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

    這個名字從嚴局長口中說出來，讓江寧有點意外。

    先前江寧打算從馬修這邊，挖掘一些有關納克爾的線索。

    不想嚴局長居然早就注意到此人。

    江寧覺察到兩人的背後似乎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並且錯綜複雜。

    “嚴局是說那個白頭髮的老外？”江寧假裝和馬修不熟。

    並非他對嚴局長有意隱瞞，而是有些事在塵埃落定之前，洞悉它的人越少越好。

    “對，他全名叫亞當.馬修，此人劣跡斑斑，是m國的古玩獵頭。上月他經港城進入華國，短短一個月跑了多座城市，幾天前又來到b市。”嚴局長簡單地做出介紹。

    “難怪他的手下到處坑蒙拐騙，被我連續揭穿了兩次呢！”

    江寧煞有介事地高呼，半開玩笑道：“總之，這糟老頭子壞的很，嚴局我沒說錯吧？”

    “差不多。”

    嚴局長肯定了江寧的判斷，小聲透露：“就在昨天，我收到訊息，聽說馬修訂了飛往晉寧省的機票，看樣子有動作啊！”

    江寧認真聆聽著，回想起剛纔在咖啡館，他和馬修交談的內容。

    當時馬修邀請他參與一樁大買賣，莫非生意就在晉寧省？

    江寧把疑問藏在心裏，向嚴局長打探：“他什麼時候登機？要不要我去機場看看？”

    “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不過你就不必去了，我這邊會有安排。”

    嚴局長以為江寧最多見過馬修一兩次，彼此並沒有瓜葛。

    再說江寧又不是編制內的人員，也不好意思一次次麻煩他辦事。

    兩人通話結束，江寧站在窗邊發呆。

    他隱瞞了嚴局長，還隱藏了真實的想法。

    眼下江寧開始改變主意，他想假借與馬修合作的名義，一邊暗中幫嚴局長監督此人，一邊找機會打探到蛇首的下落。

    “老公，你在幹嘛呢？”

    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江寧聽到周蓉蓉走進書房，轉身朝她張開手臂。

    周蓉蓉乖巧的迎上來，嬌軟的身子一歪，頭依偎在江寧的肩膀上。

    “你一回來就躲在書房裏，外面又出什麼事啦？”周蓉蓉好奇詢問。

    “沒什麼事，不過我……”

    江寧正想說明天準備出門，周蓉蓉聽完上半句話便打斷了他。

    “沒事就好，中午莫老打電話，說古雅軒收了幾件新貨，讓你明天過去幫他瞧瞧。”

    一聽莫老有請，江寧不禁左右為難。

    他和墨老乃忘年之交，老頭子開口有所求，沒理由拒絕。

    可明天一早他就要趕到機場……

    思索幾秒，江寧微微一笑：“老婆，我相信你的鑑寶功力，不如明天你替我去古雅軒吧。”

    “為什麼？你要去哪裏？”周蓉蓉聽得雲裡霧裏。

    江寧怕她不高興，言辭委婉道：“有個朋友委託我辦點事，我要坐飛機出門，過幾天就回來了。”

    “不是吧？你怎麼說走就走啊……”

    周蓉蓉果然面露不悅，撅著小嘴埋怨。

    “老婆乖，回來給你帶禮物，再說小別勝新婚嘛，最近我天天在你眼前晃，你不煩我啊？”江寧耐心地哄著她。

    “好吧，那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啊。”周蓉蓉只是發發小脾氣，繼續鑽進江寧懷裏撒嬌。

    翌日，天色微亮。

    江寧正躺在床上睡大覺，就聽到周蓉蓉輕手輕腳地出門。

    他翻了個身睡意全無，索性起來跟到樓下。

    “老婆你在幹嘛？才五點多哎……”

    看到周蓉蓉在淘米煮粥，江寧頓時又溫暖又心疼。

    “你說你早晨出門的，機場那麼遠，我怕你來不及吃早飯。”

    周蓉蓉背對著他，按下煮粥鍵，又去準備主食。

    “我老婆真好！”

    江寧欣然一笑，心裏對周蓉蓉有些不捨。

    早餐結束後，他開車去往機場。

    江寧之所以提前抵達，是為製造與馬修的偶然相遇。

    要知道馬修這種老狐狸，只需透過一個細節，就能分析出對方的企圖。

    所以面對馬修，他必須做足準備，演技和反應能力也要到位。

    在候機樓轉了幾圈，江寧躲在書店裏，隨意地翻看雜誌，同時留意外面的動向。

    早晨八點。

    正當江寧把手上的雜誌放回書架，就看到馬修帶著幾名手下出現了。

    他轉身離開書店，從咖啡廳買了一杯美式咖啡，打著哈欠走出來。

    方向正朝著馬修，兩人很快便撞到一起。

    “江寧先生？”馬修鄂然望著他。

    江寧假裝心不在焉，兩眼無神地盯著手裏的咖啡杯。

    直到被馬修的手臂攔住，他才睏倦地抬起眼皮。

    隨即江寧演技大開，哈欠連天地問：“馬修先生，你要去哪裏？不會是回m國吧？”

    馬修沒有直接回答，反過來問他：“我纔不回去呢，你怎麼在機場？”

    江寧揉揉眼睛，聲音略帶沙啞道：“一大早爬起來送朋友回老家，困死我了，喝咖啡都不頂用。”

    聞言，馬修信以為真，並不覺得江寧有任何可疑之處。

    他注視著江寧，目光和語氣皆是別有深意：“原來如此，我們在機場相遇真是緣分，看來有些事是註定的！”

    “比如我們成為合作伙伴！”

    馬修的表情得意洋洋，擠眉弄眼地攛掇：“我馬上出發去外地談生意，要不跟我一起上飛機？現在買票還來得及。”

    “這……”江寧麵露難色。

    “我從家裏出來什麼都沒帶，再說我要和老婆商量一下。”江寧表現得猶豫不決。

    馬修快人快語，見江寧有意願，興奮地鼓勵：“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當機立斷，你的旅行用品我會安排，至於你太太嘛，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就好。”

    在他的連番勸說下，最終江寧如同趕鴨子上架，硬是被幾個老外拖進安檢口。

    順利登機後，江寧和馬修坐在頭等艙，兩人開始天南海北的閒聊起來。

    “馬修先生，你看我都上飛機了，還不知道你去做什麼生意呢。”江寧憨頭憨腦地問。

    “哈哈，你們年輕人都是急性子！”馬修爽朗大笑，擺出一副長者之姿。

    輕拍江寧的手臂，他神秘地告知：“彆着急，等飛機落地，我就讓你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