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攻勢降臨，海潮激盪聲，雷電轟鳴聲，獵獵拳風聲，冷厲劍光聲，聖樹墜落聲，蓮花叢生聲，還有天地震顫，岩石飛濺的聲音，一起混雜成一種饒是天神也會畏懼的聲響，讓人的心臟不由得為之狠狠顫抖。

    潮水飛濺，煙塵瀰漫，浩瀚的靈力漣漪自虛空之中朝著四面八方盪漾過來。

    空間變得黯淡無光，視線也是被遮擋地嚴嚴實實。

    此刻，李源身體緊繃起來，眼神凝重地四下環顧，生怕那石人鬼魅般出現在自己身周。

    良久……

    這漫天煙塵終是徐徐散去……

    灰塵土屑之中，李源恍惚看到了那道魁偉的石人身影，他青朦朦的眼神依舊閃閃發光，明亮銳利，魁偉的身形依舊挺得筆直，紋絲不動，整個人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傷痕，像是先前那攻勢都未曾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李源怔在原地，這一幕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先前的攻勢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即便是這樣，這石人依舊沒有遭到絲毫傷害？

    上位靈墟境，果然恐怖。

    原本李源的心中還抱有著一絲幻想和希冀，但此刻心中那僅存的一絲希冀也是隨著眼前的這一幕而徹底幻滅。

    煙塵盡數散盡。

    石人魁偉的身形依舊懸滯在虛空之中，它緩緩伸出手掌，淡然自若地撣了撣身著的紫金戰袍，接著徐徐抬起頭，青朦朦的眼眸看向李源。

    李源迎上它的目光，眼中沒有絲毫畏懼，他該做的已經做到極致了，至於自己結果如何，那便全看天意了。

    兩人的視線交碰在一起，誰也不開口說話，就這麼凝注著對方。

    良久。

    石人忽然笑出了聲，看向李源的目光中滿是欣賞。

    李源不明所以，卻也跟著它笑。

    石人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源道：“李源！”

    石人笑道：“李源，你過關了！”

    語聲落下，石人轉身離開，很乾脆利落。

    李源木立當場，好半晌纔回過神來，而此刻石人的背影已經快要消失在那邈遠的雲邊。

    愕然的目光凝注著它那魁偉的背影，李源喊道：“喂，大塊頭，我就這麼過關了？”

    石人的聲音遠遠飄來：“是的。”

    李源又道：“你說話算嗎？”

    石人沒有了迴應。

    正在這時，天穹之上傳來了一道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試煉山道，透過。”

    李源笑了笑，接著又看了一眼那石人消失的方向，心懷感激。

    這時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傳出：“評定級別……”

    李源目光一滯，整個人屏息凝神。

    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傳出：“聖級。”

    聖級？

    李源低語道：“聖級？那是好是壞啊？也沒個標準？”

    那道聲音的主人似是聽到了李源的語聲，又道：“評定等級共有六個級別，凡靈地天仙聖。”

    李源在心中暗道：“竟然能聽到我說話？！”

    李源試探性問道：“那墨辰是何種級別？”

    然而，那道聲音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再也不迴應了。

    李源：“……”

    李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隨意地撣了撣衣衫，然後邁步朝著前方的山道繼續走去。

    既然那道蒼老的聲音已經說他透過了試煉山道，那麼之後的山道應該便是不會再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了，李源始終懸著的心終是放鬆了許多。

    而就在李源的身影將要離開這片山道之時，那尊龐大的石人悄然於暗中再度出現，這一次的他沒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淡笑道：“我說話算嗎？真是個好刺耳的問題。”

    轉眼間，李源來到了出口。

    還未走出山道，遠處已經傳來了鼎沸般的人聲，李源頓時豎起了耳朵，眉頭微皺，似是在極力地分辨著什麼。

    有小小的聲音，有老懞的聲音，還有葫蘆的聲音……

    李源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葫蘆緊緊蹙著柳眉，小手不住地沁出冷汗，緊張地拉扯著小小的袖口：“小小姐姐，爹爹怎麼還不出來呢？”

    小小將葫蘆抱在懷中，安慰道：“葫蘆不用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

    說話間，小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山道的出口處，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自試煉山道出來了，李源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吧？

    慕小小狠狠地搖了搖頭，逼著自己不去亂想。

    蒙霸等人也在緊張地等待著，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那山道出口一瞬。

    墨辰早已經透過了試煉山道，但卻並未離開，李源曾說過要抹除他的記錄，他倒是想要看看，李源是否真的做到了。

    想到此處，墨辰的唇角悄然浮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森冷笑意，他緩緩地垂首，看向自己的掌心，在那裏，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枚金色符印。

    上面寫著‘天’字！

    東王殿的東厲，玄聖山的宗棋，西華聖池的南宮徹和周懷仁他們都沒有離開，對於李源和墨辰之間的爭鋒，他們想看看結果如何。

    東厲冷笑道：“為何還出來？”

