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之前都不說？”方梔又問他，“如果這次我沒有提這個事，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打算說了？”

    祁宴搖頭道：“不，我早就在準備跟你告白的，連場景還有戒指什麼的都想好了……”

    方梔微微驚訝，然後聽他繼續道：“我想等我復健結束，站在你面前對你單膝下跪，給你一個正式的告白和求婚……”

    “我承認這些都源於我的自卑還有我那要強的自尊心，因為我怕會被你拒絕，怕你嫌棄我是一個廢人……”

    “只要我還坐輪椅一天，我覺得你都是我遙不可及的存在，因為你長得漂亮而且優秀，同時追求者還特別多……”

    方梔聽著他說話聲音變低，眼神和表情都帶上怯懦神色，她沒想到祁宴竟然是因為這個而一直沒對她開口說愛……

    “你很優秀呀，哪怕身體被禁錮，可你有一個自由且聰明的靈魂，同時你還建立了公司，非常棒了。”方梔認真道。

    祁宴看著她說：“因為喜歡所以會讓人將自卑放大到最大化，我越是喜歡你，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怎麼會，我也很普通的，而且不是嬌生慣養長大，沒有那種挑剔毛病。”方梔道，她的師父呵護她但不會溺愛她，而且因為家庭原因所以她很早熟，也正因為如此才更理智和理性。

    “你一點都不普通。”祁宴說，“你是閃閃發光的一顆星辰，讓所有人仰望。”

    先不說出眾的外表，就憑十八歲畢業且有科研成就，同時任職帝國頂尖醫科大學當老師，還能將他這個必死之症給治好，圈內又結識很多人脈……

    可能方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有多優秀，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都想追求她的原因。

    在外貌上，在“商業價值”上，她都是搶手的存在。

    方梔笑道：“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她不過就有兩個師父罷了，學會師父本領也需要努力刻苦，至於如今的一切，都是曾經沒日沒夜學習的積澱成果。

    “有的，你是最優秀的。”祁宴微笑說。

    “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麼？”方梔打趣問。

    “非常客觀的評價。”祁宴說。

    “那你呢？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祁宴小心翼翼的問她。

    方梔託著下巴思考，說道：“一開始吧，確實覺得你的脾氣有點陰鬱，不過病人我見多了，不覺得有什麼。”

    祁宴懊悔說：“我當時不知道那人是你……”

    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直接友好相迎……

    “嗯，後面我看到你出來了。”方梔道，“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你身處在一片濃稠的黑霧中，可你的眼神又有一種掙扎和不甘的神色。”

    “後面我正式搬進來祁家，透過接觸發現你人其實還不錯，有禮貌，對我很尊敬，同時也溫和的待我。”

    “至於喜歡上你……可能跟你一樣，是日久生情吧，還有被你的無形中的體貼關懷所打動，我是一個很重細節的人。”方梔回憶說。

    “那當時在給我治療的時候你已經對我有好感了麼？”祁宴問她。

    “可能有一些？”方梔說。

    “那你為什麼不惜犧牲生命來救我……”祁宴道，這也是他一直想問方梔的一個問題。

    “因為當時我已經能救下你了，如果因為邪祟讓你失去生命那簡直太可惜。”方梔看著他說，“以你的頭腦和能力不應該被疾病困住，我看到你在絕境中求生的微弱希望，所以很想幫你。”

    “你也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是我對你的同情，我不想放棄你。”方梔繼續道，然後停頓兩秒又說，“我這樣說會不會傷到你的自尊？”

    “不會。”祁宴微笑說。

    “小的時候我確實很討厭別人同情我的目光，覺得我是一個廢物，一個可憐蟲，不過後麵我成長了，那種同情的視線我也能直接忽視。”

    “對你的話則恰恰相反，我巴不得你多同情同情我，可憐可憐我，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擁有你的關懷和擔心，然後貪心更多，企圖擁有你全部的愛。”祁宴道。

    從小到大他都卑微的活著，每天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在方梔面前他一邊要面子好強，不想配不上她，同時又祈求著她的同情，希望她把目光多放在他的身上……

    方梔看著他沒說話，也許一開始她確實是對他的同情居多，可後面這種同情已經轉化為平等的愛，祁宴本身就努力且堅毅，他身上吸引她更多的是極致的細心和頑強的進取力。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這樣的祁宴任誰相處下去都會不自覺的喜歡上吧。

    兩人繼續聊天，視訊通話一直開著，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直到將近十二點，方梔的手機快沒電了，她才道：“明天再聊，我先去洗漱了。”

    “好，晚安。”祁宴依依不捨說。

    兩人“僵持”幾秒，誰都沒有先掛通訊，最後還是方梔點了結束通話。

    她給手機充電，然後去衛生間洗漱，另一邊祁宴靠坐在病床上，手指摩擦著手機側邊，看著他和方梔的聊天框內容。

    這次的視訊通話將近五個小時，然而他卻覺得時間很短，可能這就是愛情中的相對論，當你跟喜歡的人聊天恨不得天長地久無時不刻的持續著，一點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