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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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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沈晏!”江梨怒氣衝衝,“你在做什麼?”

    沈晏壓著她笑,聲音無辜極了:“我也想沐浴。”

    江梨說:“我已經好了,我不想!”

    他在她腰間摩挲,頓時讓她失了力氣。

    沈晏傾身在江梨耳側,嗓音低啞地一笑:“你想。”

    溫暖的泉水將薄薄的衣衫浸溼,跟沒有沒什麼區別。

    他的手在她腰腹間打轉,帶著漫不經意的酥麻。

    “乖阿梨。”

    沈晏將她身子轉了過來,變成直麵自己的樣子。

    他的目光從她溼漉漉的長髮上,遊弋到她被水打溼的睫毛,紅唇,再到掛著水珠的鎖骨。

    再往下,江梨鑽進水裏,不給看了。

    他手臂牢牢錮著她,讓她沒辦法離開。

    “乖寶,”沈晏放低聲音,像以前一樣用撒嬌的聲調,“我還沒跟你一起沐浴過呢。”

    誰沒事會一起洗呀!

    江梨無語了片刻。

    去拉他的手,臉紅紅地說:“你別摸了。”

    他在她頸間蹭了蹭,聞言,低笑出聲。

    熱息伴著溫泉騰起的霧氣,灑在江梨的後頸上,癢得出奇。

    “好。”沈晏出乎意料地好脾氣應下。

    江梨奇怪地看他一眼。

    下一瞬,沈晏說:“那乖寶,想不想摸摸我?”

    果然!

    江梨羞惱:“誰,誰要摸你……”

    這個詞觸動到了她脆弱的神經,讓她不由自主回想起那夜少年的靡態。

    沈晏低低一笑,帶著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腹肌上,“我說的是這個。”

    指尖觸到緊實的肌肉,江梨忍不住蜷縮了下手指。

    ……別說,手感還挺好。

    沈晏直起身子。

    他本就比她高許多,加上現在江梨害羞刻意躲在水下。

    這麼一來,又高出不少。

    他的裏衣也完全溼透,水珠滴滴答答地滑落。

    從他的肩骨,蔓延過胸肌,在分明的腹肌上下滑出一道水漬,然後落進水面深幽處。

    江梨看得臉頰發燙,手還被沈晏按著,摸過他漂亮的線條。

    他垂眸,含著笑,“好不好看?”

    江梨不答。

    他又低頭去尋她的唇,直把她親得氣喘吁吁,又啞聲問:“那……好不好摸?”

    都是什麼羞恥度爆表的問題啊!

    江梨恨恨地咬了一下他的肩,哼唧唧地說:“一點也不好摸,硬邦邦的。”

    “是。”沈晏勾唇笑了笑,吻過她的耳垂。

    他的手忽然擦過她的脊背,沿著腰窩處緩慢地撫摸。

    少年濃烈的眉眼在水霧中幾乎顯得魅惑起來。

    他低眸看她。

    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含著幾分欲氣:“還是阿梨軟。”

    ……

    ……

    結果就是直到坐上去楊德山府邸的馬車,江梨也沒跟他說一句話。

    “乖寶,理理我。”沈晏想去抱她,被避開。

    江梨對他重重哼了聲,扭過了頭。

    看出她是真的生氣了,沈晏傷腦筋地眉頭緊蹙。

    他一向最不會哄人。

    “阿梨,彆氣了,”沈晏湊到她跟前,簡單粗暴地說,“你罰我,怎樣都好。”

    江梨氣鼓鼓地說:“那你一個月不準回房睡。”

    沈晏一僵,試探道:“一個月是不是有點長,乖寶,會讓下人笑話我的。”

    江梨毫不退讓:“一個月。”

    沈晏試圖討價還價:“五天吧?”

    江梨扭頭睨他一眼,不為所動:“一個月。”

    “要麼,十天?”

    沈晏拽拽她的衣袖,狹長的眼尾微微下彎,使出慣用的撒嬌伎倆,“阿梨,你心疼一下我。”

    江梨皺了下鼻子,從他手裏抽出袖口,哼聲道:“就是一個月。”

    不然,他就總欺負她。

    看江梨似乎鐵了心,沈晏只好暫且不情不願地應下。

    他猶豫:“那,能不能親親?”

