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願為陛下鞍前馬後
“陛下,如今朝廷收回鹽鐵專賣的敵人有這麼幾個。”
“地主,官僚以及專門掌管鹽鐵售賣的鹽鐵販子,其中鹽鐵販子還可以分成北方的販鐵的商人以及兩淮地區的販鹽商人。”
“陛下以為我們該挑哪一個軟柿子去捏?”
朱由校沉默思索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就在他危難之際,魏忠賢開口說道:“當然是那些官僚!我們應該現在就去將那些東林黨官僚全部捉拿下獄!”
魏忠賢總是對東林黨欲殺之而後快,同時也是適時為朱由校解圍。
然而魏廣卻嘆了口氣說道:“魏公公的考慮我能理解,但是東林黨內部盤根交錯,其中牽扯太深!稍有不慎我們就會深入泥濘而無法自拔。”
隨後他恭敬的對著朱由校說道:“陛下,臣以為官僚以及地主都不可先動!”
“地主看似無權,但是他們卻掌握了全天下百姓的存亡!大明天下的農田,十之七八都掌握在那些地主豪紳手中。”
“若是動了他們,則前牽一髮而動全身,朝廷勢必會面臨全天下地主的反撲!朝廷上且不怕,但是這其中的苦全都讓百姓吃了,這與陛下初心不符。”
“所以我們就必須得拿那些無權無勢只有錢財的鹽鐵販子動手!”
朱由校聽得連連點頭,趕忙問道:“那我們是該先收回鹽還是鐵呢?”
魏廣坐回位置上緩緩說道:“鹽!”
朱由校疑惑道:“為何?快細細說來。”
魏廣直截了當的說道:“如今北方頻有戰事,朝堂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都注意到了北方。兩淮之地無多少他們的眼線,此乃其一。”
“其二則是據微臣調查,兩淮之地的鹽並不在東林黨人的手中,而是在潞王以及福王!”
“他們二人並不是東林黨人,待到陛下對鹽收歸朝廷有所動靜之時,朝廷之上肯定會有反對的聲音,只要不是東林黨人說話,那陛下應對他們綽綽有餘!”
聽到這,朱由校雙眼冒出精光。
鹽收回朝廷阻力極小,事成之後再將鐵收回,那麼他也有了說話的底氣,到時候一切事宜即將水到渠成!
至於潞王和福王,朱由校是沒什麼感覺得。
福王是他的爺爺朱常洵,但是自古無情多出自帝王之家,他都朝不保夕了,還在乎這麼多幹嘛?
而且福王與他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至於潞王,他更是保持無所謂的態度。
早些年間潞王就已經確立了,傳到這一代潞王與他之間更是沒有什麼親情所言。
爲了防止藩王們像明太宗朱棣一樣舉兵謀反,他們早就被削了兵權。
但是畢竟是皇家血脈,沒有權當然得有錢,否則堵不住他們的嘴。
然而他們現在在朱由校眼中像是一個個待宰的羔羊一般,拿下他們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朱由校點了點頭嘆息道:“還是老祖們深謀遠慮,竟是給朕留下了這麼一份大禮!”
魏廣也是連連點頭。
這新手大禮包,不要白不要!
然而沒過一會,朱由校就眼神中滿是擔憂的說道:“朱家祖上禁止同室操戈,這樣會不會違反祖訓?”
“朕要是對福王和潞王動手,那麼宗親那邊恐怕不太好說話。”
魏廣聽得連連扶額。
他沒忍住大聲怒喝道:“陛下!”
朱由校也被這一聲嚇得一激靈。
是啊,朕到底在擔心什麼?
朕乃是這大明的皇帝!
乃是宗廟的領頭人!朕要收拾兩個朱家的人還需要畏首畏尾?
朕現在怎麼如此優柔寡斷婦人之仁!
朱由校站起身來重重的朝著魏廣深深的鞠上一躬。
魏忠賢見此情形趕忙準備攙扶他,卻被硬生生的推到一邊。
“愛卿於我就像唐太宗與魏徵,明太宗與姚廣效!魏廣受得此禮!”
魏廣也站在朱由校身前面不改色的受了這一禮。
不過待到朱由校起身,魏廣也向他行了一禮。
“微臣承蒙皇上厚愛,沒有皇上就沒有微臣之今日!臣必爲了皇上,爲了大明而鞠躬盡瘁!”
禮畢,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一旁的魏忠賢從地上見那起身,揉著屁股也跟著笑了起來。
朱由校快步走到他跟前和顏悅色道:“大伴,魏卿請坐!”
之前朱由校雖然也不甘被東林黨鉗制至死,但是眼神中始終又一層灰濛濛的霧氣存在。
看著現在的朱由校,魏廣纔像是看到了真正的真龍天子!
朱由校自己在此時此刻從魏廣的建議裡纔看到了突破桎梏的機會。
他不想做那末代王朝的亡國之君,他要將這半死不活的大明重新點燃另一道生的火苗。
魏廣為二人茶杯內填滿水,待到他坐下之時,朱由校問道:“魏卿,不知將那兩淮之地的販鹽一事收回朝廷有沒有具體措施?朕現在已經等不及了!”
魏廣笑了笑,終於來了。
光給領導提建議而不給解決方案的員工不是好員工。
而魏廣也有自己的心思。
現在暗地裏支援他的全是這大明朝廷最為資歷雄厚的勢力,而他若是想在這大明獲得如魚得水的話,就必須展現他的價值!
只要他有價值,那麼他們就會不斷地支援他。
一個人想要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由舒適,那他必須有相當的實力!
而眼下收回鹽的經營權正是向各方勢力展現他的價值的最好的機會。
“不滿陛下,微臣心中已有一個成熟的計劃。”
朱由校喉嚨微動迫不及待道:“快說快說!”
魏廣不緊不慢道:“翌日早朝,陛下就像大臣們宣佈將販鹽一事收回朝廷,同時快馬加鞭將這一訊息傳到大明各地。”
“雖然兩淮一代早已被福王和潞王把守嚴密,但是陛下的旨意他們還是要給三分面子的!”
“到那時,陛下再派出一位能夠代表您的人去那裏走上一趟!”
此言一出,屋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魏廣說的那位‘代表皇權’的人絕對是此事的重中之重,是絕對的核心!
而且那人以身涉險,此行必是九死一生。
但是沒有那人親自去兩淮一地,這件事就成不了!
就在朱由校思索之際,魏廣站起身拱手說道:“微臣願為陛下鞍前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