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無心回首瞥了眼以蕭默毅為首,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幾名長老，還有最初叫嚷著要趕自己走的那些洛河府同門，很誠實的答覆道，“不怎麼樣。”

    聽到這個回答，洛河府這邊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蕭默毅一臉尷尬，若是早點知道無心是足以媲美極皇洛川的天才，說什麼他們也不會讓他來參加這場晚宴，如此耀眼的皓月，即使沒有得罪任何人，都會惹來忌恨。

    正陽門這邊，陽開的臉色從意識到極皇宮打算挖洛河府牆角開始就逐漸變得有些不對，無心出手擊殺陽程，更讓正陽門在洛河府所有中等以上勢力面前顏面掃地，所有人都明白，以後的很長時間，正陽門都會淪為其他宗門的笑柄。

    如果是洛河府，他雖然不能做到血債血償，卻有理由打壓，至少還能有一個宣洩口，畢竟洛河府的軟弱有目共睹，可如果真的讓秦無心順理成章的加入極皇宮……給正陽門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去觸碰這尊大佛的眉頭。

    如此一來，他們正陽門往後不知多長時間都會活在今天這場晚宴的陰影下。

    “呵呵，這個想法纔是真實的……”對於無心這個回答，司空白卻表現得很坦然，甚至有些讚賞，因為如果無心選擇溜鬚拍馬，對自己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話，反而會被他看不起。

    “你與妹妹初來乍到，一個好的環境對你們如今何其重要，可想而知，你今晚的表現，讓大家刮目相看，人都應該往高處看，越高的地方，才更能接觸天空，願皓月能照亮你前路坦蕩，你今晚為洛河府的五戰，所有人都會銘記於心，不知多少年後，都會被師弟師妹所提及。”

    “做出你的選擇吧。”

    無心臉色疲倦，有點木訥，在幾乎所有人目光的匯聚之下，將那個木盒緩緩推回給中年人：“司空府主，落嫣師姐……我想回去休息。”

    “！？”

    早已成竹在胸的極皇宮中年人眼神從自信變得愕然，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蕭默毅又驚又喜，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露出古怪的表情，這其中就包括洛河府，在這個“選擇題”面前，他們一致認為，無心必然選擇極皇宮，這就是讓一個礦工在寶石與煤塊之間做選擇，什麼樣的傻子纔會挑選後者？

    “這個秦無心，是真傻還是假傻？”

    “放著一飛沖天的機會不抓，偏要蝸居在暗無天日的狗窩裏？蠢才！！！”

    “呵，沒這麼簡單，要我說，他就是想要更多的好處，一個大回天丹都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哼，還真是個貪婪的傢伙。”

    四面八方涌來一陣唏噓嘲諷，無數人對無心這個舉動嗤之以鼻，也有人認為他是欲擒故縱，在挑戰極皇宮是否會爲了他有更多的付出，當然，這也是無可厚非的，有這樣的機會，換成誰……不想多壓榨一些好處？

    並不是無心對洛河府有什麼特殊感情，因為前車之鑑，他甚至對這個門派印象頗差，當然，也沒有欲擒故縱的深沉道理，如果可以，他也想坦坦蕩蕩的做一次機會主義者，他之所以婉拒，還是因為……他在極皇洛川的眼裏，在他的眼眸深處……嗅到了一絲陰冷的危險。

    如今的他，對危機太敏感了，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會有所察覺。

    極皇洛川……絕不是單純的想要對自己丟擲橄欖枝這麼簡單，至於他究竟想要幹什麼，無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危機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往往不能全信，但，他不會用自己的命去賭對方的善惡與否。

    “秦無心，你可知你剛纔做出的選擇，意味著什麼麼？”極皇宮的中年人雙眼微微眯起，透著一絲陰寒，這麼多年來，他還從未見過膽敢拒絕極皇宮橄欖枝的人，在他看來，無心的這個舉動，可謂愚蠢到了極點。

    “怎麼？說好的選擇……我連這最基本的選擇權都沒有？”無心眉宇微擰，這一下，他清清楚楚的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同時暗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連一個隨從都霸道至此，只是拒絕極皇洛川，就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情緒，難以想象極皇宮內部爭鬥有多激烈，帶著裴懿前往，未必就比在洛河府過得好。

    “權利是沒錯，你可以選擇，但利用這個“權利”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簡直是浪費這一身天賦！愧對天才之名！”中年人臉上浮現出寒冷，“飛禽尚知擇良木而息，你卻如此的不識抬舉，枉少宮主對你如此重視。”

    “原來是這樣，那確實是我的錯。”無心兩手一攤，疲憊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與歉意，“但我想，浪費這一身天賦……既然天賦是我的，我想如何便如何，就好比自己掙來的錢，可以隨意揮霍，無論花在哪裏，是虧是賺，只要讓自己舒服就好，愧對天才之名……這個所謂的天才，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從來沒給自己起過這樣一個外號，至於極皇少宮主的重視，沒想到無心在你眼裏如此沉重，萬感歉意。”

    極皇洛川：“……”

    被無心井井有條的反駁了一遍，中年人還想說話，卻被極皇洛川抬手止住，比起隨從，極皇洛川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太多的表情，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笑容，但就是這個人畜無害的表情，卻帶給無心有一種如芒在背的陰冷。

    “無心小兄弟別這樣說，該感到抱歉的是我，鑑於你那五場勝利的表現，讓在下仰慕之情難以自拔，一時心血來潮，才提出此番建議，只是詢問，洛河府眾位不必為此感到害怕，不過素聞無心小兄弟今日才拜入洛河府，卻對它感情至深，足以看出你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少宮主言過了，我今日纔到洛河城，對這裏沒有了解，對洛河府更談不上感情，入府……只是求一安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