    說著，他譏誚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妖神族慕小小等人的身上。

    宗棋附和道：“怕是根本沒有透過吧！”

    這些話自然落入了墨辰的耳中，他在心底暗道：“鼠目寸光！”

    饒是他墨辰都不敢輕視於李源，這些人哪裏來的底氣？

    人群遽然之間沸騰起來，因為在那山道口，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

    赫然正是李源！

    葫蘆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笑道：“爹爹！”

    語聲未落，她嬌小的身軀便是撲入了李源的懷中。

    李源笑道：“乖女兒。”

    說著，李源寬大的手掌不住地揉著葫蘆的腦袋。

    小小和蒙霸等人走上前去，問道：“沒事吧？怎麼這麼久纔出來？”

    李源苦笑著撓了撓頭，道：“我用的時間很多嗎？我怎麼不覺得？”

    慕小小：“……”

    蒙霸瞥了一眼周遭眾人，道：“這麼多人，幾乎都在等你。”

    李源不禁愕然道：“等我？等我做什麼？”

    慕小小翻了翻白眼，道：“你和那墨辰爭鋒相對，還揚言要抹除他的記錄，眾人自然是想要看看你能拿到什麼樣的評價。”

    李源無所謂地道：“無聊。”

    語聲中，李源的目光掃了一眼墨辰，收斂目光，又道：“我們走吧。”

    話音落下，李源抱著懷中的葫蘆，邁步朝著前方的山道上走去。

    在場眾人瞬間黑臉。

    就這麼走了？

    慕小小等人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眾人，心底暗暗發笑，旋即跟上了李源的腳步。

    東厲冷聲喝道：“站住！”

    然而李源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邁出的腳步始終未曾停滯下來。

    東厲的臉色更加難看。

    東厲怒喝道：“李源！你找死！”

    話音落下，東厲身形突然掠出，拳風虎虎，凌厲的聲勢直逼李源。

    這一幕，墨辰自然看在眼中，冷眼旁觀。

    “嘭！”

    磅礴的音爆之聲遽然響徹開來，就在眾人如炬一般的目光之中，那東厲直接便是倒飛出去，仰首跌倒在地，激盪起漫天塵土。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微微一怔，木立當場，難以置信地凝注著眼前的這一幕，剛剛發生了什麼？那東厲分明是有著俞府境八重巔峰氣息，而李源怎麼看都只有四重俞府境的實力，他是怎麼做到的？

    東厲灰頭土臉地站起身子，神色駭然地盯著李源，又怒又惱，面色不知不覺間漲得通紅，連脖子都是粗了許多。那一瞬間，沒有任何人的感覺比他更為真切，那宛似生死的一瞬，像是被熾熱的火焰烙印在骨髓之中一般，極端駭人。

    “你！”

    東厲喝道，然而那話聲卻是輕微得讓人幾乎聽不清楚。

    他不敢怒，因為李源淡漠的目光比劍刃還鋒利，比寒冰還冷冽，像是來自九幽煉獄的魔神一般的瞳孔。

    東厲不再言語，木然地矗立在原地。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李源的身上，這個看似平凡的青年，他的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李源並未在意周遭眾人的目光，他明銳的瞳孔掃向那呆若木雞的東厲，一字字緩緩道：“再有下次，我廢了你！”

    語聲冷且寒。

    間中所蘊藉的威勢，讓人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面對李源的威脅，東厲木然地站在原地，敢怒不敢言。

    話聲落下，李源拍了拍衣衫，轉身離開。

    墨辰忽然道：“等等！”

    李源駐足看向他，道：“有事？”

    墨辰道：“你先前不是說要抹除我的記錄嗎？”

    李源點點頭道：“我是說過。”

    墨辰道：“然後呢？”

    李源道：“什麼然後？”

    墨辰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地道：“你總得給大家和我一個交代吧？”

    李源冷冷道：“我憑什麼給你們交代？”

    墨辰神色冰冷地道：“話已經說了，你總不會認為如此便可以不了了之吧？”

    李源道：“我是否超越你，這是我的事，至於結果，我心中清楚便可，需要告訴你嗎？”

    墨辰語聲冰冷地道：“你是在掩飾什麼嗎？”

    李源神色不動：“我需要掩飾嗎？”

    墨辰道：“那你為何遲遲不肯拿出你的令牌？”

    語聲中，墨辰緩緩地伸出手掌，掌心攤開，一枚刻畫着‘天’字的令牌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這是……”

    “天級評價？！”

    人群中頓時掀起了一陣譁然音潮，神色怔怔地盯著墨辰掌心中那枚天級令牌，眼底深處有著毫不掩飾的嫉妒之意浮現而出。

    墨辰淡漠一笑：“你的呢？”