    江梨對他做了個鬼臉,“想都別想。”

    沈晏皺眉,嘆息一聲:“好吧。”

    “不讓親,抱抱總可以吧。”

    他問得翼翼小心,黑如點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攥著她的身影。

    看起來委屈兮兮的。

    ……又在裝可憐。

    江梨嘟起唇,但耐不住沈晏一直眼巴巴地望著她。

    她小聲:“那你不許亂摸。”

    沈晏連忙點頭,舉雙手錶示:“就抱一下,不做別的。”

    他朝江梨那邊挪了挪,見她這回沒躲,唇角輕輕揚了起來。

    伸手摟住了小姑娘的腰,手上一帶,將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這動作其實很經常,但江梨現在不是很想理他,輕哼道:“抱就抱,離這麼近幹什麼。”

    沈晏頭搭在她的肩窩,低嘆道:“我都一個月不能回房睡了,好阿梨,你就疼疼我。”

    他果然依言沒有亂動,只一手環著她,一手握著書卷慢慢看著。

    江梨對兵書不感興趣,她抬眸,意外看見沈晏眼角有一顆極淡的殷紅小痣。

    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她覺得新奇,就盯著研究了起來。

    沈晏的眼型生得極好,弧形優美,眼角輕勾。濃長的眼睫宛若鴉羽,簌簌垂落間,恍惚便是極為深情的樣子。

    察覺到她的注視,沈晏側目,眼睫顫動,對上她的視線後微微一彎,眼角那顆紅痣亦跟著生動起來。

    無端牽出幾分纏綿來。

    江梨:麻麻有人色誘我qwq

    他勾唇笑:“乖寶,你既然不讓我親你,就不要來勾我。”

    江梨對他的顛倒黑白十分詫異:“我哪裏有?”

    “我看著你,”沈晏道,“就想親你。”

    “那分明是你的問題,”江梨被他說的話搞得耳熱,小聲喃喃,“怎麼能怪我。”

    “是。”少年擁著她低低一笑。

    他探出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姿態優雅又矜貴。

    在她耳邊說的話卻很是露骨。

    “因為我對阿梨一直,都心懷不軌啊。”

    ……

    ……

    到了楊德山府邸門前。

    步聞歌他們看起來已經等了一陣子。

    一見到沈晏,莫如臣就叫起來:“小沈,你怎麼這麼慢。”

    沈晏牽著江梨的手抱她下馬車,淡聲回道:“我家小祖宗生氣了,忙著哄她。”

    莫如臣翻了個白眼。

    沈晏轉過身,看見莫如臣以後頓了頓,“你今天穿得……”

    “怎麼樣怎麼樣,”莫如臣理了理衣襟,得意洋洋地問,“是不是非常玉樹臨風且風流倜儻?”

    沈晏面無表情:“像只花裡胡哨的公孔雀。”

    莫如臣平時就最愛深色的衣服,今日更甚,穿了身鮮豔的赤紅。

    中配七星紋銀鉤帶,腰間佩了雙玉,環佩叮噹。

    腳下踩著一雙金絲繡雲紋長靴。

    整個就是一招搖過市,勢必要做人群中最靚的崽。

    其餘幾人聽了沈晏的話,都不由輕笑出聲,就屬齊孟笑得最為猖狂。

    莫如臣不樂意了,哼了聲:“一群沒有鑑賞力的傢伙。”

    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來見煙煙,自然要穿得最好。

    雖然楊德山府邸的人對她不怎麼樣,但畢竟也是她的家。

    人都來齊了以後,沈晏道:“進去吧。”

    立刻就有楊德山府邸的下人前來相迎,沒多久,楊德山就親自來到了門口。

    楊德山向著沈晏大笑:“一別數月,少將軍還是這麼英姿勃發。”

    沈晏頷首道:“將軍也一如既往地精神矍鑠。”

    客套話說完了,楊德山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看見莫如臣的時候,他眼神微微一凝。

    屬實是很……引人注目。

    一向高傲的莫少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竟然破天荒對他點了點頭。

    楊德山心裏訝異,愣了愣。

    不過他自然樂意和莫如臣交好,當即揚起客氣的微笑。

    他引著幾人到宴廳中坐下。

    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過來,焦急地喊了聲:“老爺!”

