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復仇序曲二
“啊啊啊啊……”權玉龍疼得冷汗直冒,全身抽搐,那個惡鬼般的身影舉起明晃晃的刀,那帶血的刀鋒又一次狠狠揮下,雙腿……背部……雙臂……每一刀都無比的很多,短時間內卻不足以致命。
他完全可以一刀抹過對方的喉嚨,或者一刀穿透他的心臟,可他沒這麼做,他不捨得這樣做,每一刀都蘊含著極致的恨意,歇斯底里的報復。
權玉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被他認為已經死去數個月的秦無心,會像鬼一樣來到自己的情人家裏,用他自己的刀,來刮他身上的肉。
夜幕之下,屋內變得混亂不堪,地上,床上,牆上,甚至是房頂都被濺得滿是駭人的血花,權玉龍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像是一隻臭泥裡的泥鰍,在自己的血魄中痛苦的翻滾,呻吟,求饒。
“你是什麼人?你想要什麼?錢……?珍寶?我都可以給你!殺了我……對你沒好處……”
他嚇得涕淚橫流,屎尿齊出,那個地獄惡鬼般的身影卻沒有理會,在已經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權玉龍身上瘋狂的運刀,還是同之前一樣,這看似亂砍的刀,實則每一刀都無比的狠毒,只讓他痛苦,短時間內卻不會讓他一命嗚呼,更不會讓他失去意識。
權玉龍目光絕望,毫無生氣。
“嘩啦!”
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在他身上,權玉龍發出一聲喋血般的慘叫,在地獄般的劇痛之下全身開始劇烈的痙攣起來,他的手筋腳筋已被砍斷,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那地獄般的折磨卻一點都沒有對他吝嗇。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無心森然如鬼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感,太弱了,人的生命力實在太弱了,權玉龍經不起太久就會一命嗚呼。
讓他死掉,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已經被嚇呆的女人,感受到那森冷的目光,後者渾身一個激靈:“大人!別殺我!我跟他沒關係!我是被他強……”
話音未落,她便已屍首分離,獻血噴涌,帶血的腦袋在空中旋轉數圈,劃過一條血線,滾落在地上,那張掛著恐懼,死不瞑目的臉剛好對向權玉龍。
這是無心第一次殺人,但在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跟殺動物的感覺沒有區別,因為現在的他,早已不是人,更沒有同而為人的愧疚。
權玉龍臉色恐懼,眼球暴凸,他的喉嚨已經被豁開一條口,讓他可以呼吸,卻無法發出一絲動靜,無心湊到他面前,聲音沙啞:“別這麼絕望,屋裏太悶了,我帶你到山上走走。”
這時候,權玉龍腦中已然炸開,他不是瞎子,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個惡鬼,正是三個月前被自己連同封逸龍逼上絕路的秦無心!
可現在,他纔是待宰羔羊,他想求饒,想要呼救,可嗓子裡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
寂靜的十字古街上,從東街一戶院裏,一條狹長的血跡一直延伸到街頭,又從東街一直延伸到南街,整條路上都是斑駁可怖的血跡。
權玉龍被拖拽著,渾身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皮開肉綻,是被一路拖著走出城外的,無心看著那蜿蜒而上的七裡山路,心中再次泛起曾與小桃的點點滴滴,想到長眠在天山之巔她,無心胸腔爆發出洶涌的恨意。
拖著權玉龍走上七裡山路……
這個過程,權玉龍身上不知被顛簸鋒利的石階劃開了多少道傷口,身上的骨頭顛斷了多少根,從一開始苦苦求饒,到最後只有一心求死,他現在面臨著最絕望的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山門緊閉,無心拖著權玉龍的殘軀,孤零零的站在外面,昂頭望著古鬆,他又一次血淚決堤。
一年前,師父將那個心智未開的自己帶到這裏,他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嚮往修煉,他被坑蒙哄騙之下才認識了小桃,每日都暢想著山川大海,萬里星河,這是他們刻苦修煉的目標,更是心靈中的自我鼓勵,他們無比的天真,相通道理,相信正義……相信和平的人間界,然而……這一切,卻都在天火宗的到來被狠狠擊碎,他本以為自己保護了小桃,想著就算是一生庸庸碌碌,平平無奇也未曾後悔。
可是上天……卻給他開了這樣一個殘忍的玩笑!
……
天山劍莊祖陵……那塊刻著‘閒人止步’的石碑上,印著兩個乾枯的血手印,沒做停留,機械般的走著,直至來到一座長滿苔蘚的青石老墳前,幽深的墳洞中,向外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啪嗒!”
拖著權玉龍的殘軀,無心再次來到這個噩夢般的地方,卻沒有絲毫的恐懼與忐忑,可能是因為雨水灌入的原因,潮溼的墓道內比上次更加破敗,剛進去就感覺到一陣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
“嗚!嗚嗚嗚……”
嗅到危險的氣息,權玉龍竭力哀嚎,眼神裡寫滿驚恐與無助,墓道的盡頭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鐵鏈拖動聲:“嘿……嘿嘿嘿!甜美的血腥味兒!呵呵呵呵……過來……快果來!!!!”
無心將權玉龍拋向墓道盡頭,先是聽到一陣開懷的嘶啞狂笑,喋血的驚懼慘叫傳來,隨後就是一陣肢體被撕裂,骨頭被掰斷,撕扯血肉,像是某種動物在啃食骨頭,牙齒與骨頭那駭人聽聞的摩擦聲,也不知黑暗的盡頭是何等的慘烈,權玉龍很快就沒了動靜。
無心就靜靜的站在那,聽著嚼骨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漆黑的地面上只剩下一些骨頭的殘渣,一個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就這樣被吃得一乾二淨,那個滿身鐵鏈的佝僂身影依舊如同餓死鬼一樣在地上瘋狂舔舐,對人肉的美味意猶未盡。
無心隨手抄起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棒,一棒重擊敲在它的背部,好幾根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清冷的墓道響起,怪人怪叫倒地,就算是被打倒,也絲毫不顧及傷勢,雙手捧起沾有血味的泥土往嘴裏一頓狂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