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瑩跟姚文斌說了說，他們從進了武寧府之後遇到的事，以及他們的猜測。

    姚文斌聽的氣憤：“洪炳華還真是厚顏無恥，連百姓的活命錢都要盤剝。”

    這哪兒是在貪財，這根本就是在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

    他之前是聽周勤說了一些，但那時候周勤也沒下去跟百姓接觸，所以知道的並不是很深。

    而林珺瑩他們走了兩個地方就遇到這麼多情況，瞭解的也更具體，這讓姚文斌更加氣憤。

    “林姑娘，我知道了，不過還請你們繼續在下面賑災，在下會再繼續蒐集證據，拜託了。”

    林珺瑩說可以，他們本來也是來賑災的。

    “姚大人打算怎麼做？”

    姚文斌說：“其實我和齊大人是先去了安華府，洪炳華曾經在那裏任同知，在那裏查出安華府的知府跟洪炳華有勾結，而且牽扯極深，所以我們才兵分兩路到這裏來找突破口。”

    他們是想兩邊同時下手，一塊把這兩個府城的知府拿下。

    而且武寧府這邊顯然情況更嚴重，齊凱說自己能力不足，恐怕應對不了武寧府的情況，所以姚文斌便過來了。

    “在這裏認識我的人也沒幾個，所以我最近都在參加詩會，還去各個官員家中拜訪，尋找線索。”

    武寧府的府衙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除了郭蒙和周勤，還有其他有志之士，他就是在籠絡這些人，並爭取拿到最確鑿的證據。

    “我已經蒐集到了一些證據，再加上你們蒐集的也不夠，洪炳華這些年貪墨了很多銀子，一部分送給了上面的人，還有很多自己留著。”

    “這些銀子數目不少，但他的府邸卻看起來很中規中矩，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們得找到這些錢財的去向。”

    就是要把這些銀子搬出來，作為確鑿的證據，不然你說他貪汙，他家裏卻是那般情況，說他貪汙都沒人信。

    林珺瑩頓時想起了程閣老家的那些金子，之前郭蒙說洪炳華貪墨的金子都送到了外面，該不會都送給程閣老了吧？

    但也得證明這些金子是給了程閣老，也不容易。

    程閣老平時也裝作很窮的樣子，這一點倒是跟洪炳華家的情況有點相似。

    “他藏銀子，肯定要藏在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調查一下他的過往，說不定能得到線索。”

    姚文斌也認同，但是洪炳華是後來搬到此地來的，在這裏任期也不過三年，這裏的人對他了解也不夠多。

    “我給齊凱寫信，讓他查一查洪炳華的過往以及在安華府任職期間的事，說不定能查出線索。”

    姚文斌說完，又想起一件事：“你們要注意安全，千萬別再著了他的道，他心狠手辣，之前就曾讓匪徒害死過跟他有過節的官員。”

    連官員都敢殺，實在是膽大包天了。

    不過那件事沒什麼證據，只能推測是他做的。

    林珺瑩說沒事，他們會小心。

    “姚大人，你家的掌櫃在城裏的時間長，能不能請他來，我有些事想問。”

    錢家就在城裏，只有這城裏的人最瞭解，做生意的人更是如此。

    姚文斌這就把掌櫃叫進來：“林姑娘有話問你，你且如實說便好。”

    掌櫃的拱拱手：“林姑娘您儘管問，您是咱們大小姐的救命恩人，老爺和夫人說了，您便是我們徐家的恩人。”

    “小人剛纔多有失禮，還請莫要介懷。”

    林珺瑩笑道：“沒什麼，你很謹慎，這是好事兒，我為姚大人高興。”

    她就是想問問錢家的事：“我打聽到，錢家有個小少爺，身體不好，錢家打算給那孩子找陪葬的？”

    姚文斌神色一變：“竟如此殘忍？”

    大魏律明令禁止，禁止陪葬。

    這是爲了大魏著想，人口存活本就不容易，要是你也找陪葬我也找陪葬，大魏百姓不知道有多少要無辜喪命。

    爲了提倡這一點，先皇早就下令，便是皇家都不允許殉葬，更別說是一般人家了。

    掌櫃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件事確實有些風聲，不過知道的人很少，也是姑爺最近打聽城裏的事兒，小人才不小心聽來的。”

    “聽說，錢家那個小少爺自打生下來身體就不好，偏偏錢家當年算命，說錢家小少爺旺全家，因此錢家對這小少爺極好。”

    林珺瑩皺眉：“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也有人信？”

    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什麼旺不旺的，那小孩要是能旺全家，怎麼不先把自己的病治好？

    姚文斌不自在的咳嗽一聲，看了看她。

    他知道林珺瑩那一套因為剋夫所以堅決不成親的理論，還以為她們全家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深信不疑。

    怎麼到了別人身上，她就不信了，還說人家是無稽之談？

    林珺瑩根本沒想到這方面，還覺得他奇怪。

    “姚大人，你是不是病了？”

    姚文斌趕緊說自己沒事兒。

    “其實，這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在三年前洪炳華調任之後，錢家就送了自家女兒過去為妾。”

    “錢家女兒十分得洪炳華喜愛，已經成了貴妾，錢家的日子也跟著發達起來，這些都是那小兒子出生之後的事。”

    林珺瑩詫異的問：“錢家和洪家還能算個親戚？”

    姚文斌說：“嚴格來說不算，妾的孃家不能算親戚，但洪炳華寵愛錢姨娘，對錢家也很好，當親戚走動。”

    他早就決定這一生絕不會納妾，所以也不能理解洪炳華的行為。

    守著一個女人過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弄那麼多女人在後宅裡爭風吃醋？

    林珺瑩也是沒想到，繞來繞去，錢家和洪炳華竟然還有牽扯。

    “掌櫃的，您繼續說。”

    殉葬這件事總得弄明白，也得確認三勇和大妹是不是還活著。

    掌櫃的說：“後來錢家小少爺身體越來越差，整日吃藥，之前的術士就說錢家小少爺旺了全家自己卻活不長，得好好厚葬，才能保住錢家的風水。”

    所以，他們就想出了給他厚葬，還要放上童男童女下去伺候他的損人利己的辦法。

    這是爲了彌補對小兒子的虧欠，也是爲了保住錢家的好風水和以後的榮華富貴。