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她很想這麼開口，但一抹溫情終於沒有讓她這般開口。

    而且吧……

    雖然一開始有那麼一點點不配套，之後她還是挺快樂的。

    快樂的後遺症固然可怕，但她覺得這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如果，這狗東西沒有在最開始就壞她的心情，說不準今天這一頓打就被免了。

    少女眼珠兒在戚凜看不到的角度狡黠一閃，似是壓抑著怒火的道：“在那之前你是不是都得聽我的？”

    自然……不是的。

    戚凜想如此說，卻在見到她還帶著幾分可憐的紅腫眼皮時輕嘆一聲：“是。”

    都是他的錯。

    “那……”搖光抬起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頤指氣使：“我腿疼，你給我揉揉？”

    這個角度，這個動作，讓某些強自被戚凜壓在心底的思潮再次氾濫。

    這一刻，他看向搖光的眸色深沉起來。

    而被他這般看著的人，卻半點沒有威脅感：“剛剛還說聽我的，現在按個腿……”

    話未說完，馴服的手便沿著搖光的小腿逡巡。

    適中的力道對搖光來說，再舒適不過。

    她喟嘆出聲，然戚凜的動作越發的僵硬。

    滑膩的肌膚在指尖掠過，可偏偏他卻什麼都做不得，也想不得……

    按了許久，他才啞聲開口：“好了麼？”

    “你需要用膳。”他剛剛聽到搖光的肚子在叫，無奈道：“等用過膳之後，我任由你處置好不好？”

    這一刻，他的聲音柔和的不可思議，讓因舒適而昏昏欲睡的人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防備。

    輕輕哼了一聲，搖光同意了戚公公的奏請。

    在被允許離開的那一刻，戚凜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在第一次在皇帝面前當差的時候，他也沒有這般緊張的感覺。

    當然，他當初是充滿仇恨。

    可現在……

    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戚凜不得不承認他好像是心悅這個小姑娘的。

    心悅這個明明沒認識多久，就走入他世界的小姑娘。

    心悅這個初見怯懦，可長久相處下來逐漸暴露出自己狡黠、驕縱的小姑娘。

    甚至，那本不該讓他喜歡的驕縱在這人身上出現的時候，都讓他覺得歡喜至極。

    只可惜，小姑娘是他強求來的，她對他並無半點心意。

    甚至，如今和她僅存的相處時間都是自己求來的。

    等一切結束，他會死在她手中。

    戚凜並不畏懼死亡，甚至這讓人厭惡的深宮生活讓他對此十分的嚮往。

    他早早便想過，待事成了，便可悄無聲息的死去。

    但當那姑娘出現在他世界後，他的心態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有些不想死了，他甚至開始期待與她的今後。

    捏了捏眉心，戚凜哂笑。

    還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他應了她的，將命交在他手中。

    這些年中，戚凜未曾對任何人生出心悅，也未曾對任何人全然信任和交託真心。

    如今有了，那邊將一切都贈與她吧。

    縱然她不稀罕，也能圓了自己幾分念想。

    他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戚凜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