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喬木木忽然回神。

    剛纔沈鈞寒似乎一直跟她說話，但是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陳婉君出道微電影釋出這件事上。

    電影上午十點發布，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她就在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預熱情況。

    沈鈞寒偏頭看著她，“剛纔在想什麼？工作？”

    看著她那麼認真，他也不好再回憶徐家的點滴，但是心裏又有許多事情想告訴喬木木，一時間竟然有些難堪。

    喬木木點頭：“陳婉君的出道作品要釋出了……”

    “就是今天？”沈鈞寒很詫異。本來還以為要過個幾天，沒想到這麼快。

    即便他們的生活遇到無數重大變化，但是原本的一切計劃也在有條不紊的推進，或許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喬木木無奈點頭：“是，我前幾天跟你說了的。，”

    但轉念想到最近沈鈞寒都在想著徐家的事，她態度又是一軟，“不過沒關係，反正陳婉君也說了，她自己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雖然人人都希望能成功。

    “你剛纔跟我說什麼？”喬木木又問。

    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點什麼，心裏有點煩悶。

    沈鈞寒搖頭：“沒什麼。”

    剛說完，手機一響，他急匆匆開啟手機，看到是徐錦良回覆了訊息。

    【從此或許沒有一起喝酒的機會了。保重。】

    沈鈞寒先是一愣，而後眼眶微溼。

    已經想到是這個結局，但真的要面對，還是很難。

    他腦海中浮現很多兩人一起的畫面。從小就是好兄弟，徐錦良永遠是站在自己這邊，給他出頭的人。

    “對了，我剛纔……”

    沈鈞寒終於又想說些什麼。

    此刻，他覺得自己彷彿溺水的魚。一方面知道徐家選擇隱姓埋名重新開始或許是十分不錯的結局，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失去好朋友。

    “木木……”

    沈鈞寒抬起頭。

    但卻看到，喬木木一臉認真地盯著電腦螢幕，還戴上了耳機。似乎是剛纔詢問他沒得到想要的回答，便又沉浸在工作中。

    沈鈞寒心頭猛地掠過一絲失望，起先是很輕的，轉而變得沉重。

    他試探著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但喬木木還盯著螢幕，嘴裏唸唸有詞：“一定能吸粉，我也不想看到陳婉君跟沈夢良在一起……”

    沈鈞寒眼眸陡然暗下去。

    ……

    “杉杉？”

    喬木木去洗手間的時候，恰好撞上張春曉。

    她一下想到在總部自己昏迷被張春曉救下的事，頓時有些心虛，目光都變得躲閃：“春曉。”

    “怎麼了，看見我好像不怎麼高興？”張春曉還在跟她開玩笑。總不能是還在為那天她深夜到訪的事害羞吧？

    回想起那天他們的模樣，也的確讓人大跌眼鏡。

    喬木木搖搖頭。

    張春曉身上有種很獨特的親和力，能讓人一下子放鬆下來，因此，當她說完這句話，喬木木也不再糾結了。

    而且還想到那天要不是張春曉救了自己，她今天也不知道在哪裏，她便笑盈盈看著張春曉：“怎麼了？你像是有事要告訴我。”

    如果是閒聊的話，張春曉不會心事重重的。

    就連開玩笑都帶著試探。

    張春曉一怔，而後說：“這都被你發現了。”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敏銳很多。

    喬木木看著她，眨眨眼睛，等待她繼續往下說。

    張春曉認輸一般嘆口氣，忽然拍拍喬木木肩膀：“我要回總部了，明天起就不在嘉耀了。”

    “什麼！”喬木木很是詫異。

    卻看到對方聳聳肩：“沈夢良已經回去了，現在我在這裏沒有什麼工作，老爺子那邊也是多了很多事，他說希望我去幫忙。”

    本來就是總部那邊的人，來嘉耀就是爲了防沈夢良。

    “我不在嘉耀了，以後你可不要被欺負了。”

    張春曉笑著說。

    喬木木瞪大眼睛：“如果我再被別人潑咖啡怎麼辦？你能不能不回去。”

    她完全是下意識說出這句話的，因為她想的都是張春曉有多麼可靠，之前將她送到了寵物醫院……

    “不行呀，除非嘉耀有更多需要我做的事。但現在看來是沒有的。”張春曉笑，“沒關係，我覺得你能照顧好自己的。”

    “如果真的有事，打電話給我。總部過來也就十分鐘。”

    張春曉也把喬木木當作自己的朋友。

    喬木木嘟著嘴巴，“好，我知道了。”儘管十分不願意，但既然是老爺子的安排，喬木木知道自己不能說什麼。

    但是看著張春曉的背影，她忽然開口：“春曉。”

    “怎麼？”張春曉回頭來，笑著看著她。

    她沒什麼傷感的。對她來說不過是一次正常的人事變動，而且她也不是離開這個城市，所以一切都還可以接受。

    喬木木鼓足勇氣：“其實我不叫杉杉。我叫木木。喬木木。”

    “什麼意思？”張春曉有些迷茫了。

    “就是……之前名字弄錯了。其實我叫喬木木，我姐姐叫喬杉杉。”

    喬木木知道，所有人都相信的故事版本就是，自己和姐姐是雙胞胎姐妹。

    張春曉本來有很多問題，但接觸到喬木木真誠的眼眸，她只是莞爾一笑：“好，我知道了，木木。”

    魂不守舍地回到辦公室，喬木木張口便道：“沈鈞寒……”

    她還是習慣連名帶姓地叫他。

    但是沒有人迴應，喬木木才發現沈鈞寒不在辦公室。

    她心頭空落落的。

    自己的朋友剛纔說要回總部，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沒有人陪她喝咖啡了。她正是難受的時候，很想告訴他。可是他不在。

    “只能繼續工作了……”

    喬木木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專心。

    但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不久前沈鈞寒看著她時臉上隱隱的失望。

    ——他也剛剛失去一個能一起喝酒的好朋友。

    喬木木悔恨莫及，也顧不得沈鈞寒是不是在忙，匆匆拿起手機：“沈鈞寒……”

    電話一直是忙音。

    “為什麼不接電話……”

    頹然的放下手機，喬木木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碎裂，這好像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