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空間，是蘇子豫給予這處空間的命名。

    可自從觀想原初魔神之後，蘇子豫也不清楚為何那尊魔神的身軀會出現在系統空間之中，而且還因此衍生一處儲物空間——混沌海。

    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已有註定。

    片刻的震驚過後，蘇子豫便明白，真理之壁所反映出來的畫面並不意味著對方已經察覺到系統的存在，而是因為捕捉到原初魔神的氣息…

    鏡面內，視角上拉。

    混沌無序的海洋之中，一尊如山般龐大的魔神身軀浮出水面。

    祂雙目緊閉，面容威嚴，雖不開口，可卻自帶一股令人心神震顫的威壓。

    視角不斷地朝內拉伸，直至原初魔神的身軀之中。

    而蘇子豫也覺得眼前一花，便看到在一處荒蕪迷濛的空間之中，超越時間之外的偉岸地界、讓人無法想象的黑暗巨室之中，飄蕩著一團混亂無序的黑色氣流，它們相互繚繞，彼此之間的構造遠超人類物理學的概念，像是立體幾何，可從另一側角度觀察，又是平面幾何…普通人只需要看上一眼，便會因為無法接受如此龐雜且奧秘的知識量而被撐爆大腦。

    看到這一幕，蘇子豫也覺得大腦隱隱刺痛。

    這還只是視力的刺激，隨後是聽覺的折磨。

    飄渺的遠方，傳來巨鼓的敲打和長笛的尖嘯。

    巨鼓聲猶如雷鳴，高昂如魔物撕心裂肺般的嘶吼。

    笛聲音域寬廣，時而如啃咬咀嚼血肉的低啞嘶嘶、時而如葉鶯啼血般的低聲啜泣…

    兩者交雜在一起，音色磨人，幾乎要將人折磨至瘋狂。

    蘇子豫覺得精神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後又憑藉着堅定的意志力重新回過神來。

    畫面一轉。

    那團黑暗氣流忽然爆發出一股能量潮汐，裹挾著足以毀滅大道法則的偉力，天地六合都在顫動！

    原初之息爆發，鏡面猶如碎掉的玻璃般化作碎片。

    就在這時，一股滿帶著惡意的念頭突破真理之壁，朝著蘇子豫的腦海瘋狂涌來。

    若是被佔據大腦，只怕一瞬間便會被轟擊成白痴。

    蘇子豫瞳孔化作五芒星狀，開啟神話形態，全身瞬間融化成大量的原初蠕蟲，朝著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原初蠕蟲猶如七零八落的彈跳球般在地面彈跳不止，在逃遁至百米外後，這才重新匯聚成蘇子豫的身影。

    死死盯著遠處的那麵鏡子，蘇子豫看到境內反射出的並不是自己的身影，而是一尊原初魔神的龐大虛影！

    “你就是原初！”

    “原初就是你”

    “躲不掉的！”

    “這是你的宿命！”

    “你看清楚了吧！原初從而何來？源從起始，生於終焉！

    來自宇宙法則的盡頭…無人能言說之存在…就連我說出祂的名諱都無比忌憚呢…

    呃…呵呵…真是緊張啊小傢伙…不過既然你已登上天梯，真理豈能不擁抱你？！”

    “阿……撒託……斯！”

    那道聲音幾乎是含著喉嚨，一字一句地咬牙說出來的。

    甚至於，蘇子豫隱約聽到鮮血的吞嚥聲。

    阿撒託斯…

    就連真理之壁這種高位格的存在也不敢肆意地說出祂的名字…

    而蘇子豫也只在古籍之中見過隻言片語，其餘記載皆為不詳…

    那道蒼老嘶啞的聲音緩過勁來，這才幽幽道：

    “原初…也源自於祂…”

    “觀想圖體系的秘密想必你也已經知道…突破至不朽級之後，這一支體系的高位非凡者可以吸收低位非凡者的靈效能量…你肯定很奇怪於自己為何沒有受過這方面的影響吧？

    呵呵…祂還在等著你呢…最好的獵人往往會在最為合適的時機出手…”

    “前輩，有無解決之法？！”

    一時間，蘇子豫想了許多，連忙望向穹頂，高聲問道。

    “當然！”

    那道古老聲音再次響起。

    “雖不能明說，可我也給你指點一二…”

    忽然間，四周的鏡面反射出一陣耀眼的白芒，然後匯聚至正中央的位置，凝成一位身披道袍，白髮蒼蒼的老者形象。

    老者盤腿懸空而坐，乾淨不見一絲塵埃的眼眸掃向蘇子豫。微微點頭：

    “確實是個好苗子…難怪祂會看上你…”

    “前輩…”

    蘇子豫連忙拱手彎腰。

    “要想抵禦之後的危機，必將先行搶奪權柄…”老者抬了一下老眉，淡淡道，“權柄落入你手，祂要想再搶回去，可就難咯。”

    “權柄？”

    蘇子豫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謝，“多謝前輩！”

    “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老者撫了一下鬍鬚，輕笑道，“不錯啊，真的不錯，多少年沒人來這裏陪老爺子說說話了…千柱之城也已經被埋沒數千年了吧…那場大戰…現在想想都令人心驚膽顫啊…”

    “大戰？”

    蘇子豫敏銳捕捉到老者話語之中的關鍵詞。

    “這兒便是第三紀神戰的第一戰場…”

    老者笑眯眯道，“當時神戰規模之大，歷屆紀元無一可比，戰場更是數不勝數，而這兒便是第一戰場，也是神戰發生的導火索…”

    聞言，蘇子豫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

    “此話怎講？”

    老者看著蘇子豫，並沒有回答。

    沉默數秒後，白髮老者呵呵一笑：

    “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噢…方纔告訴你那些只是因為你透過天梯試煉，現在要想再從我這老頭子這兒得到資訊，可就沒那麼容易咯…”

    話說到一半，老者忽然睜開一隻眼睛，低聲道：

    “除非…你把原初氣息給我嚐嚐…”

    說話間，老者還舔了一下嘴唇，臉上的笑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啊這…”

    蘇子豫頓時覺得這老頭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故意告訴自己一些似是而非的訊息，勾起你的好奇心，隨後再坐地起價…

    不過，相比於神戰的秘密，這麼點原初氣息蘇子豫還是負擔得起的。

    隨後，在老者期待的眼神中，蘇子豫屈指一彈，一團拇指大小的原初能量體便飛了過去，前者迅速接住，收入袖袍之中。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

    “你可知神戰之前，人類尚未統治藍星，這個星球的實際主宰還是高居神位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