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扯起嘴角，給楚河蓋上一塊遮羞布。

    楚河輕諷一笑，笑陳江好意，笑自己下賤。

    “陳江，不必替我著想的。”

    “那是我的金主，他出錢、我出身。”

    晴天霹靂。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陳江搖著頭，拒絕承認。

    “因為錢啊。”

    楚河幽幽道。

    “不然，我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學生，靠什麼開酒吧？”

    “靠什麼過上驕奢淫逸的生活？”

    “不！不是這樣的！”

    陳江怒吼著打斷了楚河的自嘲。

    “學長……學長明明很優秀……”

    “學長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人了啊！”

    陳江捏緊了拳頭，極力替楚河證明。

    楚河一愣。

    他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都已經暴露了，陳江竟然還……

    還同等尊重地看待他。

    他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楚河複雜難明地笑了笑。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你……是不是認識劉曼？”

    陳江如遭雷擊，嘴唇張張合合半天，最後還是沒有辯解。

    手頹然放下，他預設了。

    楚河上前，貼心地拍了怕陳江的肩。

    “那天在便利店的時候，我瞥見了你的聊天介面。”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楚河自顧自地解釋著，還在陳江的頭頂上比劃了一下。

    “畢竟我比你……高一些。”

    “一不小心就看見了。”

    “那個頭像，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

    楚河說著，來到了陳江身邊，和他肩並肩站著。

    二人都倚在牆壁上，彷彿這樣就能有所支撐、有所依靠。

    楚河遞了根菸給陳江，他之前從未在陳江面前抽過煙。

    陳江接過，把煙夾在手指之間，沒有動彈。

    一點火星亮起，楚河鬱郁地吐出一口菸圈。

    “話說，把我帶入這一行的，還是劉曼呢。”

    “後來，她膩了，找我的次數少了，錢也就少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吶，這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改不掉了。”

    說著，楚河朝著那輛黑色的高階轎車努了努嘴。

    “所以我換了一個。”

    “這可是大佬啊，給的太多了。”

    楚河咧嘴一笑，恢復到之前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陳江卻笑不出來。

    “從上別人的那個變成被別人上的那個……呵呵，心態轉變好像也沒那麼難。”

    短短几句話的時間，楚河手裏只剩下一截菸屁股。

    隨手一扔，楚河漫不經心地用腳碾了碾。

    “都是爲了錢。”

    “爲了該死的錢。”

    楚河嘲弄道。

    陳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直到，他看見了楚河臉上那認命般的、死水一潭的臉。

    行屍走肉。

    陳江被自己下意識的形容驚到了。

    此刻的楚河像極了褪去畫皮的妖怪，露出內裡的腐敗，灰死一片。

    不行，不能放任楚河墮落下去！

    陳江猛然醒悟。

    “可是學長，既然劉曼拋棄了你，你又怎麼保證那個男人不會拋棄你呢？”

    陳江語出驚人，楚河一愣。

    “你比我待的時間長，你更知道這些金主都是些什麼貨色。”

    “要你往東就不能往西，不是嗎？我們是沒有尊嚴和選擇的玩物。”

    “那位老總今天想在車裏，明天就有可能想在校門口、想在教室裏，你能不答應嗎？”

    一句接著一句，楚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