    楊德山皺眉,認出了她是楊綺紅院裏的,問道:“怎麼了?”

    小丫鬟看了眼旁人,湊到楊德山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楊德山的臉色逐漸變差,對沈晏抱拳道:“少將軍,府中有些急事需要處理,請恕招待不週。”

    沈晏頷首道:“我們自便就好。”

    眼看楊德山離開以後,莫如臣才忍不住地笑出聲:“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剛剛聽見那小丫鬟說了什麼嗎?”

    他們武力過人,那丫鬟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好了,小姐在尋死呢!”

    齊孟很是詫異:“好好的,楊綺紅尋死做什麼?她也不像是要死要活的人啊。”

    莫如臣傳音說:“因為我之前把她的頭髮毀了。”

    步聞歌輕輕吸了口氣。

    這還真是莫如臣能做出來的事情。

    怪不得他說近段時間,怎麼沒見到楊綺紅出來糾纏沈晏。

    沈晏懶洋洋地勾唇,道:“怎麼不順手把那張不討喜的嘴給割了。”

    他還記掛著楊綺紅對江梨出言不遜的事情。

    如果是他,說不準真的能下得去這個手。

    莫如臣咳嗽幾聲,摸了摸鼻子:“畢竟是個女人……下不去手。”

    江梨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麼?”

    沈晏不想讓她聽這些,便道:“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他捻起桌上的荔枝,笑問:“乖寶,想不想吃?”

    江梨點點頭:“想。”

    沈晏指尖靈巧地動了動,就剝下一顆剔透的果實。

    送到江梨嘴邊。

    小姑娘乖乖咬了一口,細舌捲過,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指腹。

    “甜麼?”沈晏問。

    江梨彎起眼:“甜。”

    沈晏就著也咬了一口這顆荔枝,低聲對她笑:“沒我的阿梨甜,可惜阿梨不讓我親她。”

    此刻,楊德山府邸內院。

    “都給我滾出去!”楊德山還沒走到門口,一個花瓶迎面砸來。

    他側身歪了歪,花瓶落地碎片四濺。

    楊德山走進房裏,擰起眉喊了一聲:“紅兒。”

    聽見他的聲音,楊綺紅哭著向他撲來:“父親!我不活了嗚嗚嗚嗚,我這樣還怎麼見人!”

    看著疼愛的掌上明珠哭得悽楚可憐的樣子,楊德山心裏一下子沒了氣,嘆聲道:“發什麼脾氣呢?”

    楊綺紅揪著自己參差不齊的頭髮。

    原本一頭濃密秀麗的黑髮,不知被哪個黑心肝的剪了個七零八落。

    靠近耳後的一茬甚至短得快貼頭皮,精心打理的髮型全毀了。

    哪還有以前的半分美豔,現在看起來極為滑稽。

    楊綺紅哭花了臉,“父親,你抓到是誰了嗎?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楊德山當然是毫無頭緒。

    只好安撫地拍了拍楊綺紅的背,“紅兒,別哭了。事已至此,只能找辦法補救了。”

    “我不是派人給你送來了編織的假髮嗎?”

    發現以後,楊德山即刻蒐羅城中的手藝人制作上好的假髮髻。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女兒的性子,絕不會甘願待在屋子裏等著頭髮慢慢長出來。

    楊綺紅跺了跺腳:“不好看!都不是我的頭髮!”

    “紅兒,”楊德山板起了臉道,“你這樣,我就不讓你出席今日的宴席了。”

    他確實疼愛大女兒,但他也同樣看重楊德山府邸的面子。

    楊綺紅要是撒潑頂著這頭亂糟糟的頭髮出去,楊德山府邸絕對會淪為笑話!

