他看著沈鈞寒和喬木木，“你們兩個走吧。”

    沈鈞寒點點頭。

    後面喬木木一直心不在焉，他也想趕快帶她回去。

    看著車子駛離，老爺子若有所思。

    張春曉勉強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爺爺，上車吧。”

    “好。”

    司機開著車，而老爺子沉默不語。

    張春曉和白一橋一同坐在後座，一直緊張的不敢看他。她只敢將視線放在窗外急速往後掠去的景色。

    同時在心裏暗暗的指責自己。

    都這麼大人了，為什麼還會因為別人有這麼強烈的情緒起伏？

    車子忽然停下。

    張春曉一怔：這裏是她並不熟悉的一片公寓區。

    白一橋回國之後一直沒有回過白家，原來是住在這裏。

    白一橋下車，走到老爺子車窗邊：“謝謝老爺子送我回來。”

    沈老爺子微微點頭。

    剩下的車程，白一橋不在，張春曉才感覺到周身被抽離的空氣慢慢迴歸。

    心情逐漸放鬆下來。

    “春曉。”

    車裏響起老爺子的聲音。

    張春曉一愣，都是後背猛的一僵。

    “爺爺。”她畢恭畢敬的回覆。

    沈老爺子坐在副駕駛座，說話時半闔雙眸，“小心白家那些人。”

    “你的其他事我並不過問，但我希望你安全。”

    “不然，我不好對你父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