    這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李源的身上，眼中充斥著希冀和期待凝注李源，顯然是想知道李源究竟會得到什麼樣的評價。

    明銳的目光凝注墨辰，李源忽然間笑出了聲，道：“我沒有令牌。”

    李源沒有說謊，他的確沒有令牌。

    沒有令牌？

    眾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呆板遲滯了許多，隨後皆是喟嘆地搖了搖頭，他們本希望李源會帶給他們一個驚喜，但結果，卻是有些不盡人意。

    沒有令牌，那麼他的評級，會是什麼？

    李源道：“小小，老懞，我們走。”

    語聲中，李源一行人轉身離開。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之下，李源修長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山道前方。

    就在此刻，李源淡淡的語聲再度傳來：“墨辰，我雖然沒有評級的令牌，但他說，我是聖級！”

    語聲平淡而又輕微。

    然而卻在鑽入眾人耳膜之時，竟是如同驚雷般炸裂開來，宛若山嶽般沉重。

    聖級？！

    李源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所有人都知曉，凡靈地天仙聖共有六級，饒是墨辰都僅僅只是天級評價，李源竟然是聖級？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墨辰的身上，只見他那雙鋒銳的瞳孔在此刻黯淡無光，彷彿永遠毫無波瀾的面孔竟是在此刻漸漸地扭曲起來，面上怒意橫生。

    墨辰心中百般不願意相信，但李源的話聲中卻彷彿有著一種很玄妙的魔力，讓他不得不去相信。

    墨辰越是不願意相信，這種感覺便是越濃厚。

    李源真的是聖級評價嗎？

    一時間，李源得到聖級評價的事情在人群之中好似瘟疫一般蔓延開來，當然，很多人不相信，不過李源卻並不在乎，他來到證道山，本就是爲了求問自己心中的道，何必要多管他人對自己的看法？

    ……

    李源獲得聖級評價的訊息傳到了柳楓和柳欣兩兄妹的耳中，柳楓知道李源，當初在朝聖雲梯之上，便是李源真正地領悟了‘金龍劍’中所蘊藏的金龍意志。

    柳欣驚訝道：“哥，李源竟然獲得了聖級評價？！”

    她身為隱脈中人，自然知曉這個聖級評價對於隱脈來說意味著什麼，外人不知曉，他們心中卻清楚地很。

    那是關乎於隱脈的一個傳說：證道聖級，隱脈為尊！

    而當今隱脈脈主，也就是他們口中的隱尊，當初便是因為在證道一途之中獲得了證道聖級的評價，之後方纔擔任了隱脈的脈主。

    成爲了隱脈所有人敬畏和崇拜的隱尊！

    而現在，證道山上竟然真的再度出現了評價為聖級的人，李源！

    可他……卻不是隱脈中人啊。

    柳欣木然地道：“哥，李源他，”

    柳楓咬著牙，冷冷地道：“且不說此事真偽如何，即便是真的，那也只是說明李源有著堪比隱尊的天賦，並不能證明他就真的能成為我們隱脈新一任的隱尊。”

    語聲微頓，柳楓又道：“至少，在我眼中，他同隱尊相比，實在沒有可比性。況且，他還並非是我們隱脈中人。”

    柳欣輕輕點頭。

    她心中很理解她哥哥內心的矛盾，柳楓對於隱脈是無比崇敬的，對於隱尊更是敬畏，隱脈的預言，隱脈的一切，他都願意不顧一切去維護，但是要他去承認李源，一個本就不是隱脈中人的人，很難，很難。

    柳楓說的雖然難聽，但他並非有意針對於李源。

    若是隱尊將來真的有意讓李源繼位，至少，需要他柳楓心悅誠服。

    ……

    李源等人走在山道上，步履沉穩。

    慕小小和蒙霸等人想要詢問李源所說的是否屬實，但如此一問不免得顯得有些不相信他，所以他們也都沒有問出口。

    倒是葫蘆很隨意地問道：“爹爹，你真的得到了聖級評價？！”

    慕小小和蒙霸等人的眼睛頓時閃閃發亮，凝注李源那棱線分明的側臉。

    李源笑著揉了揉葫蘆的腦袋：“對啊。”

    蒙霸笑出了聲，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兄弟，真有你的，厲害厲害。”

    李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慕小小道：“李源，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分明只有俞府境四重實力，卻屢次讓我刮目相看。”

    李源結巴道：“運氣好而已。”

    慕小小：“……”

    自她和李源剛開始相處時，慕小小總是將李源當做自己的小弟，但現在，她明確地感受到了李源正在一步一步地將她超越，不僅如此，還將她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甚至，在這危機四伏、步履艱辛的證道山，在李源的眼中都是那麼簡單。