    楊綺紅臉色一僵。

    宴席……

    她本來準備美美地出席,驚豔一下沈晏的。

    可惡!

    她咬唇片刻,纔不甘願地道:“紅兒知道了。”

    楊德山摸摸她的頭,笑道:“這纔是父親的寶貝乖女兒。”

    他提高聲音,對跪在外面瑟瑟發抖的丫鬟道:“還不來伺候小姐梳頭!”

    ……

    ……

    楊德山笑容滿面地回到宴廳,向幾人拱手道:“失禮了。”

    他坐上主位後,立刻吩咐人送上菜餚美酒。

    拍了拍手,有蒙著面紗赤著腳的舞姬魚貫而出。

    樂師奏樂,伴隨著鼓點聲,舞姬們開始嫋娜起舞。

    楊德山很聰明,選擇的是破陣曲,讓沈晏他們不會心生反感。

    他撫著鬍鬚笑問:“幾位將軍可還滿意?”

    沈晏抬眸看了眼,漫聲道:“城主大人安排得十分合心。”

    但他視線遊離,分明對此不感興趣。

    倒是江梨看得津津有味。

    其中穩站C位的紅衣舞姬最為出衆,身上僅著薄紗,將曼妙的身姿勾勒得若隱若現。

    面紗上掛著一串小金玲,隨著她的舞步叮叮噹噹作響。

    很是清脆的聲音。

    分明是大氣雄壯的舞蹈,卻被她跳出了幾分天然的媚態。

    眼波流轉間,勾魂奪魄。

    江梨捧著小臉樂滋滋地看著。

    哇。

    這腿,真白。

    這腰,真軟。

    這胸……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沈晏用手矇住了她的眼睛。

    “夫君,你做什麼?”她問。

    沈晏語氣慵懶:“有礙觀瞻。”

    江梨:?

    你說的什麼豬話?

    小姐姐這麼好看礙了什麼?

    等沈晏放手的時候,這群舞姬已經退了下去。

    江梨嗔怪地瞥了沈晏一眼,他只是報以十分無辜的微笑。

    觥籌交錯了幾輪,門口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呼喊:“父親。”

    楊德山笑道:“我的女兒也想湊湊熱鬧,讓幾位見笑了。”

    楊綺紅的打扮一如從前,竭力表露出自己的好身材。

    唯一的不同,就是披著長長的藍色頭紗,用小巧的簪花定住。

    乍一看,並沒有什麼不正常。

    但仔細觀察,就能看出楊綺紅走路時的彆扭和小心。

    莫如臣挑了下眉。

    呦,倒是讓她遮掩過去了。

    楊綺紅坐到了楊德山的下首,她仰頭和楊德山說話,楊德山則關切地低頭問了她幾句。

    一副父慈女孝,其樂融融的場景。

    莫如臣看得有些難受。

    這裏燈火輝煌,上演著父女情深的戲碼。

    可他的煙煙呢?

    是不是又只能躲在那潮溼陰暗的房間裡,吃著寡淡至極的青菜。

    莫如臣的心情乍然沉重了幾分,整個人懨懨的。

    “莫城主……”

    作為好兄弟,步聞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略微思考,他就猜到了緣由。

    他打斷了莫如臣要說的話。

    莫如臣是個裝不住事的,愛與恨都表現得太過明顯。

    要是讓楊德山察覺到他對楊煙煙的感情已經那麼深了,以楊德山的性格,恐怕以後只會藉此利用此事,把楊煙煙當成貨物一樣待價而沽。

    於是一向很安靜的步聞歌先他一步溫聲開了口:“既然圖個熱鬧,不如將二姑娘也請出來吧。”

    楊德山的笑意頓時一凝。

    楊綺紅面色微微扭曲,差點沒忍住大罵出聲。

    這樣宴請貴客的地方,讓那個卑賤的庶女來做什麼!

