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認輸
陳玉林對鐵槍駕輕就熟,百斤鐵槍在他手中輕若無物,長槍揮動之間,空氣都被狂暴排開,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漩漣漪,長槍以刺為主,但通體純鐵的鐵槍即使不刺中敵人,同樣有恐怖的破壞性。
幾乎可以當鐵棍使!
無心驚險的躲過幾槍,手中鐵槍剛一蓄力,就被迎面而來的巨力擊落,這就是雙方的巨大差距所在,無心每次揮動鐵槍,雖然不至於吃力的程度,但想要打出理想的效果就只能蓄力。
戰鬥之中根本沒這個時間!
“鐺!!”
鐵槍被擊飛,落在數丈之外。
“還是要結束了!”
能跨著七個小境界將陳玉林逼退,而且還是正面逼退,無心能堅持到這一步,他的表現已經出乎無數人的預料,至少沒像眾人料想的那樣開局就躺。
一槍擊飛無心的鐵槍,陳玉林並未就此收手,鐵槍由上而下劈向他的頭,不少弟子發出驚呼,陳玉林這一擊直奔要害,若是被打中,非死即殘!
一些承受能力較差的已經捂住眼睛,腦補出無心在這一槍之下被敲的腦漿飛濺的場景。
“擒龍式!!”
陳玉林的攻勢毫無死角,無心體內玄力全部涌向他的雙手,孽龍爪牢牢抓住橫空而來的鐵槍,這一擊足有千斤之重,無心全身骨骼噼啪作響,雙腿死死撐住纔沒跪倒在地,險險接下當空一槍。
“接住了!!”場外驚叫四起。
“堅持住啊!無心!”小桃吶喊助威。
“不錯嘛,看你能堅持幾何!”陳玉林嘴角勾起一絲冷嘲,施加在鐵槍的力度徒增,萬鈞之重壓向無心,如果不是擒龍式的逆天擒拿幫他握住鐵槍,他雙臂的骨頭早在剛纔就被壓碎了。
鐵槍的重量還在無止境的增加,無心腳底的青石板已經寸寸皸裂,超越身體負荷的巨大壓力下,無心內臟隱隱作痛,呼吸都在變得困難,這樣下去,陳玉林只需不斷的施壓就能將自己壓死。
“咔咔咔……”
骨骼交響曲,意味著身體已經到達極限。
突然,無心將所有力量匯聚在左手上,九成的玄力匯聚於右手,左手單手撐住萬鈞怒槍,右手握成拳,一拳轟在鐵槍之上,“崩山拳!!!”
崩山拳雖是二品玄技,卻是實實在在的攻擊型玄技,這樣狠狠的一拳鑿在鐵槍上,洶涌的震盪力很快傳遞到陳玉林的雙手上,修為再高也是血肉之軀,震盪波很快從雙手傳遞到雙臂,施加在鐵槍上的力道微微鬆懈,正是這個瞬間,給了無心脫身的機會。
無心向側暴退,鐵槍砸在地面上,大片青石皴裂,也就在這個間隙,他終於等到了夢寐以求的陳玉林收槍的動作,趁著右手的玄力還未散盡,將剩餘的玄力全部灌入,悍然揮出,“崩山掌!!”
一股呼嘯的勁風撲面而來,正當陳玉林還處於懵圈之際,包括他自己在內,以及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有生以來最響亮的巴掌聲。
“啪!!!!”
無比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武道兩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聲音清脆的就像是打在自己臉上,陳玉林整個人直接被這一巴掌打的懸空而起,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度轉體才重重落地。
這一耳光,無心毫不吝嗇的動用了十二分力,利用崩山拳的原理打出這史無前例的一耳光,打完之後,他的整個手背都已發紅,震得生疼。
周圍……一片死寂。
小桃瞪大了眼,嘴巴在驚愕中還沒來得及閉上,口水滴在地上都不自知,其他弟子的表情更加誇張,雙眼瞪得如銅鈴,被微風吹得發乾,眼淚橫流。
“這……這……”南宮問作為全場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愣是半天都沒能組織出一套完整的話。
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逃過一劫的無心不是閃身去撿掉落的鐵槍,而是或盡全力一巴掌掄在陳玉林臉上,這可能是他這四十餘載的人生中聽過最響亮的一耳光!
眾人反應過來,腦子如同卡機了一樣半天都轉不過彎來,瞠目而視,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咣噹!!”
直至聽到鐵槍掉落的聲音,眾人才如夢方醒。
陳玉林從地面上爬起,還沒走兩步就是一個趔趄,眼角瞪得幾乎撕裂,顫抖著手去摸那火辣辣的地方,整邊右臉就如同春來的小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鼓起,更是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一陣腥甜從口中流出,夾雜著幾顆已經破碎的大白牙掉落在地。
看著地上的鮮血和碎牙,陳玉林的眼神從呆滯逐漸轉變為怨恨,自己竟在這種萬衆矚目的場合被扇了耳光,可能……陳玉林這輩子都未曾受過此等屈辱!
“秦無心……”陳玉林的聲音已經變了,變得無比惡毒,彷彿撕裂了喉嚨般的猙獰,“我本故意留個破綻讓你多混幾招,到最後不至於那麼丟人,你卻如此的不識好歹!你……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嗎?”
“我正準備認輸。”無心晃著耷拉著的右手。
“認輸!?”
陳玉林心跳加速,血壓翻倍的升高。
他就這樣看著無心舉起手,對著如夢方醒的南宮問喊道:“我打不過他,他臉太硬了,根本打不動,我的手好疼,我選擇認輸!!”
南宮問這才徹底從驚愕中脫離出來,說了一句:“呃……好!你下場吧。”
無心又看了一眼陳玉林,道:“那什麼,我的手有點疼,可能骨折了,鐵槍……你給放回去吧。”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武場。
四周鴉雀無聲,不少目光聚集在無心身上,更多的則是匯聚在陳玉林身上,因為從無心認輸,到南宮問口頭答應,他像是石化了一般紋絲不動。
“陳玉林!”
封逸軒一聲高喝,這才讓陳玉林渾身一個激靈,差點癱倒在地,“軒……軒哥!”
他內心深處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找個人,不管是誰,撲進那人懷裏,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