    李源的人生像是被天神安排好的一樣。

    ……

    良久後，狹窄的山道終是豁然開朗了。

    面前是一片以靈力所化的海洋，極目遠眺，滿目都是呈現出碧藍之色，這片海洋遼闊無比，一眼望不到邊，似是沒有盡頭。在面對這片浩瀚海洋之時，給人一種無比渺小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粒微塵在仰望著蒼穹。

    此刻，李源在想，這證道山究竟是何等浩瀚宏大，竟然在山脈之上能蓄下如此浩瀚的海洋。

    而在那所謂的證道之巔，場面又該會是何等震撼人心？

    想到這裏，李源舔了舔嘴巴，雙目中不禁泛起了一抹熾熱之色。

    眾人望著面前這浩瀚無盡的海洋，神色微怔，這海洋之中似是含蘊著一種玄奧之氣，威嚴肅穆，讓人久久移不開目光。

    此為噬生海！

    以令牌為舟，靈力作槳，若過則生，未過則死。

    這片海洋雖然極為浩瀚，但是兩岸之間的距離卻並不太遠，在場的眾人皆是可以在自己靈力未枯竭之前透過，但是透過這噬生海卻有著時間限制，每個人自然是希望筆直透過，可這麼多人同行，那就不太容易了。

    畢竟，誰也不希望別人在他們之前透過噬生海。

    而且，這各大勢力之間誰人不心懷鬼胎？或許表面上假笑連連，而下一瞬，很可能便是會朝你伸出魔爪。

    在這裏，人性的惡便會盡皆暴露出來。

    更可怕的是，一旦落入噬生海，任誰都是沒有存生的機會，必死無疑。

    慕小小看向李源道：“要過這片噬生海，需要以令牌為舟。你真的沒有令牌嗎？”

    李源搖頭苦笑：“當時沒有人給我啊。”

    ……

    良久後，這看似安靜的噬生海忽然泛起了漣漪。

    人群瞬間沸騰起來，目光之中泛着熾熱之色，緊緊盯著噬生海的對岸。度過了這噬生海，他們便是能夠真正觸及到證道之巔。

    墨辰忽然冷冷地道：“呵呵，李源，我倒是想要瞧瞧沒有令牌的你，如何度過這噬生海！”

    李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依舊緊緊望地盯著噬生海，淡笑道：“這便不勞你費心了！”

    “咻！”

    磅礴的破浪之音忽然自噬生海的海面上傳來。

    只見一道枯瘦的灰袍身影正掠過噬生海海面，朝著這邊暴射而來，轉瞬之後，便是出現在眾人的眼簾之中。

    正是先前他們所見過的隱脈的那位灰袍老者，慕老，慕遠山。

    慕遠山縱身一躍，枯瘦而堅毅的身形猶如流雲般掠來。而在他的腳下，一道金光一閃，化作一枚令牌出現在其掌心之間。

    很顯然，他曾經也走過試煉山道。

    至於他手中的令牌是什麼品階的，眾人並不清楚。

    墨辰欠身抱拳道：“前輩。”

    聞言，慕遠山那有些渾濁的眸子掃了他一眼，敷衍地點點頭道：“嗯。”

    語聲未落，他自墨辰身邊搽身而過。

    墨辰的雙目在此刻變得有些黯淡，眼眸微眯，幾乎成了一條線。

    就在眾人遲滯的神色還未待反應過來之時，慕遠山已經站在了李源的面前。

    墨辰面色陰沉如水，冷冷地盯著這一幕，他目光閃動，拳頭暗暗地緊緊攥起來，眉宇之間充斥著冰冷的殺意。

    李源躬身抱拳，道：“前輩。”

    慕遠山道：“你叫李源是嗎？”

    李源點點頭：“是。”

    慕遠山道：“獲得聖級評價者不需要渡噬生海，自然也就沒有令牌，跟我來吧。”

    李源愕然道：“不用？”

    眾人瞪大眼睛，聖級評價竟然還有這等好處？

    慕遠山笑了笑，又道：“不僅不用渡這噬生海，你甚至可以直達證道之巔，參悟證道之石。”

    此言一出，人群遽然間陷入了一陣死寂，直達證道之巔？！李源竟是擁有著這種權利？！

    這如何不讓人心生妒意。

    墨辰神色陰冷地盯著李源，眼底泛起冰冷的殺意，他將李源視作唯一的對手，因為他看到了李源心底有著一股勁，一股狠厲的拼勁，他從未小覷過李源，始終給予李源他最大限度的高視，然而，李源依舊在一步一步地超越他。

    不僅如此，甚至將他墨辰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現在，李源更是擁有著直達證道山，參悟證道之石的權利。

    雖然這種權利在墨辰看來並沒有什麼，但是，他的眼裏容不下沙子。

    既然李源能拿到聖級評價，那麼他墨辰為何不可以？墨辰有些後悔，後悔為何沒有在試煉山道之中再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