    楊德山遲疑:“煙煙她……”

    步聞歌微笑道:“莫城主,二姑娘來給我們送過幾次物資,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她了。”

    話說到這地步上,再拒絕也不合適。

    楊德山暗暗觀察著步聞歌的神色,見他態度溫和,眼神清正,似乎只是隨口一提。

    他覺得有點可惜。

    還以為能搭上宋家呢。

    無視楊綺紅無聲抗議的目光,楊德山道:“好,我讓人請她過來。”

    他心裏也有自己的盤算。

    沈晏,莫如臣,步聞歌,齊孟這幾人,除了齊孟出身稍微差一些,其他幾個可都是正經的世家子弟。

    但凡能入了他們的眼,不說是妾,哪怕是通房,甚至外室。

    對他而言都只有好處。

    畢竟只是個庶女,能為家族爭光是她的榮幸。

    -

    楊綺紅身邊只帶了折桂伺候,折桂就領了這個活。

    她很快提著燈籠到了楊煙煙的院子。

    相比起楊綺紅住的地方,這裏簡陋得連柴房都不如。

    折桂輕聲嘆息,敲了敲門:“二小姐。”

    過了會兒,楊煙煙開啟了門,疑惑地問:“什麼事?”

    莫不是楊綺紅又想拿她去撒氣了?

    折桂道:“您快收拾一下,老爺讓您去宴廳一起熱鬧熱鬧呢。”

    楊煙煙費解地蹙眉。

    她知道父親素來不喜歡自己,也知道今日府中在宴請貴客。

    那樣的場所,按理說絕不會讓她出現的呀。

    “是小宋將軍向城主提起的您,”折桂笑了笑道,“小宋將軍可真是個好人。”

    步聞歌?

    楊煙煙眼睛一亮,“那……莫小將軍也在麼?”

    折桂道:“自然在的。”

    “今日就是特意宴請的青雲軍的各位大人呢。”

    聽到這話,楊煙煙唇邊浮起一絲微笑。

    真好,又能見到他了。

    她向折桂點點頭:“你等等我,我換身衣裳。”

    折桂笑著說:“二小姐不必著急。”

    楊煙煙走回房間裡,左挑右選後將自己最好的一件淡紫色的裙子拿了出來——這是去年姨娘用攢下來的錢給她做的新年禮物。

    楊煙煙一直捨不得穿,只精心打理放在衣櫥當中。

    她小心翼翼地換上,又打扮了一番後,纔打開房門對摺桂微笑:“走吧。”

    折桂誇讚道:“二小姐,您今日這樣打扮真好看。”

    楊煙煙彎了彎唇角:“是麼。”

    那……阿臣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

    等到折桂領著楊煙煙來到宴廳的時候,宴廳裡的人已經推杯換盞了幾輪,楊德山已是微醺。

    微眯著眼看到前來行禮的楊煙煙後,楊德山突然才發現,這個女兒長得倒是不錯。

    說不定還真能夠攀上貴人。

    楊煙煙低眉垂眼,柔聲道:“見過父親。”

    楊德山臉色和藹了不少,隨手指了張位置道:“坐下吧。”

    說來也巧,那位置正好是在莫如臣對面。

    他看著楊煙煙坐下後,支著下頷,唇角帶笑,無聲地用唇形說了兩個字:“好看。”

    楊煙煙抿唇輕笑。

    宴席上人聲鼎沸,並沒有人注意到小情侶這隱秘的眉來眼去。

    除了青雲軍,楊德山還宴請了城中比較有勢力的幾個家族的家主。

    他們都想巴結討好沈晏,上趕著來敬酒。

    眼見沈晏面不改色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江梨皺著眉揪了揪他的袖子:“別喝了,醉了怎麼辦?”

    她還沒忘了那夜少年喝醉以後是怎麼纏著她的。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高,但還是被前來敬酒的家主聽見了。

    他哈哈大笑:“夫人說笑了,誰不知道顧少將軍是千杯不醉啊!”

    沈晏握著酒杯的手頓住。

    江梨呵呵一笑:“千杯不醉?”

    那家主絲毫沒有察覺到有異,還在說著:“是啊,夫人你是不知道,少將軍剛來風源城的時候,直接喝趴下了一桌子人……”

    沈晏:“……夠了。”

    他轉頭去看江梨,低聲:“阿梨,你聽我說。”

    江梨冷漠臉:“兩個月。”

    沈晏:“……”

    “什麼兩個月?”那家主茫然問道。

    沈晏看著他就來氣,來了個死亡凝視:“趕緊滾。”

    他身上冒著寒氣,周圍也就沒有不長眼的人來敬酒。

    沈晏還在試圖哄江梨:“阿梨,上次……是意外。”

    一想到他是裝醉來哄她做那些事情……江梨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她別過頭:“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你再多說一句話,就多一天。”

    完了,這回是真把小兔子惹急了。

    沈晏好看的眉深深蹙起,心裏飛快思考著該怎麼哄小姑娘消氣。

    正在想著,楊綺紅忽然端著酒杯朝他們走過來了。

    她特意扭著纖細的腰肢,向沈晏拋了個媚眼。

    可他根本沒搭理她,滿心滿眼只有身邊那個小姑娘。

    楊綺紅心中怒極,強忍住後,揚起僵硬的笑容道:“紅兒從前對郡主多有冒犯,心裏過意不去,特意前來賠罪。”

    這杯酒,竟然是敬給江梨的。

    沈晏現在心情本就不好,看見她以後更差。

    冷聲道:“賠罪?用一隻手賠還是用一條腿賠?”

    他鋒銳的視線掃過她,“或者,割下你這張臉皮來賠?”

    楊綺紅被他的話激起寒顫,強顏歡笑:“少將軍真是會講笑話。”

    沈晏漠然地晲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牽了牽唇。

    楊綺紅嚥了口唾沫,不看他,只盯著江梨假笑:“郡主,這杯酒您就喝了吧,就當一笑泯恩仇了。”

    江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老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纔不信楊綺紅會那麼快就轉性。

    要是真的喝了這杯酒,不出意外肯定要出意外。

    江梨眼珠轉了轉,看著楊綺紅道:“我今日身子不適,不宜飲酒。你把它喝了,我也可以當做一笑泯恩仇。”

    楊綺紅乾笑兩聲:“郡主真是和少將軍一樣愛開玩笑。”

    她將酒杯往前遞了遞,“這是紅兒的一片心意。您若是不喝,豈不是叫人看紅兒難堪。”

    她抬袖抹了抹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關注到這邊的動靜。

    長袖之下,楊綺紅得意地勾唇。

    她就不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江梨能好意思駁她的臉面。

    江梨秀氣的眉心慢慢皺起。

    擱這搞道德綁架呢?

    她眨著無辜的眼看著楊綺紅,輕輕嘆息,甩出了直男金句:“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楊綺紅:“……”

    沈晏抵著唇輕輕笑了聲。

    楊綺紅還不死心,準備再說些什麼。

    沈晏挑眉,冷冷看著她:“我夫人不想喝,聽不懂嗎?”

    “莫大姑娘這對耳朵若是不需要了,我不介意把它一刀一刀割下來。”

    用最淡然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楊綺紅頭皮發麻,想罵又不敢罵。

    她僵笑著捏緊酒杯走離兩步,一臉的委屈:“紅兒知道了。”

    在經過江梨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腳下一歪,朝著她跌了過去。

    離得太近,江梨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但她還是用平生最快的反應速度,側了側身。

    於是楊綺紅沒撲倒她,直直地摔倒在江梨身後的地上。

    她手中的端著的酒自然也灑了出來。

    絕大部分都隨著潑灑在地面,餘下的淺淺幾滴,則濺在了江梨的裙角。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楊綺紅這一摔還挺有技巧,恰是向着沈晏的方向展露姣好的曲線。

    但沈晏看也不看地上的楊綺紅,忙扶住江梨的身子,緊張地問:“阿梨,沒事吧?”

    這意外但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楊德山急得站起來:“紅兒!”

    折桂連忙去將楊綺紅扶起,她剛站定。

    就見江梨掩唇輕輕笑了聲。

    這賤人竟然還取笑她!

    楊綺紅快要氣炸了,心中怒氣卻無處發作。

    折桂慌張地給楊綺紅理頭紗,顫抖著小聲說:“小姐,您的髮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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